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
安陵兒緩了緩情緒,怯生生的走上前來。
她還是不忍直視那些駭人的干尸,整個人都躲在高焱的身后,只是探出半個腦袋,面部扭曲的問道:“她們……死很久了嗎?”
“從這些干尸的風干程度看來,時間不一。”
高焱大致的掃了一遍每具干尸,心中有數(shù)之后,轉(zhuǎn)身就走到出口的正下方。
安陵兒不敢離開高焱半步,緊隨其后的跟在他的身邊,感覺在高焱的一步之內(nèi),才有安全感。
高焱扭頭看向安陵兒,問:“王爺答應(yīng)見你,你是要留下,還是跟我走?”
“呃——”
安陵兒瞪圓了雙眼,覺得高焱會問這樣的問題,簡直是豬一樣的腦袋!
“當然是要走??!”
安陵兒激動的拽住了高焱的衣袖:“你帶我走!趕緊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一秒鐘都不愿意在這里多待,并且,再也不想來到這個鬼地方了。
變態(tài)!
太變態(tài)了!
收藏這么多尸體,也不知道要干嘛!
*
夜色撩人。
離開了暗室那個鬼地方,安陵兒寸步不離的跟著高焱。
“你一定要跟的這么緊嗎?”
高焱頓足,跟在他身后的安陵兒立馬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這一撞,結(jié)結(jié)實實!
“嗷……”
月光下,安陵兒鼓著腮幫子,揉揉腦袋,一臉委屈的嘟嘴:“跟著你有安全感嘛!”
高焱無言……
瞥了安陵兒一眼,繼續(xù)快步朝前走。
安陵兒對著高焱的背影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后繼續(xù)屁顛屁顛的緊跟著高焱。
這一路,她想的很清楚了,在這個四面危機,毫無人權(quán)的古代,她無權(quán)無勢,誰都惹不起。
所以,還是收斂收斂戾氣,扮演一只溫順的小貓,不容易送命。
小佛堂門外。
高焱剛剛駐足,就立馬回過頭看跟在身后的安陵兒,怕她又一頭撞了上來。
“嘿嘿……”
安陵兒這回倒是聰明,沒有撞上去。
見高焱回頭看她,安陵兒舔著笑臉傻呵呵的沖著高焱樂。
開玩笑,她又不是真傻!
這都走到門口了,她還不知道停下腳步,豈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高焱一臉的錯愕。
安陵兒的傻笑,令他覺得,就這么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一個傻女人,能給王爺帶來什么線索呢?
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稍稍等了一會兒,屋內(nèi)沒有回應(yīng),高焱便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跟我進來吧!”
“哦……”
安陵兒乖巧的跟在身后進屋。
進了屋后,可以看見魏楚煊就盤腿坐在床邊,閉目養(yǎng)神。
“王爺,人已帶到!”高焱拱手請示。
“嗯。”魏楚煊悶哼了一聲,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高焱會意,回頭看了安陵兒一眼,便默默的退出了小佛堂,隨手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
“唉……你就走啦?”
安陵兒眼睜睜的看著高焱離她而去,這才找到的一點安全感,立刻就無影無蹤了。
屋里,一瞬間就只剩下魏楚煊和安陵兒兩個人了。
安陵兒有些尷尬的站在屋里的正中間!
這深更半夜的,這孤男寡女的,這個王爺坐在床邊,閉著雙眼,看都不看她一眼,是想怎樣?難道就這樣干耗著嗎?
“嗯哼……”
安陵兒故意的清了清嗓子,想引起魏楚煊的注意。
可魏楚煊依舊閉目養(yǎng)神,似乎當她完全不存在一樣。
裝什么裝啊……
安陵兒暗自腹誹。
“嗯哼哼……”
又一次清了清嗓子,安陵兒就不信了,這么和個大活人,還引起不了一個裝、逼男的注意了?
