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感覺閻菲菲挺了解我的啊！
“死人錢。”我道。
“跟死人錢有什么關(guān)系？”閻菲菲有點兒懵，不過她這懵懵的樣子，挺好看的。
“你看這技法，還有表現(xiàn)形式，很顯然是宣和畫院的風(fēng)格。”我說。
“宣和畫院？是宋徽宗時期的古畫？”閻菲菲再一次聚精會神地對著眼前的畫作看了起來，一邊看，她一邊點頭。
“你賺大了！這還真是出自宣和畫院。雖然沒有落款，但拿出去好幾十萬是隨便賣的啊！”
閻菲菲伸出手，輕輕地在我臉蛋上揪了一下，無比開心地說道：“看來爺爺把方圓齋交給你，是個明智的決定。我們方圓齋管你吃，管你住，你賺的這些錢，可都是方圓齋的。不過你放心，姐姐我是不會虧待你的，零用錢管夠。”
這個閻菲菲，見她這么高興，還以為是在替我開心呢！結(jié)果鬧了半天，她的開心，全都是因為錢。
“俗！”
我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閻菲菲了，便賞了她這么一個字。
“竟敢說我俗？”閻菲菲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道：“你可別忘了，現(xiàn)在是住在我家的，而且你還欠我的錢。要再敢對我不尊重，我就把你趕出去！”
“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你了。”
耳朵被揪著，那是很痛的。
閻菲菲松開了我的耳朵，問：“賣這畫給你的是個什么人？”
“叫白遷，應(yīng)該是個盜墓賊。”我說。
“你是不是想通過他這條線索，去查你那死人錢？”閻菲菲還真是挺聰明的，連這個她都猜到了。
“都是宋徽宗時期的東西，也都給我撞見了，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然遇上了，那就得順藤摸瓜查下去??！查得出來當(dāng)然最好，就算查不出來，至少錢是能賺到手的，也不能說白費力氣。”我道。
“聰明。”閻菲菲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你是喜歡我低價給你買到的寶貝，賺的錢吧？”我把閻菲菲給看穿了。
“不扯這個了。”閻菲菲指了指那幅《錦雞圖》，道：“咱們店設(shè)施簡陋，沒有保存古畫的東西。這東西放久了是會黑的，一旦變黑，價值會大打折扣。為了利益最大化，咱們耽擱不得，必須趕緊把這畫拿去賣了。”
“賣給誰？”
要想賺多點兒，這畫最好是立馬出手。放的時間越久，黑化的風(fēng)險就越大。
“你把畫裝好，跟我走吧！”看這樣子，閻菲菲應(yīng)該是有門路。
方圓齋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店了，在這行當(dāng)里，肯定是有些門路的。
我拿著畫，關(guān)了門，上了閻菲菲的甲殼蟲。
“去后備箱幫我把鞋子拿過來。”坐進了駕駛室的閻菲菲，對著我命令道。
“什么鞋子??？”我問。
“開車不能穿高跟鞋，后面有雙平底的。”
雖然不情愿，但給閻菲菲那小眼神一瞪，我立馬還是乖乖地去了。
后備箱里有一雙運動鞋，我給閻菲菲拿了過去。
“給我換上！”
閻菲菲將身子一側(cè)，把腳伸了過來。她這語氣，這樣子，還真是把自己當(dāng)成女王了。
“憑什么??？”我問。
“就憑你在我家白吃白住。”閻菲菲頤指氣使地說。
好男不跟女斗，更何況我面對的還是閻菲菲這么漂亮的女人。
我蹲下了身子，正準備給閻菲菲脫高跟鞋，她冷不丁地一腳踢到了我手上。
“你干嗎？”我問。
“誰叫你蹲著的，是不是想趁機占我便宜？趕緊給我站起來。”
閻菲菲兩腿交叉著，還把手緊緊地壓在了雙腿中間。
看了她這動作，我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自己那么蹲著，只要稍稍地一抬頭，就能看到那誘人的春色。只可惜剛才沒想到，錯過了這一村。
“我在你心中，難道真的那么下流嗎？”我問。
“下不下流你自己心里清楚。”閻菲菲兇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說：“趕緊給我把鞋換上！”
我也是有脾氣的，要換個人，就這態(tài)度，我準一鞋底兒給她扇過去了。但我面對的是閻菲菲，她不管是兇兇的，還是笑著，都那么好看，都那么讓人生憐。
舍不得抽她，我自然只能替她把鞋換上了??！
“放后備箱去！”閻菲菲指著高跟鞋說。
把鞋放好了，我悄悄地把手伸到鼻子前聞了聞。這一聞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居然一點兒臭味都沒有。甚至，我隱約還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
