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八爺。”我忍不住又開口問:“狗哥的尸體埋哪兒了?我打算有空去看看,處理仔細一點。”
說實話,我也不是傻子,八爺說狗哥死了,還就真死了?紅口白牙,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我說話想詐他一下,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八爺聽到這話,臉色如常道:“那事兒猴子處理的,抽空你去問他。”
我說:“那勞煩八爺了,您忙,我下樓去看看。”
八爺點了點頭,又澆灌起了富貴竹。
……
下樓的時候,我的心里還很不平靜。
八爺這個人,也許是我見過所有人當(dāng)中最心狠手辣、最奸詐、也是最棘手的一個!
現(xiàn)在我身不由己為他做事,以后凡事都得留點心眼,不然被這老東西賣了都還幫他數(shù)錢。
今晚是周末,所以來溜冰場玩的人特別多,偌大一個溜冰場里面擠滿了人,不遠處的小酒吧,還有人在搖晃舞臺上扭屁股甩頭,DJ喊麥的聲音讓人血脈噴張。
我靠在溜冰場的圍欄上點了根煙,不一會兒李照就溜過來了,他的溜冰水平不錯,倒溜急剎都玩的挺溜。
更重要的是,就這一會兒功夫,他還撩上了一個妹子。
那個妹子看起來比李照大幾歲,長得一般,身材還行,就是妝化的濃了點。
一看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附近工廠的打工妹。
李照玩的有些樂不思蜀,在教那個妹子溜旱冰,一會兒摟腰,一會兒摸屁股。那妹子也挺玩得開,有時候兩人還有意無意的抱在一起,就差啃起來了。
李照拉著那妹子的手溜了過來,率先開口介紹說:“這是我老大,宋寶。”
那妹子沖我笑了笑說:“你好,我叫劉艷!”
我點了點頭說:“喝酒不?我請客。”
“好啊好啊!”劉艷連連點頭。
我們?nèi)齺淼叫【瓢?,點了幾杯扎啤,然后要了些小吃,就坐在小桌子上看著舞池里的人群魔亂舞。
因為不熟,我都沒怎么跟劉艷說話,但看起來她挺喜歡李照,跟李照聊個不停。不一會兒可能是酒喝多,她要去廁所,李照給了我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也屁顛顛的跟上去了。
過了十多分鐘吧,李照一臉意猶未盡的回來了,劉艷臉上紅撲撲,看來李照那小子沒少占人便宜。
“要不咱們?nèi)ヌ璋桑?rdquo;李照說。
我點了點頭說:“行吧,一起去。”
我們幾個上了舞臺,我隨著節(jié)奏瘋狂的扭動起了身體,感覺把最近的煩心事都一起甩出腦子。
不遠處,李照跟劉艷已經(jīng)摟在了一起,李照那小子的手已經(jīng)從人熱褲后面伸了進去,覆蓋在了劉艷得到翹臀上面。
我看的口干舌燥,心說啥時候也能結(jié)束十多年的處男之身。
至于羅玨那種貨色還是算了吧,我起碼得留給愛自己的人,或是自己愛的人。
溜冰場人多眼雜,不知啥時候從門口涌進了一群人,大概有十多個的樣子。
因為來這種地方玩的人大都喜歡成群結(jié)隊,所以并沒有什么奇怪,但很快我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在找人,從溜冰場一路找來酒吧這塊,差不多都到舞池了。
一伙人走到舞池,忽然其中一個指著劉艷說:“頭兒,那人看起來好像劉艷。”
因為李照跟劉艷摟抱在一起,而且劉艷還背對著那伙人,所以那個頭兒也不是很確定,帶著人就擠上了舞臺。
他們這一上來,占了很多地方,而且又不跳舞,當(dāng)即就有很多人罵罵咧咧。
“擠你媽啊擠,沒看到跳舞呢嗎?”
“不跳舞滾下去!”
那伙人看起來脾氣也不好,其中一人回了句:“你們再罵一句試試?老子狗腿都打斷你的,讓你用下面攪動跳舞,信不信?”
那幾個叫罵的人被嚇著了,沒敢開腔。
舞臺的混亂驚醒了劉艷,她把頭從李照的懷里抬了起來,看到那些人后立馬一臉驚慌,轉(zhuǎn)身就想朝著門口跑去。
那頭兒罵罵咧咧跑了幾步,一把扯住了劉艷的衣服,“臭婊子,老子掙錢養(yǎng)家,你在外面胡搞亂搞,想死了是不是?”
“張榮,你他媽放開我!你神經(jīng)吧!”劉艷劇烈的掙扎了起來,身上本就挺薄的T恤都扯爛了,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和黑色的內(nèi)衣。
李照這時候反應(yīng)了過來,趕忙打開張榮的手,把劉艷護在身后,瞪著眼看著張榮說:“你他媽誰???再動她一下試試,信不信老子搞死你?”
張榮一臉狠厲說:“小逼崽子給老子滾遠點,等我收拾完了那賤人,再來收拾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兩做的好事,操!”
