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純曖,她正和同桌陳玉珍坐在一個雅座上聊天,除了她們兩個之外,還有班上另外兩個女生,隨著酒吧動感的舞曲,在輕輕地?fù)u擺身體。
我這才想起,原來她們今天在教室說特好玩的地方,就是來這個酒吧。
來這家酒吧兼職也有一段時間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我見到了很多男歡女愛的畫面,也知道一般人來酒吧玩什么。尤其是女生,在喝醉酒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說實話,我不太愿意沈純曖來這種地方,在我心目中,她是完美的?;?,她冰清玉潔,不應(yīng)該來這些地方,哪怕她。
不過我知道,這也只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我只是她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學(xué),有什么資格管她到什么地方玩?
她并沒有和其他三個女生一樣扭動身體,她挺拘束的,微微皺著眉,顯然不太喜歡這種場所。
自從看到她開始,我就停下了腳步,站在人群中,呆呆地望著她,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卻始終都挪不開眼光。
其實酒吧里也有很多美女,有很多身材也特別好,但和沈純曖比起來都還是差太遠(yuǎn),沈純曖那清純的氣質(zhì),絕美的臉蛋,把所有打扮艷麗的公主都比了下去,在場來了很多女客人,也不如沈純曖好看。
即便她已經(jīng)真真切切地在那坐著,我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真實,仿佛眼前的都是幻覺,她真實的人并不在那里。她的清純,她的氣質(zhì),她的一切都和現(xiàn)場的燈紅酒綠格格不入,她是一個不屬于這里的人。
她皺著眉頭,忍不住對旁邊的陳玉珍說話,我聽不見她講什么,在這種四處頻閃的霓虹燈下,我連她嘴型都看不大清楚,只能隱約地判斷她似乎不太適應(yīng)這里的喧鬧,想回家,而陳玉珍搖著頭,對沈純曖說了一些什么,沈純曖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開始玩手機(jī)。
因為有了她的到來,原本枯燥的兼職變得充實起來,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歡快,做起事來都更加有動力了。我不斷來來回回地送酒,趁著送酒的機(jī)會,我在暗處偷偷地觀察她,看著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我都感到無比幸福。
很快她的美麗,也被周圍的男人發(fā)現(xiàn)了,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有人拍自己身邊的同伴,指著沈純曖說看,有美女這樣的畫面。
而沈純曖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些火熱的目光,她眉頭皺得更深了,又和陳玉珍說了兩次,都無奈地退回來。
我害怕她會受到傷害,整顆心都系在她心上,一直緊緊地盯著她,不知不覺地越走越近,最后就站在她旁邊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著她精致無暇的側(cè)臉,我心跳撲通撲通地狂跳。
可能是因為我的目光太熾熱,被她感覺到了,她很突然地就抬起頭,向我望過來。
我被她這個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幾乎是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我就做出反應(yīng)了,我慌亂地擰過頭去,并且轉(zhuǎn)身離開!
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快極了,腦子一片慌亂,腳步很快地往前走。
等走了十幾米,我偷偷地回頭用余光打量,沒有看到她蹤影才松了一口氣。
我不確定她剛才有沒有把我認(rèn)出來,我的反應(yīng)很快,在她抬起頭看到我的那一剎那我就擰頭了,加上現(xiàn)場這么昏暗閃爍的環(huán)境,她應(yīng)該認(rèn)不出來是我吧?我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和徐勇不一樣,我害怕沈純曖知道我在這里做服務(wù)員,我廉價的自尊心在她面前總會變得特別敏感,就像我寧愿被她誤會,和她冷戰(zhàn),也不敢讓她靠近,聽到她對我說我只是把你當(dāng)普通朋友。這一種卑微到近乎變態(tài)的心理。
回到后臺,我跑到洗手間洗了個臉,讓自己冷靜了一些之后,我才重新地出來,端著果盤經(jīng)過她們那里的時候,我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看,卻發(fā)現(xiàn)她不在那里了,我心里陡然落空起來,自己對自己說,或許,她們已經(jīng)回去了吧。
然而我剛這樣想著,把果盤推到舞臺右邊一個全場最大的雅座的時候,我抬頭一看,就再次看到了沈純曖,她就坐在我正前方,正睜大了眼睛,驚訝地望著我。
四目相對,我剛平復(fù)下來的心情瞬間恢復(fù)慌亂,亂得手一抖,差點把果盤都推倒了!
