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林之前最多也就是說說胡話,行為有些怪異,可眼下卻雙眼血紅,整個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從地獄里沖出來的惡鬼一樣!
孫大本事雖然人不正經(jīng)但卻不傻,經(jīng)過上次之后他早就明白葉小林身上招的東西根本不是我能對付的,于是便招呼其他人把葉小林死死的壓在炕上不讓他再發(fā)狂,好等福伯和跛子張定奪。
這時福伯他們也趕了過來,福伯一進屋看見這幅情景就知不好,葉小林狂躁不安,十幾個表彪形大漢居然才勘堪壓制住他,他嘴里發(fā)出像野獸般的陣陣嘶吼,福伯上前翻開他的眼皮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孩子陰氣已經(jīng)進入了五臟六腑!”
跛子張聞言上前抓住葉小林那干瘦的手臂,旁邊的人一個沒按住,葉小林狂叫了一聲居然直接一口朝著跛子張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孽畜!”跛子張大吼一聲,向后一退摘下脖子上的念珠一下子套在葉小林的脖子上,葉小林頓時渾身像觸電了一樣瘋狂的抽搐,嘴里的白沫不停的翻涌出來,兩個眼睛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瞳孔!
“我的兒??!”春生叔從地上爬起來,哭嚎著撲向葉小林就要摘他脖子上的念珠!
跛子張雙腳呈丁字步穩(wěn)穩(wěn)的扎在地上,額頭上青筋暴起,一見春生叔沖上來大喊道:“把他拉開!”我趕緊上前抱住春生叔把他拖到一邊,春生叔兩只腳在地上亂蹬,不住地哀嚎:“放開我??!你們不要再弄我兒子?。?rdquo;
“老馮,動手!”跛子張臉憋得青紫,扯著脖子喊道!福伯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另一只手掌上劃了幾下,踏步上前“啪”的一掌就狠狠地印在了葉小林的腦門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葉小林停止了抽搐,整個人像灘爛泥一樣軟了下來,跛子張撤掉念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跛子爺,您沒事吧?!”我急忙上前詢問。跛子張擺擺手:“這孽畜端的厲害,我差點制不住他。”孫大本事一看沒事了,便讓所有人先行散去,回過頭來說:“這就沒事了?”
“屁!”福伯罵了一句接著說道:“老張的“金剛鎮(zhèn)邪珠”和我的“掌心雷”只能撐上一陣子,等這小子再醒過來肯定比前幾次鬧得還要厲害!”
孫大本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不是治標不治本嗎。”那邊春生叔爬在葉小林身上哭的差點背過氣去,一邊哭一邊嚎道:“我這是作了什么孽?。?rdquo;葉秀英也跟著哭成了個淚人。
出了葉春生家,路上我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終于憋不住說道:“福伯,跛子爺,你們真沒什么辦法能幫幫春生叔他們一家嗎?”
兩個老頭又是對視了一番,半晌沒說話,末了還是福伯開口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我看著福伯欲言又止急的不行,說道:“有啥辦法您老倒是說??!”此時此刻我真的是迫切的想幫他們,春生叔一家太可憐了,再這么鬧下去這一家子算是全毀了。
“三兒,我來問你,你愿不愿意拜我為師。”跛子張在一旁沒頭沒腦的說道。
“?。?rdquo;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為啥跛子張突然提出來叫我拜他為師。福伯掏出煙袋鍋子嘬了一口之后說:“唉,那葉家老二根本不是什么被沖了魂,而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這詞在我這兒倒還真不新鮮,我之前常聽福伯對我說起,說白了就是農(nóng)村俗稱的“撒癔癥”,這在農(nóng)村很常見,而且兩個老頭不就是專門治癔癥的嗎?
