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那個帶紅繩子的人無疑就是我,但是這張照片中的主角確實小六。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小六在地下室遇鬼后就跟我一起去了網吧包夜,我們打了一夜的游戲,這期間我并沒有發(fā)現有人給小六照相。
至于小六有沒有發(fā)現在網吧有人偷拍他,我想應該是沒有的,不然當他發(fā)現的時候就一定會說的。
這個人為什么會偷拍小六,這跟小六的死有沒有關系?還有,為什么小六的照片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會被燒掉?
難道這個這里點火的人是在祭拜小六?
最我感到害怕的是,這個偷拍小六的人是誰?更為主要的是,這個偷拍者跟我收到小倩給我小六之死的錄像,當我打算報警時拉下電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看照片里的場景,應該是在天剛亮的時候拍的,這個時間里網吧包夜的人大多數都睡覺了。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就在我們這一排網管專座,除了二狗子不在,其余人都在。
我和小六,還有王二、李大莊和劉壯實、最后是張愣子。
當網管的天天對著電腦,不是夜班的都回去睡覺了。細細想來,這是我來到省城后第一次在一個晚上所有網管集體包夜。
在往深的想,網吧里電閘這么重要的東西一半都是被鎖著的,我平時沒有注意這個東西,網吧里的電閘在哪里現在都不知道,也就是說拉電閘的人很可能就是網管中的一個。
上夜網要抽很多的煙,要喝很多的水,喝水多就會上廁所。尤其是天快亮了睡一覺起來的時候更想上廁所,那一夜我是沒有睡,一直堅持到天亮。
但是心里面清楚的記得,在天快亮了的時候,我們幾個網管陸續(xù)都去上衛(wèi)生間了。我覺得這張照片就是他們其中一人從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偷偷拍下來的。
李大莊跟劉壯實我不是很熟悉,他們兩個人天天干什么都在一起,有點像我跟二狗子,張愣子跟王二有點像,王二是耿直,腦子慢,張愣子看起來有點傻,我跟他接觸下來也覺得很普通。
王二、張愣子、李大莊和劉壯實,甚至還有王二,他們這五個人里面是誰有問題呢?
四下看看,那只狗還在前方等我,四下無人,天氣涼爽,我卻無由的感到一絲陰冷。
我覺得半張照片是關鍵的線索于是又把他重新?lián)炱饋硌b進兜里。
我不是什么熱血青年,也沒有要心懷天下拯救世界,希望世界和平,我就是想多多賺點錢孝順父母,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平平安安的活著。
我把這半張照片拿走并沒有想為小六申冤,活或者把事實搞清楚的意思,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現在還處在一種懵逼不真實的狀態(tài),總覺得到此為止遇到的事情都是在夢里,不真實,不真切。仿佛睡一覺睜開眼醒來,我還躺在學校的宿舍里。
我的目的就是活下去,不要再有什么女鬼啥的纏著我了,至于真相,去他媽的真相。
我把這張照片拿走也是處于防身的目的,至于怎么樣防身我也沒有想好,可能是電視劇看的太多了吧。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說不定這照片會是什么重要的證據,到時候還能換自己一條命呢。
“汪汪汪”
這個時候前面的狗又沖我叫了幾聲,好像還有點等不及了。
我苦笑一下,看了下自己的腳,心想先把今晚熬過去再說吧。
之前我還很奇怪這條路的地上為什么沒有一點垃圾,結果現在我又發(fā)現了更奇怪的事情。
這條路的地上沒有灰,這樣說好像有點夸張,確切的說應該是灰塵特別的少。
我是光著腳跑出來的,因為兩個腳心都受傷了,所以剛開始追趕狗的時候主要都是用腳后跟使勁的,等跑的時間的長了,不知不覺腳心也挨地了。
剛開始還疼的不行,但是相對于還是小命更重要,在之后腳心也疼的不厲害了,或者說人已經麻木了。
當我肯定這只狗是要把我引到一個地方的時候,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從它哪里把碗搶走的時候,我也就不著急跟著它了。那個時候我就查看了一下自己腳心的傷口。
我清楚的記得我的腳面是干凈的,只是當時沒有多想。
剛剛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心,只見腳面的灰塵粘的還是不多。
我這是在外面走啊,不是在家里。就算是在家里的話,鋪著木地板,一天擦三遍我光著腳在上面走了那么久,腳上也會沾滿灰塵的。
我覺得奇怪,彎下腰用手指摸了一下地面,指頭肚子上立刻沾滿一層細細的粉末。
我又用手搓了搓,滑滑的。然后輕輕吹了一口氣,就基本上把這些粉末吹光了。
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兒?
