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七雖然有子母血蜘蛛,而且全身長滿了毒蟲的硬殼,還有鋒利的爪子,但是他不是黑骷髏人的對手,這一點我?guī)缀蹩梢詳喽ā?/p>
果不其然,沖上來的羅七,沒有一個照面,就被黑骷髏人抓住了脖子。黑骷髏人扣住羅七的腦袋后,用力撞在石頭上,直接把羅七丟了出去。
羅七落到幾米開外,腦袋有些發(fā)蒙,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肩膀上的血蜘蛛已經(jīng)開始動彈。黑骷髏人笑了笑:“小娃娃,你這段時間住在這洞穴里,難道就沒察覺我在里面嗎?”
羅七單手抓著腦袋,搖晃了兩下,眼珠子越來越紅,樣子看起來甚是生氣。我心想,羅七在這洞穴里呆了很久,黑骷髏人也在,只是羅七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黑骷髏人,這便是兩人實力最佳證明。
我忙走過去,站在兩人中間,一只手壓住羅七肩膀上,大聲叫道:“羅七,這是我先生,對我沒有惡意。咱們拿了他的土卵,他追了出來,正好幫我對付體內(nèi)的蠱蟲!”
羅七愣了一下,隨即大喊大叫,單手比劃著。黑骷髏人白色眼珠子縮動,問道:“蕭康,他在說什么,你給我翻譯翻譯!”
我心想我哪敢翻譯啊,羅七是說著土卵本來就是大自然里的,誰先得到就是誰的,什么是他的土卵,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我剛準(zhǔn)備編排一段假話。
黑骷髏人冷笑一聲:“我不喜歡別人騙我,你最好也不要。”
我只好老老實實復(fù)述羅七的意思:“土卵是風(fēng)水寶地孕育而生,是無主之物。我們先得到了土卵,就屬于我們的。你搶走我們的土卵,便是強(qiáng)盜。”
說完這話,我生怕黑骷髏人發(fā)飆,那羅七就有苦頭吃了??珊邝俭t人只是沉默了幾秒鐘,隨即哈哈大笑:“沒錯啊,我就是強(qiáng)盜,你個獨臂僵尸,又能拿我怎樣!你要是比我厲害,我就把土卵給你。”
聽得我目瞪口呆,哪有自己承認(rèn)自己是強(qiáng)盜的,黑骷髏人可真有點意思。
羅七聞言,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嘴里哈出毒氣,身上的硬殼都起了變化,恨不得沖上前,和黑骷髏人拼命。
我用盡全身力氣拉住羅七,說道:“羅七,你進(jìn)這里來之前,就應(yīng)該明白,洞穴已經(jīng)有主人了。先生大人有大量,你該感到高興,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了。”
羅七見我沒有站在他那一邊,鼻子喘著粗氣,轉(zhuǎn)過身去,就站在一塊石頭邊上,靠著石壁不說話,看起來很是生氣。
我心說,這兩人真是一對活寶,一個比一個脾氣大,也都不好哄。好在兩人終于不再動手,讓羅七生悶氣總比挨打要好。
黑骷髏人更是爽朗大笑起來:“這小娃娃有點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告訴我!”羅七正在氣頭上,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哼了一聲。
黑骷髏人爽朗大笑,可見他并非心胸狹隘之人,并沒有生羅七的氣,只是性情有些古怪而已。
我忙答道:“先生,他叫羅七,是那個羅大金買回來的第七個孩子,被封在壇子里,最后是他鮮血所養(yǎng)的子母血蜘蛛把他救出來的。”
黑骷髏人愣了一下,說道:“沒想到是個可憐的孩子。”又對羅七說:“那羅七是壞人給你取的名字,你原本叫什么?”
羅七這時才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fù)u搖頭,又期許地看著我和黑骷髏人。我道:“他不記得了自己的名字了,羅七這個名字,可以換一個吧。”
我到了黑花寨后,羅大金便給我取名羅九,逼我忘掉原來的名字,我呆的時間不長,天天告訴自己要記住自己的名字。羅七那時還小,便漸漸忘記自己的名字。
羅七點點頭,嗷嗷地叫了兩聲,表示愿意換一個名字。我便看向了黑骷髏人:“先生,我沒讀過多少書,不會給人取名字,你賜個名字給羅七吧。”
以前小紙人姐姐也要我給她取個名字,可我搜腸刮肚,也沒能想出個好的。
黑骷髏人反問:“要我取一個?獨臂小僵尸,你真想要個新名字?”
羅七先是愣了一會,而后猛地點頭,表現(xiàn)了極其強(qiáng)烈的渴望。羅七這個名字,表明他與羅大金還有牽連,換個名字,則預(yù)示著新生。
黑骷髏人又反問:“那你不生我的氣,不站那么遠(yuǎn)了?”我走到羅七身邊,用力推了他一把,羅七順勢往前面走了幾步,站在黑骷髏人三米開外的位置,依舊是點點頭。
我又幫襯地說:“先生,羅七已經(jīng)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個小屁孩吧。”
黑骷髏人來回走動,自言自語:“一件紅披風(fēng),一只獨臂手,兩只血蜘蛛,一身怪殼和鱗片,世人見你,只會怕你和畏懼你??墒廊说难酃庥秩绾?,只要自己心情暢快就好。”
我回味著黑骷髏人的話,雖完全不懂,但也明白一些,他這是在開導(dǎo)羅七,樣子古怪,世人肯定會畏懼他,甚至還會嘲笑他,可這無所謂,自己心情好就可以。
黑骷髏人站定腳步:“我先給你取個外號,叫做紅魔!紅色披風(fēng),瘋魔自在,世人在你眼中,皆是狗屁和豬屁,咱便是自由自在的大魔王。”
我忍不住叫好,羅七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旦出現(xiàn)在世人的眼里,必定引起眾人的嘲笑,可自己便是自己的大魔王,世人的嘲諷不過是豬狗屁,多么灑脫的人生。
紅魔這個外號取得好。
羅七也很高興,雀躍地跳了起來。
我又問:“先生,外號有了,那姓名又是什么?”
