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身邊放著一個大袋子，有一些瓶瓶罐罐從里面露出來。

他伸出一根指頭露出了滿嘴了大黃牙對我說道：“你是要修自行車吧？”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剛剛已經(jīng)告訴你了。”

邋遢老頭又沖我咧嘴一笑：“小伙子先不要著急嘛！價錢還沒有談好呢。”

我心說我的自行車放在這里，還能跑了？當下從兜里找出一塊錢給他。

邋遢老頭搖搖頭，不收錢。

我奇怪了，不是一塊錢難道是十塊錢？

邋遢老頭對我說道：“一百塊。”

有病吧，在我家補個胎都是一塊錢，省城的物價雖然高些但是也從沒有聽過收一百的，這還坐地起價吃人呢！

我四處張望，又看到他身邊的破麻袋，心想這老頭不會是撿破爛的吧，修自行車的師傅說不定去上廁所了，讓這人幫忙看下攤子。然后我剛好過來，趁機宰我一把。

我問道：“修自行車的師傅呢？”

邋遢老頭的一根指頭還在空中舉著，好像我不給他一百塊，他不會放下來似的。

他回答道：“去上廁所了。”

果然。

我不再理他，點了一支紅塔山。

“小伙兒子，你這個自行車我能修。”邋遢老頭沒話跟我找話。

我也給他遞了一支煙，希望能用煙把他的嘴堵上。

邋遢老頭接過煙點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說道：“小伙子，一百塊錢真不貴。我看出來你沒有錢，不然我能收你一千。”

這老頭有病吧，補個自行車車胎你收一千？你當錢都是大風刮來的？給你錢的都是傻子，不打你都算不錯的了。

我沒好氣的說道：“你就一個撿破爛的，還能修自行車？”

邋遢老頭笑了，他說：“略懂略懂，修自行車是副業(yè)，撿破爛才是主業(yè)。”

我緊張害怕了一晚上，他這話給我逗樂了，又看他挺可憐的。

我說道：“那行，你修吧，能修好，我給你十塊錢。”

誰知他竟然搖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就要一百塊，少一分錢都不行。”

還蹬鼻子上臉了，我把臉一沉又四處看看，等真正修自行車的師傅過來。

“小伙子，自行車好修的很，但是你這個人出了毛病，修起來就難了！所以，收你一百塊真不算貴了！”邋遢老頭突然對我說道。

我心里一驚，連忙回頭看著他。

邋遢老頭瞇著眼對我笑。

過了一會兒，這老頭忽然又說了一句：“我看你印堂發(fā)黑，頭頂黑氣籠罩，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你是不是最近遇到啥邪門的事了？”

這老頭的一句子頓時就讓我震驚了，這他娘了個腿，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人都說高手在民間，難道今天讓我碰見了？

我左右看了看，虔誠說道：“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還挺邪門的，大爺你咋看出來的？”

邋遢老頭這笑了，說道：“略懂略懂，撿破爛是主業(yè)，修自行車是副業(yè)，給人看相啥的，是兼職！”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連忙說道：“大爺你懂的還不少啊，世外高人也不過如此了。”

邋遢老頭從他的麻袋里隨便找了半瓶不知道誰喝剩下的飲料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對我說道：“沒辦法，現(xiàn)在市場競爭激烈，沒有本事活不下去啊！你看我混的，咋樣，不錯吧？我一天大魚大肉吃的，油光滿面的，這多虧了我懂的多?。?rdquo;

邋遢老頭面相黝黑，身上全是污漬，手跟狗爪子似的，又黑又瘦，指甲里面全是泥，就這，還混的不錯呢？

我勉強笑了笑，給邋遢老頭說道：“大爺，我現(xiàn)在咋整？有啥破解之法沒？”

老頭的一根手指舉在空中就沒有放下來過。

“一百塊！”

“便宜點吧，大爺！”

“一百塊，一分都不能少。”

“大爺我身上有一盒半紅塔山都給你。”

邋遢老頭把伸出去的指頭縮了回來，然后跟算命的一樣，掐了掐指頭說道：“先收你二十塊錢，欠我八十。煙留下，不修車。”

病急亂投醫(yī)，我想了想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以后誰還知道能不能再遇到他。雖然這家伙看起來是個騙子，但是萬一有用了呢！

“行，那幸苦大爺給我收拾一下了。”

說完我掏出了二十塊錢，連同煙一起給了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對我說道：“你這沒啥事，我給你寫張符，回去燒成灰，和到水里喝了就好了。”

他說完之后在破袋子里面一頓亂掏，找了半天，就見他拿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衛(wèi)生紙，我估計還是用過的。

我就問他道：“大爺您要干啥?。?rdquo;

