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之嗤之以鼻,輕哼一聲,“你沒睡醒嗎?偷東西我會讓你白天來。我這里有一樣?xùn)|西,你幫我送進(jìn)宮,好處少不了你。”夜汐之拿出一小袋銀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送?不會是毒藥,我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吧?”姬無魅斜斜的靠在馬車廂里,長腿一伸,把夜汐之?dāng)D得幾乎無容身地。
“放心,不是毒藥,是給娘娘送熏香,我在里面得罪了人,進(jìn)去怕碰到。你幫我跑一趟,這二十兩不但會給你,娘娘歡喜也會賞賜你。”
夜汐之說完沒有繼續(xù)游說,如果他是一個急功近利喜歡貪小便宜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是會動心的。
果然,她說完,姬無夜只是略做擔(dān)心,“這么好的事情你讓我一個不相干的人去辦?怎么不用你的家奴?”他指了一下正川。
夜汐之也不辯解,正川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家奴。淡淡一笑,“你認(rèn)為你倆是他長得好,還是你更俊俏?”
姬無魅看了一眼正川,再看了一眼夜汐之。心中暗罵,“這個司空霆,原來在這等著自己,是要用美男計??!這只小狐貍和這個大黑神一樣腹黑。”
“呵呵!你這樣說,我倒是放心了,放眼整個大周朝,能極得上我的容貌的男人,我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他笑的極其輕浮,甚至向夜汐之拋了一個媚眼。
夜汐之暗翻了一個白眼,這人臉皮厚的程度也堪比城墻了。
“能不能坐享榮華富貴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什么都沒有說,你也只是替我送香料。”說完,她從袖口當(dāng)中拿出一個極其精致的錦盒,里面有十二顆塑成型的塔香。
“這個玉佩你拿著,見到桑蘭姑姑她自會領(lǐng)你見貴妃,只是你這身裝扮不行,太張揚。”夜汐之拿出一套淺灰麻布短袍,一件暗青色長褂子。
“進(jìn)宮前,你最好打扮成太監(jiān)的模樣,見到貴妃你還是低調(diào)點的好。”這事,只有讓姚艷緋覺得面前這個風(fēng)流的男子是一個可隨便處置甚至玩弄的下人,剩下的事情只要點上她的鳳髓香,就都好辦了。
她計劃的很好,某人卻不配合。
“太監(jiān)衣服,搞什么,我不穿,我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做男人的那點事。”
夜汐之氣不打一處來,“只不過是件衣服,可以讓你順利進(jìn)宮的東西。”
“不穿,如果這樣,你找別人吧!”妖男上來無賴勁,四仰八叉的歪在馬車廂里,沒有穿衣服的打算,也沒有走的意思。
夜汐之怕馬車在這里停久了引起禁軍注意,妥協(xié)道:“好好好,不穿,那你把頭發(fā)梳起,把衣服換了。”
“不會。”
“什么?換衣服你還不會?”夜汐之怒了。要不是人不好找,真想一腳把他踹出馬車,他大爺?shù)摹?/p>
“不會梳頭,你沒看我的頭發(fā)都是披散著的嗎?”
他的頭發(fā)的確是散亂的隨意扎了一下,多數(shù)的都披散著。夜汐之無奈,忍下一口怒氣道:“你把衣服換了,頭發(fā)我給你弄好。”
姬無魅斜眼看了她一眼,“你給我梳頭,一個男人給我梳頭?我會起雞皮疙瘩!”
“你……”夜汐之是真的怒了。那你可以滾了。
某無賴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可以把你幻想成女人。”說著已經(jīng)開始脫衣服。
夜汐之強忍著不去害羞,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在脫外衣,這沒什么。嘴上還是忍不住罵到。
“真賤!”
“哈哈哈哈!這樣罵我的一般都是花樓里的姑娘,今天從一個爺們嘴里聽到,怎么比她們喊的還順耳。”
夜汐之也是無語了,對上這種人,有種特別強的無力感,不過也好。這樣的男人,不知道姚艷緋這個饑,渴,女會如何感受。
姬無魅把衣服換上,夜汐之一邊給他冠發(fā),一邊道。
“一會我將自己的身份牌給你,你謊稱是我表哥,代我入宮。只有這樣你才能見到桑蘭。記住,這香不可以轉(zhuǎn)送,只能見到貴妃再交出去。如果你想賺錢,就早點讓貴妃聞到。”
姬無魅假裝不懂道:“什么?我怎么總感覺哪里不對?”
“你想多了,這香有問題也是處置我,沒有不對。”
頭發(fā)梳好,夜汐之再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將他趕下車。這人,換上布衣也沒有樸實感,走路依舊是一走三晃,掩飾不住痞子相。
正川不明白夜汐之的這些安排,不安的問她。
“熙之?這樣好嗎?他進(jìn)了宮再闖出點什么禍?zhǔn)?,你不怕牽連到你嗎?”