怪不得有些男人會喜歡女人的腳，原來女人的腳跟男人的不一樣??！男人那腳，不管是穿什么鞋，都是臭。女人這腳，至少閻菲菲這腳，那是一點兒臭味都沒有的。
“咳！咳！”
閻菲菲突然咳嗽了兩聲，把我那走丟的魂給咳了回來。
我坐回了副駕駛，但因為剛才有過小動作，加上感覺自己很可能被閻菲菲發(fā)現(xiàn)了，所以我沒敢正眼去看她，只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這一瞟，我發(fā)現(xiàn)閻菲菲的臉有些微微的紅。
“你臉怎么紅了??？”我賤呼呼地問。
“閉嘴！”閻菲菲給了我一個兇兇的眼神。
“是不是剛才我給你換鞋，讓你有些想入非非了？”鞋都給她換了，這傭人已經(jīng)當(dāng)了，該撩的時候，必須得撩一下??！
閻菲菲伸過了手，掐住了我的腰，狠狠地擰了起來。
“??！??！”
她擰著那是相當(dāng)痛的，我自然就慘絕人寰地在那里叫起來了啊！
“再敢亂說話，我擰死你。”
嘴上占便宜，肉體上就得吃虧。給閻菲菲掐了這么兩下，雖然很痛，但我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跟她的關(guān)系，顯然拉近了不少。
鬧也鬧了，掐也掐了，該去辦正事了。
閻菲菲踩下了油門，甲殼蟲一下子竄了出去。
車來到了中央商務(wù)區(qū)，這里全都是高檔寫字樓。
“到這兒來賣畫？”我有些疑惑地問。
“你收的這幅《錦雞圖》，要想賣出去，只能找那種有品位，又識貨，還得有錢的人。”閻菲菲頓了頓，說：“一會兒我要帶你去見的那位，是投行的MD，叫薛萌。”
“投行我知道是投資銀行，MD是個什么玩意兒？”在中國人的地盤，也不知道職位搞什么洋名，讓人聽都聽不懂。
“大致就是總經(jīng)理的意思。”閻菲菲說。
“我叫她薛總可以嗎？”我問。
“可以。”
閻菲菲帶著我去了薛萌的辦公室，她這辦公室在寫字樓的頂樓，足足有一百多平，有一面超大的落地窗。站在那落地窗前，能俯瞰整座城市，頓時就讓我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薛萌穿的是一身職業(yè)裝，上面是襯衫，下面是齊膝套裙，裙子里面穿的是黑絲，腳上自然是高跟鞋。
這個薛總，年齡應(yīng)該比閻菲菲大一些，差不多有三十多歲。至于相貌，不能說很美，但卻很有氣質(zhì)。一看到她，我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女強人的味道。
我是來賣畫的，不是來欣賞女人的。因此在看了薛萌兩眼之后，我趕緊把那幅《錦雞圖》拿了出來。
進辦公室之前閻菲菲已經(jīng)跟我講過了，薛萌買畫并不是自己收藏，作為投行的MD，她需要談很多大客戶。不同的客戶，有不同的愛好，在中國的生意場上，不管是什么生意，都得投其所好。
薛萌買古畫，現(xiàn)在可能用不上，但說不定哪天，遇到喜歡這玩意兒的客戶，就能派上用場了。
幾十萬對于薛萌來說，是個小數(shù)字。但她這樣的女強人，在做買賣的時候，特別精明。這幅《錦雞圖》，因為沒有落款，要想讓薛萌買下，是需要費一番口舌的。
“古代文人，最在乎的是名號，不管是題字還是作畫，都是會落款的。你這幅畫，連款都沒落，是假的吧？”
薛萌一開口，就給我整了這么一句。
閻菲菲之前不是說，她是識貨的嗎？就因為沒落款，便說這《錦雞圖》是假的，這就叫識貨??？
“畫賣有緣人，既然你說這畫是假的，那就當(dāng)我打攪了，告辭！”
跟一個不識貨，還安了心要挑刺的人講畫，無異于對牛彈琴，就算是把口水講干了，那也是講不清楚的。
“你帶來的這位，有點兒不禮貌??！”薛萌看向了閻菲菲。
“文人講究氣節(jié)，做古玩生意的人，也是在乎名聲的。干我們這行，賠錢事小，辱名聲是大。你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口就說這畫是假的，不就等于是在說屈先生沒眼力，真畫假畫都認不出來嗎？”
閻菲菲居然幫我說起了話，還尊稱我為屈先生，這不僅讓我有些意外，還讓我很感動。
薛萌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些小憤怒，閻菲菲沒給她留情面，顯然有些讓她過不去。
“既然無緣，咱們走吧！”閻菲菲拉起了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薛萌喊住了我們，說：“剛才是我冒犯了，對不起！既然畫都已經(jīng)拿來了，還請屈先生給我講解講解。”
我沒聽錯吧？薛萌這是在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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