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沒有把話說完,反倒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謝依萱擔(dān)憂的看著老爺子,看中有著說不出的擔(dān)憂,“李昊,是不是我爺爺病情又惡化了,讓你治療起來有些棘手。”
李昊不可置否的點頭,“這點也有,主要是若找不出兇手,就算治好老爺子的病,也算不上治本。”
再次查看時,他發(fā)現(xiàn)老爺子體內(nèi)的蠱蟲已是掙脫了靈氣禁錮。最主要蟲頭上還冒出血色,這是下蠱者用精血催動蠱蟲發(fā)動攻擊的信號。
那下蠱之人不惜燃燒精血,也要讓老爺子身亡,可見那人對老爺子仇恨之深。
伍濟民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他繞了繞發(fā)白的頭發(fā),疑惑的看著李昊,“神醫(yī),老謝不是隱疾發(fā)作嗎,怎么還有兇手了?”
李昊見伍濟民態(tài)度轉(zhuǎn)變,也沒在計較先前的事。“你醫(yī)術(shù)過淺看不出來也算正常,老爺子這不是隱疾發(fā)作,而是被人下了蠱。這次突然昏倒,也就是蠱蟲的原因。”
伍濟民虛心點頭接受,臉上浮現(xiàn)出懊惱之色嗎,“看來我確實庸,就連病狀都沒有查探清楚,就宣告老謝的死亡,我真是敗壞了醫(yī)風(fēng)。”
伍濟民和黃勇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知錯能改,也正是他這一點討得了李昊的原諒。
“你知道就好,下次診斷時注意點,但凡有一絲希望就不該放棄。”李昊和長輩一樣教訓(xùn)著伍濟民。
謝依萱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伍濟民怎么也得八十有幾,現(xiàn)在卻低著頭被一個不滿二十的年輕人教訓(xùn)著。
李昊將老爺子上衣褪去,握住銀針開始進行治療。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那眼睛還未瞟過去,針就已經(jīng)先入了穴位。
伍濟民在一旁屏住呼吸觀看,深怕打擾到了李昊。
隨著李昊手中的銀針不斷插下,伍濟民只覺得眼花繚亂,心中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行醫(yī)這么多年,他見過不少醫(yī)界的高手,但像李昊這種針隨心走,眼不需觀望的人,這還是第一次。
李昊能如此準(zhǔn)確的下針,證明他對穴道了解的非常到位,這可是需要對人體有大研究的人才能做到的。
伍濟民下定決心,等李昊醫(yī)治好謝老爺子,他一定要拜師求技。
三十六根長短不一的銀針插在老爺子身上,李昊喘了口氣,拂去頭上的汗水,“接下來便是渡氣,成敗都再次一舉。”
渡氣這詞伍濟民在古典書籍上看到過,說的是行醫(yī)者用體內(nèi)的勁氣為病人排除體內(nèi)的雜質(zhì)。
而行醫(yī)者想要練出勁氣,需要從小修煉,更是要用天才地寶來養(yǎng)丹田,這才有修出勁氣的可能。
伍濟民也曾修煉過幾年,但卻一點勁氣也沒能修行出,最終不了了之。
伍濟民心中已是說不出什么滋味,若不是怕打擾到李昊進行治療,他肯定已經(jīng)跪下拜師了。
至于被李昊砸招牌的事,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李昊看了瞟了一眼李濟民,“幫我用牛黃,山豆根,七葉一枝花,紫草根熬出一鍋藥湯,半小時后送過來,要燙的。”
伍濟民‘咦’了一聲,眼中有些不解,“神醫(yī),這些都是些清熱解毒的草藥,老爺子這病是不是該加上一根百年人參在藥湯里?”
