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里常形容人急的直跺腳,我現(xiàn)在心里焦急加上足底滾燙,變成了直跳腳。
我們?nèi)砗顾偭?,落在地上的大顆汗水就跟燒開了似的滋滋作響。
該怎么打破這僵局?難道就這么被活生生的烤死嗎?該想個什么謊言來使他關(guān)掉火,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先讓他關(guān)掉火,其他一切都不急。
危難時刻,人的腦子轉(zhuǎn)的似乎也快一些,我突然靈機一動:“崇迪,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怎么說?”
“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埋了個珍貴東西在樹林,要你帶我們?nèi)テ屏岁嚪ǎ€記得嗎?”
崇迪反應(yīng)極快大叫道:“啊,難道你埋的那東西就是還魂珠?”
“是的,還魂珠再珍貴,也比不過性命,快關(guān)了火吧!”一直原地蹦跶的我喘著粗氣,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一下。”
開始我說什么樹林藏寶,崇迪完全不在意,只一心想把我們騙去地下室,現(xiàn)在聽說這樹林和還魂珠有關(guān)了,又想細問一下確定真假。
這個我隨口一提的謊言為什么崇迪會信,我猜想是因為開始時我說了一次,而他當(dāng)時恰好不在意,沒去深思真假,但在心里已經(jīng)留下了點印象。當(dāng)我再說第二次時,他便就很容易相信了,這似乎也是人類心理的通病。
謊言重復(fù)千遍即成真理,其實有時用不著千遍,多說幾遍人們便慢慢的信了。
我一邊艱難的抱著南希原地蹦著一邊在心里編著故事。開始只是想撒謊騙他帶我們破陣法進樹林,沒曾想到現(xiàn)在還得順著這個謊繼續(xù)往下編,我毫無準(zhǔn)備,這下考驗的就是急智了。萬一說的有破綻崇迪不信,那可就相當(dāng)?shù)穆闊┝恕?/p>
足下燙的受不了,而故事又太長,所以為省時間,是我說一句南希就立馬翻譯一句。我編的故事是這樣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偶然得到一串佛珠,看它外型陳舊古樸我以為是可以換錢的古董就藏在身上。后來發(fā)現(xiàn)它很邪乎,比如說半夜里發(fā)出各種怪聲,還會發(fā)光,甚至有時還活物一般會自己移動。我們不知道它是什么,很害怕,又不舍得丟棄。最后我們經(jīng)過商量就把它埋在了一片偏僻樹林里,心想得找一個懂行的人打聽清楚那佛珠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去挖出來。但我們四個人,畢竟不是過命的交情,互相不信任,害怕有誰會偷偷的回來取走那佛珠。于是便約定請一個降頭師來布了陣法,使我們誰都進不去那森林。再后來我們?nèi)卞X了,便決定取出那佛珠賣錢五五分帳,可那布陣的降頭師卻不知去了哪里,也許是出國旅游去了還是干啥去了。我不知道我們埋的那串佛珠是不是你說的什么逆轉(zhuǎn)陰陽還魂珠。好了,事情就這樣了,快關(guān)了火吧,我們熱的受不了了。”
本來空氣就稀薄,在如此炙熱的溫度我跳個不停,還要動腦編故事,感覺腦袋就要爆炸一般的疼和暈。
胖頭魚和大麻子的衣服也在我編故事時開始燃燒了,他們原地跳了一會兒就跳不動了,他們現(xiàn)在的造型是屁股尖著地,雙腿伸長,雙手抓著腳尖。
這樣的話,只有可憐的屁股在承受高溫,確實是個科學(xué)的辦法,反正又不是基友,屁股除了拉屎沒多大用處,燙熟就燙熟吧。
我挺羨慕他們這種科學(xué)的姿勢,可惜我不能擺出這樣的造型,因為我懷里還抱著南希呢。
南希也看到了他們那舒服的體位:“袋鼠,你累壞了吧?要不放我下來吧!”
我們一直站在地上,是溫水煮青蛙,足底勉強能適應(yīng)這種溫度,但若此時驟然將南希放下,她肯定被燙的受不了,足底起水泡那是一定的。
我便搖頭:“沒關(guān)系,我頂?shù)米?!我是健身的人,幾百斤杠鈴都扛著跑,你百斤不到,怕什么?rdquo;
也不知南希臉上的是汗水還是淚水,滴滴答答落在我肩膀,我看著她,她不知是害羞還是怎么,猛的把臉埋在我胸口。
盡管此時環(huán)境如地獄般難熬,但那瞬間心里還是甜了一會。
崇迪思索了大概半分鐘左右,他在思索我也在緊張的回憶我的故事有沒有明顯的漏洞和破綻,以便隨時補充細節(jié)完善謊言。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崇迪終于開口問道:“你們是如何偶然得到這么珍貴的寶貝?”
