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回到了村子之后就暈倒在了自家門口,第二天家里人看到后才發(fā)現(xiàn),二柱竟然渾身發(fā)燙,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這一場大病,持續(xù)了足足一個月,這期間,二柱除了偶然從夢中狂吼一聲驚醒之外,其余的時間都是昏昏沉沉,即使那點驚醒的時間里,家里人也沒有問出什么來。
但緊跟著的幾天里,村里基本已經(jīng)找不到活著的牲畜了,本來,村里的人以為事情會就此告一段落,失蹤的牛蛋和賴皮,在村民去找了幾波也沒有找到之后,他們的家人也放棄了。
二柱醒來以后,整天癡傻一樣,也不說話,就將自己鎖在房間里。
而這之后的幾天里,村里的人才感到了不對,原來,村東頭的光棍邱老虎,在一天去山里打獵再也沒有回來之后,第二天,村西頭的老八頭也失蹤了,和之前的那些牲畜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村里的人開始害怕了,一些在村外有親戚的,紛紛背著行囊離開了村子,去親戚那里躲一段時間,而從小就土生土長在這里的,沒有地方去,心里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這件事情能很快過去。
但在緊接著的一個月里,又失蹤了好幾個人,這下子,所有的村民開始惶惶不安了,村長貝福山更是帶著人來到了二柱的家,打開房門將二柱硬生生的拉了出來。
乍一看到二柱,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原來就這么兩個月的功夫,二柱已經(jīng)瘦的皮包骨頭,兩個眼圈和熊貓一樣,不是看他還喘著氣,估計會把他當成死人。
村長帶頭開始盤問二柱,要他說出那晚發(fā)生的一切。
但二柱仿佛瘦了什么刺激,一句話也不說,嘴里只是念叨著:“不是人,不是人...”
他念叨的這三個字,讓現(xiàn)場的人心底發(fā)寒,不管是什么,看來他們面對的并不是人,那是什么呢?
“難道是鬼?”有的村民猜測。
“是野獸吧?畢竟鬼不會吃人吧?”
“說不定是妖呢。”
現(xiàn)場的人一陣亂猜,貝福山一聲不吭,悶聲的抽著煙,他心中在盤算著這件事情怎么辦,在這么下去,九道溝就真的完了。
二柱抱著自己的頭,縮在地上,被村民逼得狠了,竟然發(fā)狂,像瘋狗一樣的咬人。
村民嚇的全都逃開,貝福山看也問不出什么,就帶著一幫人離開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二柱眼神突然清醒了過來,他看著自己的娘,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娘一見兒子這種表情,竟然驚喜的捂著嘴哭了起來,她看到兒子的眼神,就知道兒子的魂回來了。
這些日子,她按照老輩傳下來的土方法,每天夜里用一個笤帚,掛著二柱過本命年時穿的大紅褲衩,在村后山不停的喊二柱的名字。
本來不過是抱著試試的心思,沒想到還真的見效了。
她喜極而泣,二柱突然跪下?lián)ё∧锏难?ldquo;娘,兒子對不起你啊。”
二柱娘摟著兒子的肩膀,笑道:“傻孩子,你這不是回來了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話,二柱娘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滾滾而下。
“娘,孩兒先告訴你,那一天夜里都發(fā)生了什么?您聽了之后,趕緊去找村長,然后去外面尋找高人來,否則,我們的村子就真的完了。”
二柱娘感到自己的兒子雖然清醒了,但說話沒頭沒尾,讓自己根本聽不懂他的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而二柱也將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他娘聽。
他娘臉色慘白,聽的手都開始哆嗦,她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遇到了什么?那兩個小孩絕對是比厲鬼和猛獸更加可怕的存在,否則怎么能驅(qū)使一個女人生生吞噬了兩個大活人。
二柱娘突然想起了什么:“柱子,我們趕緊收拾東西,你爹正好在縣城里打工,我們現(xiàn)在就走,在那兩個小孩沒有被收了之前,我們都不要回來。”
二柱娘輕輕撫摸著二柱的后腦勺,但卻摸到了一團濕濕的東西,她微微一愣,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見手掌之上全是血,血中還夾雜著紅白之物。
“啊~~”二柱娘一聲驚呼,她這時,才看到,二柱臉上帶著凄厲的笑容,身上的皮膚竟然如同被烘烤的地皮一樣,龜裂開來,里面的鮮血混合著血肉眨眼間遍布二柱的全身。
“兒啊,這是怎么了啊,為什么會這樣。”二柱娘抱著二柱就慘嚎了起來。
二柱娘的慘叫驚動了很多的村民,紛紛跑過來看個究竟,貝福山帶著幾個人也再次過來,當他們看到二柱的模樣之后,無一不嚇的臉色煞白。
貝福山指著二柱,哆嗦的說道:“快...快拉開二柱娘。”
幾個年輕小伙子聞言,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二柱的娘的胳膊,但二柱的娘雙手像老虎鉗一樣,死死的摟著二柱的尸體。
費了好大得勁,幾個小伙子才將二柱娘從二柱身上拉開。
二柱娘什么也沒有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二柱的尸體發(fā)起呆來。
后面,村長讓村里的幾個婦女,好說歹說,將二柱娘勸了回去,在二柱娘精神恢復(fù)了一些,村長才問起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二柱娘抹著眼淚將二柱跟他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村長,村長聽了之后,被嚇了個不輕,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九道溝人,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的事。
那對小孩子究竟是什么來頭,那個女人又是什么怪物?
