本以為郝新勝隨便交代點事,意思下就行了,沒想到這家伙還真實在,也不知是想起了多少罪惡的念頭,就在車?yán)镎f了一下午,事情還沒交代完。
透過車窗,我看到那年輕警官一臉無奈的樣子,竟有點心痛他了。
我也實在等不下去了,站得腿都酸了,便干脆進了院子,瞧瞧里面是什么情況。
只看到張警官正在和王管家說著話,其他的王家人卻都沒在。
“行了,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看來真是心臟病發(fā)作,這事既然沒有正式報警,警察便不參與了。但這里接連有人受了驚嚇,而誘發(fā)了心臟病,這事怕是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吧。剛才我和局里請示了一下,局里決定派我在你們這老宅子里觀察幾天,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再消案。王管家,沒什么意見吧?”張警官說道。
我猜想他來前的目的就是可以住在這里,他被李婷妹拒絕了當(dāng)拍檔,難免會不服氣,找個機會參與到這案子里也是很正常的。
“當(dāng)然沒問題,有警察在這里保護我們,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王管家對處理這些事很有一套,自然也不會為了這些小事得罪人。
我上前和王管家打了聲招呼,又向張警官笑著點了下頭,打算去找李婷妹。
“三姑爺,您認(rèn)識小郝吧?他還沒走呢吧?這大晚上的就別急著回去了,讓他也住下吧。”王管家突然和我說起了郝新勝,可能是看到我把他叫出院外。
“你認(rèn)識他?我還以為他來找我的呢,這么看來,有可能是來看你的。”我不由吃了一驚,便先把關(guān)系撇清。
“倒是認(rèn)識的,他以前常來我們村里跑運輸,人實在,有時我讓他帶些東西,所以一起喝過幾次酒。”王管家解道。沒想到這郝新勝和誰都熟,到處都有酒友。
“你們說那位同志啊,他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因為我們路不熟,他說認(rèn)路,便帶著我一起來了。”張警官忙說道。
但我心里明白,郝新勝一定是張警官他們押過來的,說他是帶路的,只是給他一個可以留在這里的借口,不過顯然沒想到這里的管家和他也是認(rèn)識的。
我再進客廳時,發(fā)現(xiàn)王家的姐弟五人居然就財產(chǎn)分配方案達(dá)成一致了,一個興高采烈的,二姐還破例地向我點頭微笑了一下。
“怎么樣了?都分好了?”我問李婷妹。
“嗯,爭來爭去,最后都是做無用功,而且上面明顯不信仰我,還又派來一個!算了,我也懶得較真了,就做了些讓步,所以這回倒談得順利。而且聽說,四妹對來補位的事很重視,說是這兩三天就能到這里。”李婷妹略帶疲態(tài)地說道。
“那,這個老宅子呢?有沒有說好?”我最關(guān)心的便是這事。
“談到會賣給你,但大家對老宅子的價格意見差了很多,有說半賣半送給你的,也有說二千萬價格只能高不能低的。最后只得等四妹到了后再做商量,如果她也同意低價的話,大家便沒意見。”李婷妹說道。
看得出她的心氣沒有之前高,感覺對這個事也沒有怎么幫我爭取最大利益。
我也不免有些失望,就是說這宅子的價格還有可能會維持在二千萬,而我的“綠眼睛”能不能賣到兩千萬那可就沒譜了。這類東西賣到上億有可能,一文不值也有可能。
這件事拖久了只會夜長夢多,我決定先去院外看看,如果有可能,今天便讓郝新勝帶我找到下家,盡量早點出手。
王家的四妹要是突然殺到,我卻錢還沒位,就是最后老宅子以白菜價給我,我也沒錢買的。
出了客廳,在院中并沒有看到王管家和張警官,我便直接出了大門。
只見張警官正和那個年輕的警官交接工作,讓他先開著車自己回去,張警官則留下觀察情況。
年輕警官捧著一堆寫滿了字的紙,頻頻點頭,卻不說話。
郝新勝站在不遠(yuǎn)處,一臉輕松地看著這里,可能是心里藏的事全吐了出來,沒什么心理壓力了,心情也變好了。
年輕警官分別和我、張警官打了招呼,準(zhǔn)備上車出發(fā)。
“哎呀,我又想起來一件事沒有交代,我馬上告訴您。要不您再記一下吧。”郝新勝好像交代上癮了,又興奮地跑到年輕警官那里要做交代。
“不用了,不用了,你交代得很清楚了,感謝你啊,你可是一個好同志!你就留在這里,好好幫助大家吧,這里更需要你!”年輕警官說著拍了拍郝新勝的手背,上了面包車,飛也似地向來路逃出去。
張警官對年輕警官的表現(xiàn)有點糊涂,不知他這是怎么了,又瞧了下我和郝新勝,倒是沒說什么。直接進了院子,接著便聽到他不知對誰說,要找大家談話。
“你也是坐面包車來的?有沒有給你留下車?”我問郝新勝。
