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頭盯著發(fā)麻，自顧自的把半碗酒都喝完，我說道：“大爺我賤命一條，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錢，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陪您老多喝喝酒，聊聊天。”
老頭被我的話都給逗笑了，說道：“這些都是必須的，不過你欠我的那一百八十塊錢等你不緊張的時候必須給我。”
我拍著胸口說沒問題。
老頭又對我說道：“小伙兒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譚水生。”
老頭又問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只知道自己出生的年月日，至于何時呱呱落地的不知道。
老頭聽了我的名字和生日，臉色一沉，問道：“你這名字誰給你起的？”
我搖搖頭回答道：“不知道，不是我爺爺就是我父親，怎么了大爺？”
老頭也把一碗酒喝干凈，說道：“挺難聽的。”
暈死，我差點一口鹽汽水噴死他。
老頭悠閑地點了一支煙，又說道：“水生啊，等你有機會問問你出生的時間。”
小倩也說過類似的話，再加上老頭這么一說，我就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可能有些問題，我直接問他怎么回事。
老頭對我說道：“問清楚了，我才好算命啊，不然你讓我怎么辦？你也不想想，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出生的小孩子有無數(shù)個，為啥每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既然如此為什么算命的時候還要看人的生辰八字呢？”
這么深奧的問題我怎么可能知道，于是請老頭明說。
老頭神秘的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那個去啊，水土不服，就服大爺你。
老頭告訴我，說人的出生精確到年月日時分，越往后面精確同一時間出生的人就越少。可是當精確到秒的時候，在同一時間已經(jīng)出生的人還是有不少。
但是如果把出生時間再往后精確呢？精確到秒的下一個計量單位。
1秒=1000毫秒
1毫秒=1000微秒
1微秒=1000納秒
1納秒=1000皮秒
如果把一個人的出生日期精確到1皮秒的時候，那么這個人的出生日期一定是獨一無二的。那么在通過人的生辰八字算命的話，定然可以算出此人一生的命理。
老頭這個理論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覺得十分的對，還挺有意思的。
我問道：“大爺，您粗略的算算，我以后能發(fā)財不？”
老頭說道：“你呀，還是先別想以后了，你現(xiàn)在有一劫，等先熬過去再說吧。”
老頭一句話把我拉到了現(xiàn)實。對哦，小爺我現(xiàn)在還被鬼盯著呢。
我連忙給老頭倒?jié)M酒，說道：“大爺，實不相瞞，我最近確實遇到了點事情……”
老頭擺擺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看你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今天要不是遇見我，恐怕明天你就躺尸了。”
我腳心開始發(fā)涼。
大爺繼續(xù)問道：“你最近有沒有惹到什么人？”
我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的，我來到省城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結(jié)怨也沒有跟什么人結(jié)仇。”
我又問道：“莫非現(xiàn)在有人要害我？”
大爺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你上輩子傷了別人的性命，現(xiàn)在仇家過來尋仇。可能是你小時候，惹到了什么東西，也有可能是你這人比較特殊，被邪魔歪道看上了，捉你當小鬼。”
從腳心冒出的涼氣開始往上涌，我的兩腿冰冰涼。老頭看出了我的異樣，主動抓起碗，跟我碰了一下。
我現(xiàn)在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酒，會不會喝醉了，一口悶了。
老頭在旁邊說道：“慢點喝，慢點喝，就這一瓶，都快沒有了。”
我擦了下嘴，說道：“大爺，只要您能救我，我盡我所能好煙好酒給您供上。”
老頭嘿嘿，說道：“等你先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再說吧。小伙兒子，咱們之前在那個小飯館吃飯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小飯館里有鬼啊，還把我的米飯吃了，這還不是不對勁的地方？
我不知道這老頭指的什么。
老頭提醒了一下我：“吃飯時，小旅館里另外一個人。”
這酒不好了，辣嗓子，燒胃，剛喝了一碗酒的身子漸漸回暖，結(jié)果聽了老頭的話，身子又開始發(fā)涼。
難道說，之前那個點青椒肉絲的男人有問題？
難道他是鬼？
不可能啊，鬼吃飯是靠聞得，沒聽說過直接吃的。
又或者說，他是那個要害我的人？
我腦子一團亂碼，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往腦子里涌。