邋遢老頭說寫符。

我去，寫符，用這個？惡心死小爺我了。

邋遢老頭也不知道從哪整出來一只毛筆，在自己舌頭上舔了舔，又在自己的大黃牙上蘸了蘸，隨即就在那衛(wèi)生紙上畫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老頭就畫好了，不過他又說了，這東西不能看，回去之后直接燒掉，和著水喝了，不然就不靈了。

邋遢老頭說完就把那塊皺皺巴巴的衛(wèi)生紙塞進我手里了，隨即背上了地上的破麻袋。

“你在這里等著修車子吧，我還有別的副業(yè)要干。切記切記千萬不要打開衛(wèi)生紙，不然后果自負。那個啥啊，下次見面把余款結(jié)給我！拜拜啦！”

我道了聲謝，而邋遢老頭說完就跟做了虧心事一樣，匆匆地就跑了。我看他的樣子越來越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邋遢老頭剛走，修車子的人就來了。補個車胎不要太久時間，我掏錢的時候摸了半天就摸出一塊錢，剛夠結(jié)賬。

昨天晚上出門，我?guī)Я藘砂賶K錢，開房花了一百，又買了和煙和那個啥，按理說還有六七十呢。怎么就剩下二十一了？難道剩下的都丟了？

我沒有想到那邋遢老頭還挺神的，我連忙朝著他走的方向看去，人早都不見了。

我推著車子回到了網(wǎng)吧，二話不說先把電腦打開，然后把充電器插上給手機充電。

我這手機用的時間有點久了，動不動卡的不行，開機也很慢。

我心里著急，想要趕緊聯(lián)系上二狗子，誰知在等待的時候，手機卻發(fā)出一聲震動。

我知道這是短信的聲音，但是奈何現(xiàn)在還看不了。

大約過了三分鐘，手機才運行正常。屏幕上彈出了一個信息框，是二狗子給我發(fā)的短信：水生，我今天過去不去了，真他媽的邪門了。

時間是在早晨，那時候我還在紅艷旅館。

在紅艷旅館地下室里聽到的二狗子的聲音讓我心有余悸，我連忙撥通了二狗子的電話。

“喂，水生。”

二狗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讓我松了口氣，我連忙問他好著沒？

二狗子說他好著呢，只是今天都上車了碰見了一件怪事，他心里預感不好，不能走。還說等回頭看看老黃歷找一個適合的日子才能過來。

然后二狗子問我怎么了，怎么慌慌張張的？

我心想，這些事情電話里還真說不清楚，于是告訴他，等他來了再細談。

我問二狗子，在大巴車上遇見了什么？是不是司機有問題？

二狗子在電話里說不是的，是他在車窗外面看見了一個人。

本來，早上二狗子已經(jīng)收拾了東西到了汽車站，連車票都買好了，并且已經(jīng)上了車。

車上沒有什么異常，我們那里走的時候會路過一個橋洞，下面走行人還有汽車，上面是鐵軌。

大巴車開到橋洞下時有點堵車，一輛車一輛車的緩慢前行。

坐車的時候無聊都會看窗外，當時二狗子坐在靠窗的里面，一看就看見有一個臉純白的人站在橋洞口的邊沿，因為第一印象很震驚，所以二狗子就多看了幾眼。

二狗子看了半天也沒有辨別出這人的性別，這人臉像肉塊一樣堆在一起，好像在笑。

大巴車里開著空調(diào)，不冷，但是二狗子看見這個人后卻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也是嚇壞了，就推了推自己旁邊的人。

二狗子的旁邊坐著一個大媽。

“大嬸”二狗子說：“你有沒有看見那邊那個白白的人？”

大嬸說道：“你說的是那個提菜老漢？你認識？”

二狗子頓時懵了，當時那個地方確實有一個老漢提著菜剛從從橋洞里出來。

二狗子又沖大嬸說道：“你看沒看見臉煞白煞白的那個人？”

大嬸搖頭。

這個時候二狗子就看見那個奇怪的人朝他這看，臉上的肉都要笑掉的感覺。當時二狗子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此時正好開車了，二狗子大喊一聲讓司機停車。車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檢票的女人問二狗子怎么回事。

二狗子說自己不走了，要下車。檢票的女人說那車票可不能退??！

二狗子只想下車，連聲說行。

車門開了，二狗子就像逃命似的逃了下去。

下車后二狗子急忙找那個人，那個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大巴車慢慢悠悠的繼續(xù)往前開，二狗子往回走。

大概走了兩百多米遠時，二狗子聽到一聲長長的剎車聲，然后一聲巨大的聲響。

二狗子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一眼，因為有橋洞擋著，又走出去了很久。也不知道出車禍的車是不是自己剛剛坐的大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