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傘扔到半空中卻撞到了一張看不見樣子的細(xì)線網(wǎng)中,油紙傘將細(xì)線網(wǎng)往下拉了一些,那細(xì)線網(wǎng)四角的細(xì)線立刻就繃緊了,隨后,四角的細(xì)線托動了四株盆栽,那盆栽里彈出幾只小瓷碗,準(zhǔn)確無誤的朝著月涵所在的位置砸來。
“不要!救命??!”
月涵下意識的用手護(hù)住頭跟臉,可還是晚了一步,那些碗太過準(zhǔn)確的砸到她臉上,碗中的墨汁傾數(shù)倒在了她頭上、臉上和身上,瞬間,月涵就變得狼狽不堪。
可這些還沒完,在她驚慌失措的起身想要逃跑之后,她的腳又被一根細(xì)線絆到,再次倒下的時候,她驚恐的瞪著自己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一盆仙人掌……
這一回她想再用手護(hù)著自己的臉已經(jīng)做不到了,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完蛋的那一刻,那盆仙人掌突然對半朝兩旁分開,她的臉就直接撲在了一堆白色的粉末上。
月涵整個人都懵了,臉上沒有傳來被仙人掌刺到痛楚,她趴在那些面粉上僵硬了許久,最后眼淚先掉了下來。
“害怕么?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多可笑?”
耳邊突然傳來了喬蘭依的輕笑聲,月涵緊閉著雙眼,卻將臉轉(zhuǎn)向了喬蘭依所在的方向,聲音帶著哭腔的問道:“王妃……這、是你做的么?”
“是?。∵@就是我做的,怎么樣?感覺還不錯吧?是不是心理很恨?不光是剛剛被這些機(jī)關(guān)攻擊的怨恨,還有對我跟紅豆狠心待你的怨恨,嗯?”
喬蘭依的話語中帶著很莫名的嘲諷之意,月涵聽的真真切切,心中也確實(shí)如喬蘭依所說,對她此刻恨之入骨。
“王妃!您是主子,月涵是奴婢,你要怎么對月涵,都是可以的,月涵不敢有恨,可是,您明明答應(yīng)了紅豆繞過奴婢,如今您這么做,就不怕傷紅豆的心么?”
月涵流著淚大聲說出這番話,看似是在跟喬蘭依服軟,實(shí)際上卻是在挑撥喬蘭依與紅豆之間的感情。
“呵~~月涵,留點(diǎn)力氣,別說的這么大聲嘛!你以為紅豆能夠聽見?不會的,她在離這里很遠(yuǎn)的位置,你們,都在我的陣法里面,知道嗎?你該慶幸,你家王妃我今日布置這些并無取人性命之心,否則,你早就死了。”
喬蘭依的話讓月涵倒吸一口冷氣,隨即立刻擺出傷心欲絕的樣子繼續(xù)說道:“王妃想奴婢死,一句話就夠了,何必如此這般的折辱奴婢?”
“折辱?錯了,月涵,這只是個小小的懲罰而已,你不要以為你抓著紅豆為你求情,我就真的會算了,你以前背著我?guī)蛦烫m歆做過多少事情,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王妃!你若是指的昨日大婚之事,奴婢認(rèn)罪了行不行?奴婢也是被二小姐逼的??!不光是二小姐,還有夫人,她們兩人一起逼我,我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
“哦?好一個沒辦法?怎么這回不死鴨子嘴硬了?開始不是說不懂我在說什么么?看來對你,本王妃還是要狠點(diǎn)才能問出話來?。?rdquo;
“王妃!您就饒了奴婢吧!”月涵繼續(xù)哭著,她臉上的那些墨汁和面粉讓她此刻看起來無比的狼狽和滑稽。
“呵……可以?。∵@次就放過你!不過,不要高興的太早,你背叛我在先,利用紅豆對你的感情在后,我答應(yīng)紅豆饒了你,讓你繼續(xù)留在我身邊,就是為了日后像今日這般折磨你!你?。【秃煤玫脑谖疑磉叴?,以后盡情的享受這些待遇,怎么樣,是不是很不錯?”
月涵此刻是根本睜不開眼睛,她若是睜開了,就一定會看到喬蘭依在對她說這番話時,眼神有多邪惡,但是,這也并不影響她充分的感受到喬蘭依對她的惡意。
她的身上已經(jīng)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感覺自己好像被猛獸盯住了一樣。
不,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大小姐,大小姐性子純良到懦弱的地步,無論二小姐和夫人怎么壓迫她,大小姐都會妥協(xié),就算是她自己,經(jīng)常性的對大小姐出言不遜,大小姐也從來不會對她說一句重話。
“你是誰?你不是大小姐,大小姐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月涵的話帶著深深的恐懼,換來的卻只是喬蘭依低沉的笑聲。
“月涵!好好享受著吧,不光是你,還有喬蘭歆、穆元青,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你別妄想逃走,喬蘭歆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她不會幫你的,就是我娘,怕也幫不了你了。”
喬蘭依說完,轉(zhuǎn)身緩步離開,只留下她那冷漠的笑聲在月涵的耳中不斷的回蕩。
瘋了!大小姐已經(jīng)瘋了,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見到二小姐,她之前為二小姐做的那些事情恐怕大小姐也都知道了,大小姐突然變得這么可怕,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安順……對!她絕對不能讓安順被大小姐抓住。
想到謝安順,月涵猛的爬了起來,用袖口胡亂的擦了一把臉,顧不得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跌跌撞撞的朝著前方跑去。
看著月涵落荒而逃,喬蘭依從懷中拿出巴掌大的排簫,將排簫吹響之后,四個白衣人就突然出現(xiàn)半跪在她面前。
“大小姐!”