下一刻,我連忙低下頭去,不敢正眼看她。
我心頭一片苦澀,沒想到終究還是讓她看到我在這里了,可能這就是命吧,怎么躲都躲不過。
令我慶幸又失落的是,她并沒有叫我的名字,而是坐在那,目光帶著一些復(fù)雜,安靜地望著我。
這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女聲,“濤哥,你好帥啊,一來就訂了菲比最豪的雅座!聽說這個位置,不是有錢就能訂的耶,剛才在那邊我還好奇今晚是誰訂呢,沒想到是濤哥你,超崇拜的!”
濤哥?
我一愣,微微抬頭,用余光一看,果然就看到了一頭銀發(fā)的王濤,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金刀大馬地坐在正中的位置,而在他左右,則坐著兩個打扮艷麗的妹子,看起來挺年輕的。
他怎么過來了?而且,沈純曖怎么會竟然和他坐在一起?!
沈純曖不是討厭他嗎?
我忍不住抬頭望去,看到了沈純曖恍惚走神的樣子,心里復(fù)雜一片。
這個位置我知道,雖然不像陳玉珍說的那么夸張,但的確要很貴,而且還要提前預(yù)約,不是有些面子的人,也拿不下來。這個位置,某個程度來說,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在這里坐著,能全面看到舞臺的表演,音效,通風(fēng)什么的也是最好的。
王濤哈哈笑了兩聲,他旁邊坐著的一個女生就昂起頭得意地說:“那當(dāng)然!你也不看看濤哥什么身份,在這一畝三分地,誰不給濤哥面子,別說區(qū)區(qū)一個雅座了,要是濤哥樂意,直接包場了那也小事一樁。”
陳玉珍她們幾個女生聽到這句話,眼睛更加亮了,熾熱地望著王濤,各種諂媚地巴結(jié)起來。
只有沈純曖她微微皺著眉頭,仿佛沒有聽到這些話,還在低頭望著我在她面前擺弄果盤的手走神。
被她這樣看著,我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整個人都變得慌亂起來,好幾次還出了錯,差點把果盤里的水果弄丟了。
由于我穿著工作制服,加上他們都把目光放在王濤身上,所以除了沈純曖之外,他們都沒有把我認(rèn)出來。
我想趕緊離開這里,離開沈純曖的視線。當(dāng)我把果盤弄好,可以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王濤對沈純曖說:“沈純曖同學(xué),上次在ktv,你對我有些誤會,這次我讓玉珍叫你出來,就是為了向你賠罪。來,我自罰一杯。”
我停了下來,余光打量,就看到王濤端起兌好的酒,一飲而盡。
沈純曖目光閃爍了一下,快速地望了我一眼,然后也端起酒,放唇邊輕輕地碰了一下,開口說:“沒事,我已經(jīng)忘掉了。”
王濤見沈純曖喝了這么一點,他眉頭皺了一下,有些不悅,認(rèn)為沈純曖沒有給他面子。
一旁的陳玉珍悄悄地碰了碰她手臂,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看她的嘴型,是讓沈純曖把酒全喝掉。
沈純曖微微地?fù)u了搖頭,接著把酒放下。
王濤的臉色閃過一些陰沉,但是沒有發(fā)作出來,他甚至還露出笑容,對沈純曖拉起了家常。
東西都弄得差不多了,我正想和另外一個服務(wù)生一起離開,這時候又聽到了一個聲音:“濤哥,不好意思啊,我們來晚了,啥都不說了,自罰三杯!”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腳步,再次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