黑骷髏人道:“你們二人是兄弟同行,你是蕭姓,我看他暫時也可以以此姓氏取名,單名一個風(fēng),字自在,合在一起就是蕭風(fēng)蕭自在!”
我心中暗想,風(fēng)乃自由自在之物,魔又有自由不受約束之意,合在一起,當(dāng)真有些意思,黑骷髏人不僅賜名,還賜了外號和字,真是太好了。
我不由地念叨:“我的兄弟蕭風(fēng),紅魔蕭自在,真是個好名字。”當(dāng)時那個晚上,我和黑骷髏人都沒有想到,紅魔蕭自在這個名字,多年后將會名揚(yáng)四海,以至于世人不知道他本名叫做蕭風(fēng)。
我踢了一腳羅七:“羅七……紅魔蕭風(fēng),還不感謝前輩賜名!”他愣了一下,有些激動,隨即普通一聲跪在黑骷髏人面前,咚咚咚地連著磕頭。
一個新的名字,預(yù)示著新的開始,自此羅七不再是羅七,而是少年紅魔,蕭風(fēng)蕭自在,這對他來說,乃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奇遇。我心想,蕭風(fēng)你趕緊多磕幾個頭,不會虧的,肯定不會虧的。
蕭風(fēng)磕到第九個頭的時候,黑骷髏人一把扶住了他,說道:“小紅魔,你趕緊別磕頭了,我的看家本領(lǐng)沒那么多,你磕了九個頭,我就要傳你九樣本事,你快起來。”
說來也奇怪,剛才兩個人一見面,就水火不容??蛇^了這么一會,又變得友好起來,蕭風(fēng)給黑骷髏人磕頭,已然有師徒之份。
我不由地想,這樣的洞穴里,這樣的夜晚,發(fā)生了這樣神奇的事情,真叫人心情大好。
蕭風(fēng)執(zhí)意還要磕頭,被黑骷髏人罵了一頓,最后只好乖乖地站了起來。蕭風(fēng)對黑骷髏人再無怨念,有的只是尊敬。
黑骷髏人也很高興:“一顆土卵,換來兩個弟子,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如果有酒的話,那就更好,咱們就可以痛飲一頓。”看著我,又搖搖頭:“你年紀(jì)還小,等滿了十八歲再陪我也不遲。”
我心中納悶,黑骷髏人還可以喝酒,轉(zhuǎn)念一想,他身子如骷髏,還可以行走,能喝酒也不是什么怪事,笑著道:“那就等我成年后,再和先生一起喝酒。”
黑骷髏人拿著土卵,有些為難地說:“犯難了,一個土卵,兩個弟子,怎么分呢?這樣吧,你們的見面禮我暫時欠著,等我再找一個土卵,就給你一人一個。”
真是個怪人!剛才責(zé)怪我們偷了他的土卵,現(xiàn)在又要送給我們每個人一個土卵。不過也可以看出,黑骷髏人乃是性情中人,做事隨性而發(fā),高興就好。
我忙道:“先生,不用了。土卵百年難遇,不能讓先生為難的。”
黑骷髏人有些不高興:“我說要送就要送,你哪那么多廢話。真是不長眼的東西,你再說不用送,你就到洞口站著吹風(fēng)。”
我吐了吐舌頭,心中叫著古怪真古怪。蕭風(fēng)把篝火燒起來,又把兔肉洗干凈,加在篝火上面烤了起來,過上一會就聞到了兔子香。
黑骷髏人道:“蕭康,你多吃點肉。蠱蟲傷害了你的身體,需要補(bǔ)充大量的營養(yǎng)。消耗的體能都要補(bǔ)充回來。”我吃兔子肉的時候,黑骷髏人把蕭風(fēng)叫到一邊去,讓蕭風(fēng)握住他的手臂,用盡所有的力氣捏下去。
蕭風(fēng)最初不愿意下重手,被黑骷髏人大罵了一頓,這才用力捏了下去。黑骷髏人直搖頭:“你這手勁太小太小,我只覺得是螞蟻在咬我啊。還有沒有力氣,吃奶的勁用出來了嗎?”
蕭風(fēng)大叫一聲,子母血蜘蛛都活泛起來。黑骷髏人還是搖頭,輕易掰開了蕭風(fēng)的手:“你啊,先把氣力練起來,等你力氣大了,不用太過花哨的招式,就可以一拳致勝。”蕭風(fēng)猛地點點頭。
我也吃好了兔肉,黑骷髏人走過來,指了指金蠶蠱:“你現(xiàn)在把它吞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