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股憋悶的感覺消失了,讓貝廷羅如釋重負,他吃驚的看著手上的貝殼,這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什么貝殼,根本就是烏龜殼,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烏龜殼。
遠看是褐色,但湊近一看,卻是有些透明,貝廷羅將烏龜殼重新放到了金色雕像之上,立刻,那種憋悶的感覺再次傳來。
他急忙將龜殼重新拿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知道,自己這是撿到了一件曠世寶貝了。
盡管他也不知道這件寶貝的具體作用是什么?但光是可以讓他在水中自由的呼吸這一項,就絕對是價值連城,在這九嵐江里,本來是河神的天下,但現(xiàn)在,他貝廷羅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河神。
有了這神奇的龜殼,貝廷羅也不著急了,反正在這山洞里也憋不死,他仔細的查看著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里,除了這尊金色的雕像,并沒有什么別的東西。
這尊雕像通體金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黃金打造的,但有一天他十分確定,即便是黃金他也絕對帶不走,這尊雕像被兩根粗大的鐵鏈,貫穿胸膛而過,鐵鏈的另一端,則是深入了山洞洞壁的巖石之內(nèi)。
這尊雕像看起來足有百米長,龜背的位置高高隆起,但整個雕像都嵌入了貝廷羅腳下的巖石之內(nèi)。
這也是為什么,在龍首上的貝殼能被他拿到的原因,繞著雕像轉(zhuǎn)了一圈,貝廷羅突然發(fā)現(xiàn),在龍首的下面,也就是雕像的脖子上,竟然有個玉牌,玉牌呈現(xiàn)長方形,上面雕刻著古怪的符文。
在這昏暗的山洞之內(nèi),且正好在龜頭之下的脖子上,如果不是貝廷羅從小就十分細心,換個粗心的人恐怕都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塊玉牌,貝廷羅一看就十分的喜歡,雖然貝廷羅并不懂玉,但這塊玉通體渾然天成,蔥翠欲滴,上面的符文更是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一看就喜歡的不得了,貝廷羅伸出手,一把將玉牌從龍首下摘了下來,拿在手上細細的揣摩。
又轉(zhuǎn)了幾圈,再也沒有看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貝廷羅朝著外面游去。
出了水,貝廷羅回到了村里。
一進家門,貝廷羅就將自己鎖在了房門之內(nèi),整天搗鼓著他那臺二手破電腦,他爹娘也不在意,難得這小子不偷跑出去,也省了他們很多心。
但過了沒幾天,這一日,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貝廷羅不見了,而且村里的老張頭大早上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敲著門。
開了門,貝福山讓老張頭喝了一碗水,他才緩過勁來,說了一句讓貝福山目瞪口呆的話:“你爹的墳讓人給扒了。”
聽到這話,貝福山二話不說,拿著撅頭就去了后山,到了后山,看到自己老爹的墳果然被人扒開,看那泥土還很新鮮,一看就是剛被扒了不久。
氣的貝福山當場就罵娘。
“福山,你說你爹的墳是不是你兒子挖的?弄不好,他是去爬山了吧?”看到貝福山激動的罵罵咧咧,一旁的老張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一聽,貝福山一愣,繼而猛地一拍大腿,轉(zhuǎn)身就朝著九嵐江奔去,一邊跑還嚷嚷著讓老張頭趕緊回村里去喊人。
過了不久,村里的很多小伙子,吆喝著跑來了,當他們跑到山腳,看到貝福山正滿臉灰白色的仰頭看著上面。
他們順著貝福山的目光朝著上面看去,依稀看到在半山腰,正有一個瘦弱的身子,背著一個大麻袋,艱難的往上爬著。
“是廷羅。”眼尖的幾個小伙子大聲的說道。
“哎,這孩子,這么不聽話,還是干這事了。”村里的貝二叔跳著腳,嘆息道。
“孩子啊,你這是多傻啊,爹和娘就你這么一根獨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怎么活啊。”貝福山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福山,孩子還沒死呢,你哭個錘子,快起來別丟人現(xiàn)眼,我們現(xiàn)在勸孩子回來,也許還來得及。”貝二叔指著貝福山大罵。
“孩子,你快下來,爹再也不管著你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快下來啊。”似乎也想到了這茬,貝福山扯開嗓子。
但這天殼山有上千米高,半山腰風又大,貝福山的聲音還沒傳到他兒子耳朵里就被山風吹走了。
其余幾個小伙子也扯開了嗓子,頓時整個山上都是喊聲。
半山腰的小身子猛地一晃,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喊了,貝福山更是驚呼道:“停,停,都別喊了,萬一廷羅受驚,跌了下來,那就真的完了。”
聞言,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喊,而是全都仰著頭看著上面。