老頭打斷我的思路說道：“笨吶，在小飯館的時候，我讓你干什么了？”
“您老讓我結(jié)賬了。”
老頭吹胡子瞪眼，顯然被我氣的夠嗆。
“我覺得你死不了了。”他突然這樣說道。
“為啥？”我連忙問。
“因為，在你死之前已經(jīng)把自己笨死了。”
我恍然大悟，立馬說道：“對了，您當時讓我問那個男人的蓋澆飯是不是夾生的。”
老頭點了一根煙，看他的表情，我說對了。
這件事情確實很奇怪，明明是同一鍋出來的米飯，為什么我們的米飯是夾生的被鬼吃了，而那個人的米飯鬼卻沒有碰？難道鬼還挑食不成，不喜歡吃青椒炒肉？
我問道：“大爺，這是怎么回事？”
老頭說道：“跟人有關(guān)系。”
我頓時就明白了說道：“是不是那個人是屠夫或者警察，據(jù)說這種人身上有煞氣，鬼怪懼怕，所以小飯館里的鬼才不敢吃他的飯？”
老頭說道：“你想多了，那個人也是普通人。”
我不明白。
老頭繼續(xù)說道：“鬼也是挑人的，用咱們的話來說就是欺軟怕硬。”
他話鋒一轉(zhuǎn)又突然問道：“你今天有沒有照鏡子？”
我想了想，今天從紅艷旅館出來的時候，一路都有人看我，我拿玻璃反光當鏡子，把自己身上的碎紙屑擦掉了。嚴格來說這也算照鏡子吧。
我說有。
老頭繼續(xù)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袋發(fā)黑嗎？”
這我倒真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我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是奇了八怪的噩夢纏身，黑眼袋很正常。
老頭卻搖頭給我解釋道：“在佛教里，有五種眼睛分別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普通人的是肉眼，而佛為覺者，覺者之眼稱佛眼。謂能洞察一切，具有超凡的眼力。”
“給你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人的眼睛的重要性，一個人氣色好壞，命理吉兇往往體現(xiàn)在自身的眼睛之上。最簡單的拿普通人來說，一個人眼睛炯炯有神，清澈光明則這個人身體健康，一帆風順。反之，此人身有隱疾，前路忐忑。”
“而你，印堂發(fā)黑，周身晦氣縈繞，死氣匯聚在眼睛上，說白了就是要大難臨頭，有性命之憂。”
老頭說著，我忍不住問他這里有沒有鏡子。
他笑笑，說自己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雖然老當益壯，一枝梨花壓海棠，但是現(xiàn)在單身狗這么多，就不跟我們年輕人爭小美眉了。
據(jù)他說，我自己都快死了，哪里還有心情跟他開玩喜，于是拿出手機自己拍照。
屋子里昏黃發(fā)暗，手機也不行，根本看不清照相機里的自己。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頭的話起了作用，給我造成了心理暗示，我總覺得自己的臉色鐵青，黑蒙蒙的。
我把手機放下端起碗，跟老頭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老頭給我遞了支煙，說道：“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想不招鬼都難，你走到哪里，哪里有孤魂野鬼碰到你，不得過來跟你親熱親熱啊。”
“小飯館里的餓死鬼其實都是跟你著進去的，一個人從出生開始都有自身的守護靈，一方面保護你不被外邪所侵，另一方面記錄你的善惡，舉頭三尺有神明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但是一個人如果快要死了，自身的守護靈也會變得虛弱，所以我們經(jīng)常聽說，身體不好的人容易見鬼。”
“小飯館的那個人只是個正常人，健健康康的，有他自己的守護靈護著，那些小鬼不敢靠近。倒是你，嘿嘿嘿，你的守護靈都快睡著了，所以那些小鬼當然要欺負你了。”
我們剛剛碰的那一下，老頭只喝了一口，現(xiàn)在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
老頭說道：“孤魂野鬼無處不在，一個人越虛弱越容易見到這些東西，你強它弱，你弱他強就是這么個道理。你現(xiàn)在這么弱，它們更加膽大妄為了，所以跟你在一起我也遭殃了，連我的飯都敢搶著吃了。”
老頭又重復(fù)了一遍：“小伙兒子啊，搶你的飯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跟你在一起，連我的飯也被鬼吃了，這說明你的事情很難搞?。?rdquo;
聽了老頭這么多話，我說不上自己此時的心情是什么，恐懼害怕?lián)碾y過，種種心情混合在一起，我說道：“大爺，拜托您一定定要救救我。”
老頭搖搖頭說道：“不好辦啊，現(xiàn)在跟你在一起的人都得受到連累，我的主業(yè)只是撿破爛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我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因為我想到了小六。
老頭說著突然把半只燒雞撕掉一半，然后從煙盒里拿出三支香煙點上，端著自己的酒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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