再往前看,這條巷子似乎無窮無盡,我在里面走了這么久也沒有見到巷子出口,我也是傻的出奇,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個巷子有問題。
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首先想的就是要怎么離開這里。
我回頭往后看,兩邊的房子由寬變窄的向面延伸,也望不到頭。
我在心里回憶,李老頭是不是說過,如果不打碎那個碗,誰要救不了我這樣的話?他這話是對碗說的,還是讓我不要雙腳挨地時候說的?
他娘了的大粗腿的,這么重要的事情小爺我竟然搞混了。
如果李老頭沒有指著碗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我掉頭就走,重新找到求著在給我驅驅邪。但是如果李老頭說的是第二種呢?
那么我今天晚上要是不把碗砸碎,第二天我是不是真的要躺尸了。
想到這里我著急的不行,再看到前面的大黃狗還穿著衣服閑庭信步的走著,我更加來氣。要不是它的突然出現,我現在早都沒事了。
我快步追了上去,只希望那兩個被透明膠粘著的合在一起的碗能夠從它的狗頭上掉下來。
但是這狗絕了,那碗每次都在它腦袋上晃晃悠悠的眼看就要掉下來了,它的四條腿也開始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找準平衡,最終把碗穩(wěn)定住。
李老頭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怎么樣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當時在他房子里我要是剛開始就相信他就好了,他就能抓緊時間給我搗鼓,不用給我解釋那么多的廢話了,導致現在下落不明。
我多么希望此時李老頭如有天神一樣突然出現,帶我離開這詭異的巷子。
狗在前,我在后,又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巷子里兩邊的房屋漸漸地稀少。在最前方的黑暗處,隱隱出現了一巨大的黑影。
我瞇著眼睛看了看,好像是棵樹。
在往前走,黑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真的是一顆樹立在巷子的中間。
這樹枝繁葉茂的,樹干一般粗,樹冠也很寬大。
我頭皮發(fā)麻,隨即明白自己現在走的這條路不是給人走的。
現在交通發(fā)達,哪家哪戶沒有個自行車啥的,這是我走了一路都沒有見到一輛自行車。
從這巷子里的環(huán)境來看,周圍都是小商鋪,門口也應該停個三輪車之類的,但是也沒有。
這些細節(jié)我之前都沒有發(fā)現,直到看到了這顆樹我才想到。
因為它擋住了路,擋住了汽車的路。
這條巷子不是很寬,大約有兩車道半吧,三輛車并排是不可能的。
現在年頭汽車很常見,可以說城市里見不到自行車的地方,都能見到汽車。
但是這一路我一輛汽車也沒有看到。
我起初覺得是因為這里有棵樹擋著,但是越想越不對勁。
先不說這樹怎么會恰好長在路中間,就算它真的長在了這里,因為擋住了交通也早都會被砍掉了。
想到這里我又彎腰摸了把地上的灰塵,白色的。
李老頭的話突然在我耳邊回想:人死埋在黃土里,最終血肉成灰,一個人從站立起天天行走,腳底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尸骨。
難道這地上的泥土其實都是人的骨灰?我此時走在一條陰路上?
難道我已經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臉蛋。
“哎呦”真他娘的疼。
那么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鬼有沒有痛感?
但是至少我肯定了,我沒有做夢。
我坐下來,再次把腳心的傷口掰開,我看到有血從肉里滲出來。
我松了口氣,鬼是沒有血的,小爺我還活著。
可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我就感覺渾身的汗毛根根豎立,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既然我還沒有死,又怎么會來到這條陰路上?
這條路的盡頭是哪里?身穿印有太極衣服的狗要把我引到哪里?
我第一次沖狗大喊一聲:“喂,你要帶我去哪?”
這狗回頭,沖我叫了一聲,然后小跑跑到了大樹的地下。它低頭,頭頂上的碗掉到了地上,緊接著又沖我叫了一聲。
難道這棵樹就是這只狗的目的地?
我狐疑的往前走,離這棵樹越來越近,然后我看到在樹枝上吊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