在場的人,心里都仿佛被塞了塊大石頭,被壓抑的想要發(fā)瘋,他們紛紛離開,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村子。
村長從二柱家回來之后,就唉聲嘆氣,給自己的兒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外面看看有沒有什么這方面的高人,請一個回來。
貝福山的兒子有的就是錢,消息也靈通,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毛青青的聯(lián)系方式,就聯(lián)系上了。
聽了貝福山的講述,我臉色不變,但內(nèi)心卻翻起了驚濤駭浪,那兩個小孩是什么東西我并不關(guān)心,我想的是貝福山說,那兩個小孩吃下了血珠之后,臉上浮現(xiàn)出如同蚯蚓一樣的血絲。
這癥狀,不正是我娘死時候的模樣嗎?
我內(nèi)心激動起來,難道說,我娘的死并不是什么傳染?。?/p>
我娘是吃了天坑邊上一顆血樹上的果子才死的,那棵血樹上的果子是什么?不會也是類似于血珠一樣的東西嗎?
我感到事情正變的越來越復(fù)雜,恩澤大峽谷水潭下宮殿中的女尸,天坑里的祖娘,還有這里的兩個所謂的吃人的小孩,似乎他們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但我卻無法將他們完整的聯(lián)系起來。
“村長,你兒子爬上了天坑峰,我想,他爬上去的時候,除了帶著你爹的尸骨,一定還有一樣?xùn)|西吧?”我正在胡思亂想,一旁的屈老突然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一出口,我看到村長的臉一下子變了,帶著十分的驚訝,這種神色僅僅持續(xù)了剎那,就消失無蹤,村長搖了搖頭,笑道:“先生說笑了,天殼峰陡峭的很,廷羅這孩子背著他爺爺?shù)氖且呀?jīng)不容易了,又怎么會拿別的東西。”
我看了毛青青一眼,我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我們知道,村長沒有說實話。
難道貝廷羅,也就是村長的兒子,爬上天坑峰還有什么秘密不成,不過這也并不奇怪。
要知道,九道溝的村民,想要將自己祖宗葬在九大峰巔的不在少數(shù),但唯獨只有貝廷羅成功了,其余的都在半山腰就跌了下去,摔得尸骨無存,這件事情透著蹊蹺。
屈老微微一笑,并沒有點破村長撒謊。
我和毛青青也沒有刨根問底,屈老既然這么問了,就一定知道些什么,回頭我們問屈老就好了。
很快,村長帶著我們來到了二柱碰到兩個小孩子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上的砂石有被踩過的痕跡,其中兩個較小的腳印,周圍帶著淡淡的黃色結(jié)晶。
而那個大一點的女子腳印,周圍則是一片黑色,仿佛是被灼燒過一樣。
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凌亂的痕跡,很顯然,這些痕跡正是牛蛋和賴皮留下來的,除此之外,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毛青青沒有說話,示意大家安靜,她蹲了下來,用手指捏起一塊淡黃色的晶體,用手指捏碎,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
而屈老則是走進了樹林,東張西望,同時,他還從口袋里取出一塊羅盤,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看看羅盤。
漸漸的,我看到屈老的臉色沉了下來,而毛青青眼神也變的有些凌厲。
過了一會,屈老走了回來,毛青青也站了起來,她看了屈老一眼,而屈老對著毛青青點了點頭。
“難道真的是?”
看到屈老的臉色,毛青青的臉也凝重了起來。
“師傅你們打的是什么啞謎?。磕莾蓚€小孩子究竟是什么?”
毛青青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村長,沉聲道:“那兩個小孩子不簡單,我還沒有看出來路子,但那個女人我確十分肯定。”
看著我們,毛青青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個女子是血骨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