院外雖然停著好幾輛車,但也不知警局里有沒有給我們留下一輛,讓人對警局的計劃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是,我這次也開著車的,是上面安排我來給你們當(dāng)司機,我開了快三十年的車了,技術(shù)上沒問題的。”郝新勝自信地說道。
“那有車鑰匙嗎?有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上車,我有事要辦!”現(xiàn)在正好張警官沒找我問話,我便馬上行動,不要讓他給套上了緊箍咒。
上了灰不溜秋的中檔車,先直奔村子的深處而去。
“我這有對珠寶,說說在這附近哪里能出手?”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由于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我會夾帶著私活,所以郝新勝對我要賣東西這事也不覺奇怪。
“臨村倒是有一個古董黑市,那里的級別高,口碑也好,所以假貨也少,和我的關(guān)系倒不是很熟……”郝新勝開著車,邊想邊說。
“不熟的就別說了,要是讓我們交個保證金什么的,我們也交不起,都是小本生意,賺點零花錢的事。”我忙打斷了他的思路,級別太高的地方就算了吧,怕是進去也難。
“要是審查不嚴(yán)的地方,我倒想到一處,也離這里不遠(yuǎn),不過都要提前約的。那老板總能玩出點花樣,只是口碑不大好,有時能遇上好貨,但有時是一件真的都沒有。我還記得有一次,他進的貨全讓警方給抄了,他找我臨時救急,居然一次黑市全用的我的假貨。”郝新勝終于想到了一個符合我要求的地方了,但這地方的口碑也太差了點。
“那就去那里吧,你先打個電話聯(lián)系試試,看看對方讓不讓我去。”我吩咐道。
郝新勝的手機早被沒收了,不過號碼他卻是記得的,他給我解釋,做他這行的,有時只能腦子記,不能存下來,這樣才安全。他原來的手機上,也只存了幾個家人的號碼,客戶的一個都沒存。
我把我的手機遞給他,他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個什么順口溜,念了一會兒,便想起來對方的號碼了。
“喂,劉老板嗎?我是郝新勝啊。最近有什么生意照顧下小弟???”郝新勝把手機開了外放,和對方套著近乎。
“是郝老弟啊,最近老哥開了點新路子,和你那行可是不對口了,下次吧,好不好?”對方客氣地拒絕。
“瞧您說的,只有您長進,我就不長進了啊。以前的那些勾當(dāng)我也不做了,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手里有真貨,東西好,來路正。就想看看老哥那里有沒有什么銷路。”郝新勝馬上切入正題。
“那敢情好啊,只是老哥現(xiàn)在是劍走偏鋒了,不賣普通的古董。我們現(xiàn)在賣的全是法器,可能說法器也不準(zhǔn)確,就是有點靈異的物件我都賣。”對方得意地說道。
靈異的物件,這個聽著還真是新鮮,我也不由被勾起了興趣。
“劉老板,您具體說說,我可能也有這樣的門路。”郝新勝見我好像有興趣,便又問道。
“就是鬧鬼的東西,以前賣古董時總說哪個東西不吉,買了就出事?,F(xiàn)在可真奇了,你要是表明的這東西會鬧鬼,就有那么一幫子人,就一下來了興趣,非要買下來玩。這法器拍賣來的人不多,但多是不差錢的,只要東西好,錢不是問題!而且我們以法器的名義做買賣,被查到了都不怕。你說老哥這個路子好吧?哈哈……”對方看來最近的生意不錯,忍不住炫耀。
我不由眼前一亮,我那對“綠眼睛”可不就是靈異的物件嗎?如果是在正常的古董交易中,我還不敢說我這東西有問題,貼身戴著就會夢到自己變成大蛇?,F(xiàn)在可好了,不但能說,而且反因這一點兒東西更值錢了。
我馬上讓郝新勝表示便去這里。
郝新勝便一番軟磨硬泡,對方便同意讓他帶著朋友來見識一下,好像并不把我也有法器這事當(dāng)真。
由于這個黑市是法器交流的名義進行的,所以倒不像以前那么怕見光。郝新勝輕車熟路地開了近二個小時,終于到了偏僻地山腳下,看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大氈篷。
郝新勝和對方通了電話,沒一會兒有人便來帶我們進去,卻并沒有見到那個通話的老板。
“東西拿出來看看吧,要是行的話,我們就收了,要是價格你們不滿意,就委托我們幫著拍,我們給你個保底價,到時我們抽一成的分子。”帶我們進去的年輕在一個角落里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我一聽倒也合理,便只拿出一只“綠眼睛”交給對方。
那人大咧咧地看了看,說道:“刀工一般,形狀也差了點,只是個普通的珠寶。二百萬,不二價!”
說著把東西交還到我手中,等著我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