看我滿臉的疑惑,福伯便說道:“這葉家老二身上的東西非比尋常,我懷疑跟那后山山里的老陵有關,這東西光靠我這們這兩個老骨頭是決計降不住的,還點加上你這個天胎再加上茅山術方能治他。”
“我?而且還點拜跛子爺為師?”我指著自己說道。跛子張點了點頭:“沒錯,茅山道術向來不傳外人,早年間我曾習過佛門心法,師傅傳我茅山術已屬壞了門規(guī),而今我再傳你,你必先入了我茅山一脈方可。”
“可是我連茅山術是啥都不知道?”這段時間雖然聽福伯和跛子張講了不少關于茅山道教和茅山術的故事,可是卻并沒有對這些東西有個實質性的了解。
跛子張笑了一下說:“那倒無妨,只要你入了我茅山道教,這些東西遲早你都會知道的。”
我心里急著救葉小林,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福伯見我答應了也很高興,當天下午就在家里擺上供桌和酒宴舉行了拜師儀式,跛子張從香爐里拿出一把香在我衣服上燙了一個洞說道:“茅山術分為兩支,一為破衣,二為跺地。破衣一脈,善習符箓道法,跺地一脈,善于請神借力,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破衣一支的正式弟子了。”
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跛子張又給我講了茅山教弟子的三大戒條,是為“絕財,禁欲,忌惡”,我說是啥意思,跛子張給我解釋道:“絕財是說凡茅山弟子不可留取財物,到手里的錢財必須馬上散光,忌惡是要行正義之事,不可有邪魔外道之心,至于禁欲,不難理解吧。”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那要是犯了會怎么樣?”跛子張冷笑一聲說:“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廢你雙手,終生不得再用茅山之術!”
我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眼下救葉小林要緊,顧不得那么多了。
就這樣,我稀里糊涂的成了茅山術的傳人,跛子張開始除了傳授我一些陣法和符箓的繪制,就是帶著我成天的在村里和后山之間瞎轉悠,我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不敢催促。
一直到了五天后的一個晚上,跛子張從小廟過來找我,我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師傅,咱這人到底還救不救了,再拖下去那葉小林怕是就要扛不住了。”
葉秀英來找過我?guī)状危詮哪翘熘笕~小林開始有了些好轉,不但能吃得下去東西而且還時不時的清醒一下,只是犯病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人也瘦的不像樣。
跛子張好像根本沒聽見我說話,而是繼續(xù)在村子里轉悠了一圈回來之后說:“去,給我上后山挖點土回來,記住,要墳頭土。”我有些無奈,拿上筐去后山找了個沒有主的墳挖了一筐土回來沒好氣的交給跛子張。
“小癟犢子,你還來脾氣了,師傅咋救人還用你教?”跛子張罵了我一句,把墳頭土碾平均勻的撒在老葉家房子四周對我說:“去,通知孫大本事今晚子時叫上人上后山,屬牛,虎,龍的不要來。”
我一聽終于要救人了,頓時高興的不行,直接去找了孫大本事,孫大本事一聽當即拍板說:“沒問題!”隨即叫來了十幾個壯勞力在他家整裝待發(fā),一直到了午夜時分,跛子張才匆匆的趕來。
“十個人跟我去后山,徒弟你帶幾個人留在老葉家。”跛子張吩咐道。
眾人分成兩隊,跛子張又把他那串大念珠摘下來交給我:“記住,進屋之后你就用念珠把他套住,不管他有什么反應,一定不能松開!等后山有動靜了你就按照我之前教你的辦!”
我點了點頭帶上人直奔老葉家,剛到門口正跟葉秀英撞了個滿懷,葉秀英急的滿臉通紅,急切的說:“我弟弟又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我...我...”說著說著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孫大本事湊到我跟前小聲的說:“看見了沒,這丫頭是對你有意思??!叔跟你說啥來的,這么好的姑娘哪找去。”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他娘的都什么時候了,這老家伙怎么還有心在這保媒拉纖!
此時此刻的老葉家,屋里屋外散發(fā)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說臭不臭,但是就是直讓人作嘔,葉小林在炕上到處打滾,臉上,胳膊上被自己抓的全是血道子,春生叔死死的抱著他,這才沒讓他把自己的動脈抓破。
跟我過來的那幾個村民撲上去把葉小林捆了起來,但葉小林這次卻沒有像往次一樣劇烈的掙扎,而是像沒了骨頭一樣任人擺布。
葉小林臉上眼淚,鼻涕都混在了一起,他一邊抽動著一邊哀嚎:“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我咬了咬牙,用大念珠往他脖子上一套,葉小林的嘴里頓時吐出來一灘惡臭無比的綠色液體,有幾個人當場就嘔了出來!
就在這時,后山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