李昊嚴(yán)肅的搖頭,“老爺子身體太虛,吸收不了大補之物,用不好還會形成反噬,就用陽性草藥排毒就好。”
伍濟民也有些道行,一聽李昊的話立馬明白過來,連忙朝著樓下走去。
謝依萱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李昊,有什么忙需要我?guī)蛦幔?rdquo;
李昊笑了笑,又是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你倒一盆熱水,幫我擦一下額頭的汗水就好。”
謝依萱雖不知道這對治病有什么作用,但還是動身朝著樓下走去。
兩人走后李昊的表情更加嚴(yán)肅幾分,“我用靈氣護住老爺子的心脈肺腑,希望他能挺住。”
這次治療難度是有的,現(xiàn)在的李昊畢竟是重生了,靈氣沒有幾分,自然不能和巔峰時相比。
老爺子的情況更是糟糕,可以說就那么一口氣在吊著了。
李昊用靈氣通過銀針流淌入老爺子的身體,隨后開始清理蠱蟲排入血管中的毒液。
隨著那些黑色的液體從老爺子體表排除,李昊的臉色也慢慢失去了紅潤。
當(dāng)所有毒液被排除后,李昊猛地送了口氣,隨后連忙又屏住心神開始用靈氣圍住蠱蟲。
這蠱蟲吞噬了下蠱者的精血,那兇悍已非前幾日可比。
它見李昊的靈氣到來,非但不退,反倒是大口吞噬了起來。
這個變故在李昊的預(yù)算中,他不沒有將靈力收回,只是讓這靈氣分散開來,一邊讓蠱蟲吸食,另一邊則開始進行了纏繞。
十分鐘后,李昊滿頭大汗。那汗水順著鼻尖滴落在地上,存出李昊那已是蒼白的臉。
謝依萱在一旁細(xì)心的為他擦拭著汗水,但到了后面,這盆熱水都成了汗水的參雜物。
一刻鐘過去,老爺子突然猛的咳嗽,從嘴中吐出了一團黑色的東西。
李昊沒敢大意,連忙用手捏住蠱蟲塞入一旁的玉瓶中,隨后用靈氣將玉瓶封住,揣入上衣中。
做完這一切,他大口喘著粗氣,連站立都需要靠雙手撐住床頭柜才行。
體內(nèi)靈氣消耗殆盡,李昊只覺得天昏地暗,連房間都開始轉(zhuǎn)悠起來。
伍濟民此時正端著藥走入大廳,他的這個行為讓大廳里的眾人一陣疑惑。
老爺子不是沒救了嗎,這神醫(yī)還熬藥干嘛。
最先開口的還是沙發(fā)上的中年人,“伍神醫(yī),我爸是不是有救了。”
他語氣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飽含著無力。
伍神醫(yī)猛地點頭,“沒錯,老爺子他有救了,我這藥就是為他準(zhǔn)備的。”
伍神醫(yī)說話都有些激動,這對他來說可是見證了一次醫(yī)學(xué)上的奇跡。
他嘴上雖回答了一句,不過腳上的速度卻一點都沒減慢。
李昊說藥三十分鐘藥用到,現(xiàn)在已只剩下一分鐘,他沒有停留下來和眾人說道的時間。
他的話讓中年人全身猛的一震,那失去光芒的雙眼迅速有了亮光。
而其他人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精彩,就像是憋著屎拉不出來一般。
賀玉鳳算是反應(yīng)最快的,她掃去臉上的失望換上笑容,“我就說老爺子他吉人自有天相,看吧,這次他果然挺了過來。”
其他人連忙苦笑著附和,“是啊,老爺子命硬,伍神醫(yī)的醫(yī)技也確實厲害。”
富婆暗自跺了跺腳,“這次多虧了神醫(yī),就是不知道依萱請來的小子在上面干嘛,指定是打了下手,或是被神醫(yī)的醫(yī)技嚇得躲在一旁不敢下來了吧。”
帶著黑框眼睛的男子嘿嘿一笑,“依萱也是胡鬧,這次老爺子醒來,也該好好管管他了。”
一個中年壯漢連連點頭,“要不是神醫(yī),我看老爺子肯定得死在那年輕人手里。這次可不能在慣著依萱,免得她以后還亂來。”
伍濟民端著藥苦笑一聲,快速走入了房間里。
這些人也太看不起李昊了,那富婆說的恰恰相反,被醫(yī)技嚇到的是他,打下手的還是他李濟民。
賀玉鳳見伍濟民進入老爺子房間,也不忘記討好一下童明。“童明,還是你請的醫(yī)生靠譜,那小子也不知道算什么垃圾郎中。等神醫(yī)治好爺爺后,相信依萱會明白誰才是真的對她好,關(guān)心她了。”
童明臉上掛起得意的笑容,“那是當(dāng)然,伍神醫(yī)哪是街上面撿回來的那些阿貓阿狗能比的。”
房間內(nèi),伍濟民拿著藥湯走到李昊身旁,“神醫(yī),這藥你是準(zhǔn)備怎么使用?”
“直接灌下去就行。”李昊說話有些有氣無力,但好在咬字清晰,讓伍濟民聽了個清楚。
可他的話卻讓伍濟民更加疑惑,“神醫(yī),這湯藥的溫度尚有80以上,直接灌下去恐怕會燙傷喉嚨,傷及肝臟。”
伍濟民認(rèn)為李昊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可李昊如此做法讓他有些意外。
李昊艱難的擺了擺手,“我用靈氣護住了他的食道,就算藥湯有百攝氏度也不會有問題,你灌下去就是。”
伍濟民一聽連忙拿著藥湯灌入了老爺子的嘴中,同時他臉上表情更是激動萬分。
中藥不比西藥,他的藥效會隨著時間退散。藥物剛煮出來時,藥湯效果是最好的,但由于溫度問題,大部分中醫(yī)只得讓藥湯涼下來再給病者使用。
這種笨方法讓藥效至少流失一半,可又是無奈之舉。
他激動的原因是,以后要是學(xué)會了李昊的這一手,他的醫(yī)技又能再度提高,同時還能解決這個另萬千中醫(yī)頭痛的問題。
隨著藥物灌下去,老爺子臉上出現(xiàn)紅潤之色,眼睛也有了要睜開的跡象。
謝依萱激動的拍了一下李昊的后背,臉上擔(dān)憂之色終是被開心所替代,“昊子,真有你的,等下姐帶你出去吃大餐。”
見這個情況,李昊總算是松了口氣,但卻沒了力氣去搭理謝依萱。
提著的心放下,一股子睡意鉆入他的腦海,他的身體一偏,就這么給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