“你們看,廷羅哥竟然爬過半山腰了。”一聲驚呼,而這時,這些人才注意到,那個小身子雖然看起來慢,但已經(jīng)過了半山腰,自古相傳,這九座高峰,沒有人能爬過半山腰,而且這幾十年來,死在半山腰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五六個。
“真...真的過去了?”貝二叔一張嘴張的能塞下拳頭,他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村里的幾個小年輕沒有貝福山那心思,此刻全都兩眼放光的看著山上的身影,他們的心頭火熱一片,畢竟那個傳說太誘人了,只要將自己祖宗的骸骨葬在九座山峰中的任一座的峰巔,世代都將富甲一方。
這個傳說在村子里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反正每個孩子,從小在大榕樹下聽村里老人講的故事,十個中有一半都是在講這個故事。
貝福山當了村長之后,曾經(jīng)下了令,禁制村里的老人講這個迷信,那時也是破四舊的時候,畢竟這個傳說害死了好幾條年輕的人命,村里的老人也的確不講了。
但在幾個月后的一天,貝福山莫名的發(fā)起了燒,高燒四十度,吃什么藥都沒有用,掛了一個月的水,依舊燒的和個火球似的。
貝福山老婆天天以淚洗面,以為馬上就要自己孤兒寡母的生活了,沒想到有一天夜里,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老頭說,你丈夫禁止了那個傳說,是對山神的褻瀆,所以山神才懲罰了他。
第二天醒來,貝福山老婆出了一身冷汗,一大早就跑到了村里會計的家里,當天就宣布,原先貝福山下的那個禁令取消了。
說來也邪門,前腳剛宣布完,后腳貝福山老婆回到家里,看到貝福山竟然起床了,在吃著鍋里的冷飯,高燒也退了,人也有精神了許多。
這讓貝福山老婆又驚又喜,將自己做的夢和宣布取消禁令的事情跟貝福山說了一遍,貝福山將信將疑,但也不敢再去宣布什么禁令,反正上面又沒有下死命令,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寧可信其有。
但如今,看到自己的兒子正攀爬在山上,貝福山那是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寧愿當年遭受懲罰活活的燒死,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那個迷信的傳說害死。
但后悔藥是沒有的,那噗通一聲跪在了山前,心中默默地祈求著山神,希望山神能讓他的兒子能平安的回來。
“你們看,廷羅哥快要到山頂了。”所有的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流傳了數(shù)百年的傳說,沒有人打破的記錄,莫非今天他們今天會親眼見證這一奇跡的發(fā)生?
幾個小伙子更是呼吸急促,雙眼放光,他們似乎也在等這個結(jié)果,他也想要知道,這個禁地有沒有人能夠突破。
終于,他們看不到貝廷羅的身影了。
所有人都呆呆的,他們仰的脖子都酸了,依舊沒有感覺。
“上去了嗎?”一個小伙子喃喃自語。
“真的上去了?”有的人不信。
“如果沒有上去而是跌了下來,早就有動靜了,看來是真的上去了。”
有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貝福山激動的呼吸都停滯了,一旁的貝二叔看著他:“這孩子真的上去了?”
“破了,破了,禁地被破了。”一個年輕小伙子大聲的呼喊了起來。
而其余的人也都露出了驚駭之色,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還是不敢相信,貝廷羅竟然真的爬上去了,而且是帶著爺爺?shù)暮」巧先サ?,那么也就是說,他只要將自己爺爺?shù)暮」窃嵩谏厦?,那么他們家以后就會世代富甲一方?/p>
這個誘惑太大了,大到那幾個小年輕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貝廷羅踏出了這第一步,那么就一定會有不少的人會緊隨在他的后面。
“哦嗚~~”這時,他們聽到了山頂上傳來呼喊聲,這讓他們真正的確定,貝廷羅是真的爬上去了,在九道溝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曾經(jīng)所有人心目中的禁地,終于被人破了。
這讓他們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難道說以前沒有人能夠打破傳說,只是一場夢,甚至不少人內(nèi)心關(guān)于這個傳說的信仰開始動搖,也許根本沒有什么傳說,不過是嚇唬人罷了。
那些從半山腰跌落而死的,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哈哈,那只是一個故事罷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貝二叔突然瘋癲了一樣的大笑起來。
但他笑聲還沒有落下。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一個人,從天而降,竟然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一頭扎入了九嵐江中。
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