“你盡管再大聲些,把師太的眼線都引來。”
魏楚煊緩緩的睜開雙眼,目光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他看著安陵兒,深邃的眸子一眼看不見底。
“呃――”
安陵兒與魏楚煊對視,心跳猛的就慢了一拍。
他的眼睛,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有著神奇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固定在原地,并不斷的吸引進去……
“看夠了嗎?”
魏楚煊薄涼的聲音在安陵兒的頭頂響起,等到安陵兒反應(yīng)過來,他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
特么的――
安陵兒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如今在這個寺廟里生存都成問題了,居然還有空犯花癡!
“呵呵……看夠了!看夠了!”
安陵兒立刻羞紅了臉,低著頭撓著腦袋,管好自己的雙眼。
魏楚煊寬大的袍子一甩,坐回了床沿:“高焱說,你求見本王……所謂何事?”
“高焱?”
安陵兒一愣,隨即就想到了可能是誰,笑道:“原來他叫高焱??!”
魏楚煊凜冽的視線瞥了安陵兒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他可沒空與她在這兒鬧著玩!
“呃!”
感受到魏楚煊的視線,安陵兒立刻撲通一聲跪下,迫切的開始喊冤:“王爺救命!王爺可一定要給民女做主??!”
安陵兒低著頭,倒是很快的入鄉(xiāng)隨俗,連下跪都不要人教,就學(xué)著古裝劇里的禮節(jié),給魏楚煊行了個大禮!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
好在她區(qū)區(qū)女子,膝下無黃金,跪了就跪了,保命要緊!
“救命?”魏楚煊涼涼的看著安陵兒,問道:“你是何人?本王為何要救你性命?”
“呃——”
安陵兒被魏楚煊這么無情的一句話,差點給堵的心肌梗了。
特么的——
救人還需要理由嗎?
這不應(yīng)該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嗎!
“呵呵……話不是這么說啊,王爺!”
安陵兒抬起頭來,陪著笑臉、比劃著手勢,開始跟魏楚煊講道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有黑衣人要追殺我,您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不覺得!”魏楚煊淡然吐息。
“你——”安陵兒僵硬的抽動嘴角。
如果這還是在有人權(quán)的二十一世紀,她真想沖上去一巴掌呼死這個黑心王爺!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一定要這么尬嗎!
安陵兒的內(nèi)心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但是!
心塞歸心塞,誰讓人家是王爺呢?
安陵兒也只好耐著性子,可憐兮兮的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苦口婆心的說道:“王爺……我朝治安如此混亂,你身為皇親貴族,難道就不幫忙管制管制嗎?”
“你說的在理!”
魏楚煊站起身來,隨意度步走到了窗邊,背對著安陵兒,道:“來人——”
“王爺——”
高焱立刻推門而入,等候指示。
“將她拉出去,關(guān)回柴房。”魏楚煊淡然的擺擺手。
“呃——你神經(jīng)病吧!”
安陵兒一聽,立馬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又關(guān)我干嘛?”
“你行刺本王未遂,又偷了寺廟的香油錢!”
魏楚煊轉(zhuǎn)過頭來,凜冽的目光不容安陵兒質(zhì)疑:“是你說要管制管制,保我朝太平盛世的。”
“你——”安陵兒氣結(jié)。
此時,若是有人能裝裝樣子拉著她也好,至少,給她一個打不到這個黑心王爺、就干脆不打的理由。
偏偏,她雙手雙腳都那么空閑,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是這么一副欠扁的樣子!
安陵兒氣的咬牙切齒,擼起自己的手袖,在動手與不動手之間做著掙扎。
嘴上卻是先罵為快:
“你這個黑心王爺!你也太迂腐了!得虧你沒有當上皇帝,否則,你一定會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不變明是非真假的昏君!盲目的就知道把我關(guān)起來、關(guān)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的!還是說……你根本就跟那老尼姑是一伙的!”
“放肆——”
高焱一聽安陵兒口無遮攔的數(shù)落魏楚煊,立刻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呵斥道:“不得對王爺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