顯然,如此珍貴的寶貝偶然得到這四個字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你說撿的或地攤買的,他肯定都難以接受。
我繼續(xù)硬著頭皮編:“我說實話吧,是偷的!我這位大頭朋友是個神偷!有天我們在集市上,見著一個怪人,他衣著雖破舊,但神采飛揚,感覺他那破衣服里似乎藏有什么寶貝似的竟然流光溢彩異香撲鼻,于是我這大頭朋友就伸出了他那2根神之指……”
胖頭魚仰慕日本金手指加藤鷹,性能力不足手指來補,便在大保健時苦練手指。他那2根手指雖然沒有練過沸水取肥皂,火盆夾硬幣等硬功夫,可經(jīng)過無數(shù)女人洗禮,至少比咱們普通人的手指看起來特別些。
正因為如此,我才把小偷這個人設(shè)給了胖頭魚。憑他那2根金手指,是完全可以駕馭好這個角色的。我相信他那2根又細又長又軟又快的手指就連真小偷碰見了都會懷疑他是同行的。
我們看不見崇迪,崇迪也看不見我們,這使得我說謊的難度降低不少。
說謊不僅僅是語言的藝術(shù),還是控制面部肌肉的藝術(shù),面癱者或瞎子說謊往往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崇迪道:“你們偷的那個怪人長什么樣?”
巧的是我們真見過納空,身上還有他老人家下的降頭呢,我便毫不費力的便把納空的外形形容了出來。
門外的崇迪簡直就跟瘋了似的大呼小叫:“錯不了錯不了!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龍婆納空!我見過他!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點沒變!想不到他消失三十年,竟然給你們遇著了!”
我暗暗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他是深信不疑了。謊言要想成功,必定是十句真話里夾幾句謊言,有真有假才行。
一個外國人能準(zhǔn)確描述出納空的長相,這在崇迪看來,肯定是無法假編的事情。
我想我不需要再說什么了,不出十秒崇迪肯定會關(guān)了火,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舍得我們死了。假使我們現(xiàn)在要自殺,崇迪肯定還會阻止我們,因為現(xiàn)在的我們對他有極大的利用價值了。
果然,不一會兒崇迪在外喜滋滋的大叫:“火關(guān)了,馬上放你們出來!”
盡管他熄了火,但鋼板的炙熱豈是一時半會能冷卻下來的,我們還是被燙的直跳腳,我心想現(xiàn)在要是有條河讓我們鉆進去,哪怕里面有鱷魚都不怕,哪怕進到到鱷魚肚子里,多少還能涼快一會。
我大叫:“你還不趕緊開門放我們出去!遲了東西被別人挖走了我們可不負責(zé)。”
果然門吱呀一聲開了,伴隨著的是崇迪的一聲大叫,估計他就算用東西包著開門,也難免會被門燙著手。
“先找?guī)准路o我們穿!”我一絲不掛的抱著南希沖出門外。
剛才在里面被火烤的完全心無雜念,離開那屋一陣清涼撲面而來,我頓時就感覺身體起了某種微妙且尷尬的變化。
懷里橫抱著的南希,腰好像正橫坐在那根越來越不可描述的東西上。也恰好是她的身體幫我掩飾了這種尷尬。
南希道:“子豪,你快放我下來吧。”我們倆全身都是汗,攪和在一起,粘粘糊糊的,她自然是難受至極。
“我手抽筋了一樣,動不了,等一下好么?”
等崇迪將衣服拋來,我彎腰放下南希再穿起衣服,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幾乎是三秒不到就完成。
一穿好衣服,我二話不說,一記王八出水向崇迪打去:“我操你媽的王八犢子!竟敢害我們!”
崇迪輕巧的閃開,我又接連幾記王八拳跟上。
突然他胸前掛著的一個東西發(fā)出一道黑光,我嚇的后退幾步。
只見這道黑光幻化成了一個寺廟里的那種大鐘形狀,從天而降,嚴(yán)嚴(yán)實實的籠罩住了崇迪。黑鐘呈半透明狀,隱約還能看見里面得意洋洋的崇迪。
我愣了一下,繼續(xù)揮拳上去,卻聽到鐺的一聲,竟發(fā)出金鐵相擊的聲音。我感到拳頭劇疼,那黑光幻化成的東西竟不是虛幻的,而是像真的鐵鐘一樣!
少林功夫金鐘罩只是一種形容,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種把真的鐘搬來罩著自己的法術(shù)。
我好奇的打量著他胸前掛著的東西,像個懷表一樣,再一細看,好像是一種佛牌,佛牌上刻畫著一個青面獠牙但穿著孩童肚兜橫臥著的小人像。
據(jù)說,泰國的佛牌分正牌和陰牌,正牌就是正規(guī)寺廟做的,上面一般都是一些正兒八經(jīng)的佛像圖之類;而陰牌是邪術(shù),用人體器官或動物尸體等物做成,往往陰牌上的畫像越是猙獰兇猛恐怖就越是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