眼看著兩方人就要打起來了,我立馬示意DJ關(guān)了音樂,然后走上了舞臺。
抽空看了眼以前跟狗哥的幾個看場子的打手,他們站在一旁看熱鬧,好似沒有看見一樣,顯然在給我下馬威。
“哥們,有話好說!別在這里鬧事。”我面無表情的走到那張榮面前,遞了根煙給他。
按理說這種情況,我應(yīng)該把李照跟張榮等人請出去,讓他們私下解決,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可我現(xiàn)在做不到,因為一旦出去了,張榮等人沒有了顧慮,把李照打死都有可能,所以我假公濟私,只希望把這事兒在場子里就給平了。
張榮接過了煙,夾在了耳朵上,然后看著我說:“你是這兒管事的吧?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不鬧事,只把人帶出去自己解決,沒問題吧?”
我笑了笑說:“當(dāng)然沒問題,前提是這兩人能自愿跟你出去。來我這兒玩,就是我們的客人,他們想走我們攔不住,但如果你們強行逼迫,那就兩說了。”
張榮又說:“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可想清楚了,我不怕鬧事,現(xiàn)在只是心平氣和的跟你談!”
我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對著李照劉艷問:“你兩想出去嗎?想就現(xiàn)在走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李照還嬉笑著說:“出去干嘛,我要玩到打烊。”
我看著張榮說:“看吧,他兩不愿出去。要不你就等這快關(guān)門了再來吧,或者到大門口堵著。”
張榮氣得臉都綠了,對著我罵了起來:“你們他媽的是不是一伙的啊,你這么偏袒他,對你有啥好處?信不信我等下連你一起干?”
喲呵,還真被他猜對了!
可傻逼才會承認,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明顯把顧客安全利益方第一位,站在道義上講,絕對是我占理兒。
我不咸不淡說:“話我放這兒了,身后這兩位是我的客人,只要他們在場子里,我就有權(quán)利義務(wù)保證他們的安全。如果你想來硬的,不妨試試!”
“老大,干他,我們這么多兄弟,怕啥?”
“對啊老大,一起上,干死他們!”
張榮后面那些人嚷嚷了起來,大都一副躍躍欲試想沖上來干架的樣子。
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工服,看起來像是一個工廠里的同事,張榮應(yīng)該就是領(lǐng)導(dǎo)了。
我不由皺眉,這種工人長期呆在跟囚牢一樣的工廠里工作,每天跟機器一樣重復(fù)同一件事情,所以身上戾氣非常大,一旦爆發(fā),那絕對是非??植?。
我到底該怎么處理?
反觀張榮滿臉猶豫,最后瞪著劉艷說:“婊子,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跟不跟我回去?”
劉艷抽泣著說:“滾,我才懶得跟你過!每天就知道吃喝嫖賭打老婆,你還有其他本事嗎?”
“切,原來是渣男??!趕緊滾吧,還有臉讓人回去?”
“五毒俱全的廢物,牛逼?。?rdquo;
周圍的吃瓜群眾都議論紛紛,一面倒的斥責(zé)張榮。
張榮這時候的耐心可能到極致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下一秒就想張嘴讓他身后的人沖上來干架。
可我根本不給他那個機會,迅速彎腰撿起地上一個不知啥時候滾過來的百威酒瓶子,沖著他腦門就砸了下去。
“砰!”
酒瓶子爆裂開來,我手上還剩下半截。
張榮滿臉懵逼,一道蚯蚓似的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接著一聲不吭往后倒了下去。
張榮身后帶著的人趕忙扶住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昏了過去,這時候這群人跟沒有主心骨一樣,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有說報仇的,有說趕緊送張榮去醫(yī)院的。
看他們猶豫不決,我大聲喝道:“還他媽不快滾!想死呢?”
一聽我發(fā)怒了,這伙人趕緊麻溜帶著張榮跑了。
我心里松了口氣,我在賭,賭這群打工仔不會真的動手。
如果張榮開口了,領(lǐng)導(dǎo)下令,他們必然會上來鬧事,但張榮昏過去了,根本沒辦法開口,他們也剛好借坡下驢,麻溜兒的滾了。
如果干架,我還真下不了手,畢竟他們也只是聽人命令,在工廠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處理完了這事,我走下舞臺,李照放開了劉艷,朝著我走了過來。
“寶哥,謝謝了!”李照說。
我搖了搖頭,并沒有一絲高興,而是對著他輕聲說:“剛才那事兒大家都知道我偏袒你,說真的,我并不想管這種事情。雖然張榮也不是啥好人,但劉艷畢竟是人老婆,你那樣干,也挺不地道。玩人老婆,給人戴綠帽,不是人干的事,你讓那劉艷回去吧,別摻和這灘渾水了。”
李照好像并沒有聽進去,嘴里說知道了,轉(zhuǎn)身就摟著劉艷走向溜冰場門口,嘴里還樂呵呵說:“寶哥,今晚活動就到這兒了啊,明天見!”
我嘆了口氣,李照不聽,這事兒我也無能為力了。
幾個月后,我回想起這晚,心說如果我使勁掰散兩人,是不是就不會有后面的悲劇了?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