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反抗表哥!
一直以來我都忍著他,無論他怎么羞辱我,打罵我,我都沒有反抗過,漸漸成了一種習(xí)慣,生生把自己折磨成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窩囊廢。
但是現(xiàn)在,他在我面前打我母親,徹底點(diǎn)燃了我內(nèi)心的怒火,根本不經(jīng)過大腦,完全是本能操控地爆發(fā)了。
他壓根沒有想到我會反抗,這么多年下來的忍讓,已經(jīng)給他造成一種根深蒂固的想法,認(rèn)為我是廢物,無論他怎么羞辱我,我都不敢反抗。所以當(dāng)我猛地揪住他頭發(fā),把他按在地上的時候,他眼里的震驚,遠(yuǎn)遠(yuǎn)勝于疼痛。
而對于我來說,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仿佛耗盡了我畢生的勇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低頭望著表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填滿全身,讓我全身的細(xì)胞都沸騰起來!原來,表哥并非這么不可戰(zhàn)勝,他也只是一個凡人,逼急了我也能像摁條狗一樣把他摁在地上!
正是這一種感覺,給我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仿佛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回過神來的表哥已經(jīng)怒吼起來,“草!我草!你個死雜種,竟然敢動手打我?!啊啊啊啊!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劉!!草泥馬的!”
他像一條瘋狗,撕心裂肺地吼叫,喊得震耳欲聾,同時拼命掙扎,拳頭往我臉上打來。
在剛才短暫爆發(fā)出來的狂烈之后,我回過神來,心里難免有些害怕,不過我并沒有放開他,到了這一步,我必須要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不然我就不配做她的兒子了。
“我受夠你了!沒錯!我們是寄人籬下,這幾年來是你們收留我們,但我們不是畜生!我們是人,我們也有尊嚴(yán)!這么多年來,我們母子幫你們做了多少活,為你們流了多少汗!我們不是白吃白住,我們是靠自己的勞動養(yǎng)活自己,你們憑什么這么羞辱我們???”
我這話幾乎是用靈魂嘶喊出來的,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屈辱,我眼睛不可抑止地紅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他,咬牙切齒,或許是我刺客的樣子太猙獰,前一刻還很憤怒的表哥他被我嚇住了,驚駭?shù)赝摇?/p>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激烈地起伏,用力地揪住他的頭發(fā),眼淚溢出來,大聲喊叫:“說??!憑什么這樣對我們!”
他愣了那么一會,馬上回過神來,眼里沒有絲毫的愧疚,有的只是惱怒和鄙視,繼續(xù)大聲地怒罵,同時用力地掙扎反抗。
我也火了,腦子一熱,我揪住他的頭發(fā),用力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啪的一聲,他整個人更加地狂躁了,完全失去了理智,變成一個瘋子,大喊著要?dú)⒘宋摇?/p>
他的反抗很激烈,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厲害,他明明長的比我還要高半個頭,卻被我壓得死死的,甚至我都沒有使出全力,他就動彈不了了。
這一點(diǎn),再次顛覆了我的認(rèn)知,原來表哥的力氣這么小,我輕易就能把他按住。很快我想明白了,從小到大他都嬌生慣養(yǎng),從來沒有干過活,而我打過來之后就每天干活,久而久之,我力氣自然要比他大很多。
動靜鬧得太大,很快大姨和姨丈都被驚醒了,他們看到表哥被我騎在身下,臉上還挨了耳光,他們頓時就瘋了,姨丈大罵一句小畜生找死,沖過來就一腳把我踢倒,然后拳腳劈哩啪啦地往我身上招呼。
姨丈正處壯年,他動作太重,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母親看到我被打,她哇的哭出來,撲在我身上,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用她瘦弱的身體替我挨下姨丈的拳腳。
看到這一幕我心都裂了,連忙爬起來,用力地把母親擋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姨丈的拳頭。
因?yàn)槟赣H的力氣不夠我的大,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姨丈打,哇哇地哭,哭成了淚人。
對于大姨他們來說,我今晚的行為就和造反沒什么區(qū)別,這種以下犯上的死罪,他們把我狠狠揍了一頓。一邊揍,他們還一邊罵,罵我狼心狗肺,罵我狗膽包天,罵我是沒有教養(yǎng)的雜種,要打死我。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只能護(hù)住自己的要害,任由他們打。
他們足足打了我差不多半個小時,打累了,打爽了,才停了下來。
打完了之后,還把我和母親趕出家門,不讓我們回家睡覺。
在這一刻,我真的感到無比凄涼,同時對大姨他們一家恨到了極點(diǎn),心里決然發(fā)誓,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以后賺了錢,我要把這些好好還給他們!
母親她眼睛都哭腫了,抱著我一直哭一直哭,說自己沒用,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hù)不了,喊著父親快回來,帶他們離開這里。
幸好我這些年在外面兼職賺了些錢,我們今晚才沒有流落街頭,在附近的賓館開了間雙人房。
好不容易把母親哄睡了,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到診所療傷。
醫(yī)生以為我是打架了,還不客氣地教育了我?guī)拙?,我也懶得和他解釋了,在確認(rèn)受的都是皮外傷,好好調(diào)養(yǎng),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之后,開了藥我就回賓館了。
現(xiàn)在出來了,一直住賓館也不是辦法,第二天醒來,我計(jì)劃向班主任請假兩天,在外面找個便宜的房子住下來,結(jié)果母親好像把昨天的事情忘記了,吵著要回家,我說這種鬼地方還回去干什么,就算我們回去了,他們也不會歡迎我們。母親卻死活不肯,她渾濁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地說,我們要是走了,父親回來就找不到我們了,我們要回去等他回來。
我不肯,她就開始哭,我不知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讓她變成這樣子,但我實(shí)在拗不過她,無奈之下,我只好硬著頭皮回去了。
回到那個鬼地方,見到了大姨,她沒有給我們好臉色看,說一些難聽的風(fēng)涼話,聽的我好幾次都忍不住要走。
母親低聲下氣地求大姨,就差跪下來了,最后大姨才勉為其難地收留我們,說這次是看在兄妹一場,寬宏大量不和我計(jì)較,并且警告我要再敢打表哥,她就把我狗腿打斷。
我舍不下母親,只好咬著牙,重新住下來。
下午去到學(xué)校,表哥看到我立刻憤怒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我,眼睛要噴火,恨不得把我吃到肚子里。
我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去,徑自地走到自己座位上。
而沈純曖她也看到我了,當(dāng)她看到我的鼻青臉腫,她皺了下眉頭,流露出一些反感,從她的眼神里,我讀明白了她的想法,她這是誤會我是不務(wù)正業(yè)和別人打架了,認(rèn)為我是一個不思進(jìn)取的人。
我始終低著頭,在全班同學(xué)的嬉笑嘲諷下,我默默低著頭走到自己座位,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臉埋在雙臂,眼前的一片漆黑,讓我自欺欺人地認(rèn)為自己和這個世界隔絕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表哥一直欺負(fù)我,尤其在沈純曖面前,他更是借著各種理由來羞辱我,看到我難受,他就變態(tài)地興奮。
而沈純曖她對我的印象也差了好多,認(rèn)為我一無是處。
一時間,我成了被全世界拋棄的人,有時候我自己都產(chǎn)生懷疑,或許我真的就一無是處。讓我原本鼓起勇氣對沈純曖坦白,告訴她我才是她的救命恩人的決定都因自卑而腹死胎中。
直到?jīng)]多久的一次模擬考試,考英語的時候,我被分配到和沈純曖同桌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