“呵,他長成那樣,能闖出什么禍呢?”皇帝喜歡男色,他有。后宮的嬪妃空虛寂寞,看到他也舍不得怎么樣吧!
“真出了事,我就說我的身份牌丟了,與他沒有瓜葛,可以去查。”一個街上撿來的無賴,任由他們查。
“那我就放心了,你身上還沒好,要回府?”正川總覺得他這個兄弟太過瘦弱,心思卻極深。想些什么他根本不懂。
“帶我去城南轉(zhuǎn)轉(zhuǎn),是時候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她倚靠在車廂壁上,高燒過后的無力感現(xiàn)在還有,只是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去休息。也許明日她的身份就會暴露,也許后日。她要在這之前,存上更多的錢。
她要考慮自己的將來,還有母親在夜府的處境,這些都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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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青石大街,一輛不起眼的四輪馬車緩緩駛過,車內(nèi)下來一名身穿黑色罩衣帶著兜帽的高大身影,推開一處角落的院門。
他的身后站著一名臉色冰寒,一身冷意的屬下,他右手緊緊握住劍餅環(huán)侍在男人的身后,伺機出手。
男人大步走進(jìn)院落,這里外面看著荒涼,雜草叢生無人照理,卻只是掩人耳目。混跡在一群泥瓦房中,越過前院的土坯房,后院卻是精良做工的亭臺樓宇,花廊水榭。
“還真會藏,讓我們找了這么久。”任他找了那么久,沒想到這個勾結(jié)朝廷要員,專門跑腿拉線手握數(shù)名大臣貪污受賄的中間牽線人在這。
“把他找出來。”
“是”
陳鶇學(xué),從古滇國大肆收購禁售藥材偷運到大周,沒有官員兜著他做不到這點,又從海口大城走私犯鹽,進(jìn)入南詔國,這之間的路徑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所屬翻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惡,豈能容他。沒想到他躲在天子腳下,今日被自己查到。
司空霆站在回廊中等信,冷進(jìn)了幾間主屋都沒有找到人。
“主子,空了!”
司空霆一聽霍的沖進(jìn)屋內(nèi),四處一片狼藉,像是有人翻動過一樣,書房翻動的尤其嚴(yán)重,書桌翻到,書架全亂,有一口書柜的鎖被撬開,里面零散只落下幾頁紙張,看上去是帳冊。
“是什么人?竟然比我們還要快。”
冷查看了地上打翻的茶壺,里面的茶葉很新,茶水還溫,看來這里的人才走沒有多久。
司空霆看著這一切,臉色陰郁的可以滴出水來。這個人本來不需要他處置,偏偏他觸碰了自己的底線,跟隨自己多年的手下,剛剛提拔了臨滄縣令,因為查到他的不法實情,一夜之間全家滅口。
誰人不知他司空霆護(hù)短,他的人也敢碰。
“給我查,他們拿了這么多東西走不遠(yuǎn),我到要看看,背后的人是誰!”
他們順著院中流線向來時的反方向找,整個院中根本沒有其它的出口。司空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什么人可以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冷嗅動鼻尖,聞到一股異味。
“主子,有煙味!”
“查。”
“是。”冷順著煙味發(fā)現(xiàn)這味道竟然中從院中飄來。而整個院落根本沒有一處有火苗跡象,除了湖中心處有一涼亭,再無可疑處。
他起身飛落在涼亭處,這里的煙味果然更重,而涼亭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地方,地上的石基竟然是可以挪動的。
“主子,這里可以搬動。”說著他已用力挪開,剛一挪開,就發(fā)現(xiàn)地下有石階,率先走了下去。司空霆一同下去,發(fā)現(xiàn)這里連接一處家廟,他們竟然是從佛龕的身后出來,地面上有一火盆,正在燃燒著,只可惜火盆里只剩下余火,賬冊已經(jīng)完全燒毀,地上還躺著一個死去的老者,看樣子只是一個奴才。
冷率先跳下供臺,去查看死者,想從他嘴里問出一些東西。伸手去探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了。
“死了!”死者血流一地,全身冰冷,胸中被插了一刀,已無力回天。
司空霆一腳踢翻地上還在燃燒的火盆,也只從余灰當(dāng)中翻出幾片賬冊的頁角。其中一片頁角還留下半截私印。
“主子,可有發(fā)現(xiàn)?”冷走過來,接過王爺遞過來的頁角,上面只能看清兩個字,陽印。
“這條線鎖斷了,只能先查官員當(dāng)中隨的名字帶陽字的,這應(yīng)該不難。”司空霆吩咐完已向外走,這里已經(jīng)沒有留下的價值。
“主子,據(jù)再下所知,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并無尾字帶陽的,你看這會不會是對方的印鑒?”
司空霆早在腦海中回想,的確沒有這樣一個人。正在想這個與奸商勾結(jié)之人誰最有嫌疑時,聽到雜亂的腳步聲。
“大人,這里有血,死者應(yīng)該在家廟處。”一個侍衛(wèi)發(fā)現(xiàn)地上滴落的數(shù)滴血,正是家廟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