“你們四個,兩個留下來,兩個跟我出去。”
“是!”四人干脆的應(yīng)下之后,兩個騰空而起,兩個竄入陣法中瞬間便消失不見。
待四人消失,喬蘭依恰好聽到了細(xì)微的腳步聲,她立刻換掉了身邊幾株盆栽的擺設(shè)位置,還困著月涵的迷魂陣因此打開,看到月涵離去,喬蘭依也瞬間換上了一張無害的笑臉。
“王妃!你剛剛?cè)ツ牧税??怎么我跟在你身后,你就突然不見了?嚇?biāo)兰t豆了呢?”
紅豆手中拿著個笠帽從對面的小路上一路小跑過來,到了喬蘭依身前還疑惑的朝四周看了看。
“別看了!我移動了幾株盆栽,所以陣法完全變了,剛剛的生路成了死路,無門之地變的有門,剛剛那些偷偷進(jìn)來的人,現(xiàn)在都關(guān)在里面出不來了!”
“???王妃!你把那些人都關(guān)在陣法里面了,那會不會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待會我們出去,太陽下山前就會回來了。”
“可是剛剛看進(jìn)來的都是府上廚房里的下人啊,這一天不光他們得餓著,王府里的其他人今天怕是也沒有膳食吃了!”
“紅豆!你管他們做什么?一天餓不死的。”喬蘭依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又端起了一株盆栽,放到了另一個位置。
“王妃?這樣王爺不會怪罪下來嗎?”
“怕什么?我要對付的就是蕭錦云!府上廚房里的人都不見了,管家勢必要報給蕭錦云知道,那時候他自然會要來這里看看,等他進(jìn)了我的陣法中,哼……!”
喬蘭依冷哼一聲,顯得很是志在必得。
“王妃,你都說咱們等會要出去了,到時候陣法你又沒守著,你怎么確定進(jìn)來的人就是王爺???這樣會不會傷及無辜。”
紅豆依舊是很擔(dān)心,她從小跟在小姐身邊,就連小姐在老爺子身邊學(xué)陣法的時候她也是在的,可她從來沒見過小姐拿陣法來傷人,這似乎是第一次,所以她很是不放心,總覺得小姐像是變了一個人。
“放心吧!蕭錦云跟其他人不同,我的陣法和機(jī)關(guān)陷阱都是針對他來布置的,其他人,沒機(jī)會觸發(fā)。”
“不同?”紅豆詫異的問道。
“對!你可別忘了,王爺是坐在輪椅上的。”
她的話讓紅豆頓時恍然大悟,喬蘭依滿意的拍了拍手,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明白了,就把笠帽拿給我,咱們出府。”
“???是!王妃!”
紅豆趕緊將手中的笠帽遞給喬蘭依,看到喬蘭依一臉憤恨的戴上笠帽之后,她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并不是想要嘲笑王妃的那種,而是覺得此刻的王妃,似乎比從前多了些情感,像這樣憤恨的表情,她以前都沒在王妃臉上見過,尤其是夫人和二小姐頻頻搶奪王妃的東西時,王妃很多次眼底明明不舍,卻從未拒絕過她們的無理要求,甚至從未發(fā)過火。
“紅豆!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走吧,我們?nèi)ネ饷娉院贸缘摹?rdquo;
喬蘭依一眼就看穿了紅豆的心思,知道她的丫鬟在關(guān)心她,心底浮起一絲暖意,所以也不守什么主仆之間的規(guī)矩了,拉著紅豆的手就踏入了出府的路。
喬蘭依特意帶著紅豆踏入自己布置好的迷陣中,順便將那些已經(jīng)用掉的材料補(bǔ)上,當(dāng)然,她從頭到尾都沒跟紅豆說過月涵的慘狀。
這兩人離開后沒多久,蕭錦云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她們剛剛在的位置,他的身后,飛塵依舊盡心盡力的為他推著輪椅。
“飛塵!對于王妃特意布下的這個陣法,你怎么看?”
蕭錦云說話一派淡定,可眼中透露出的興奮已經(jīng)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飛塵在心底默默扶額,只想著他家王爺和王妃為何都沒有一個正常的呢?哪有剛成婚的兩夫妻就是這樣互相坑害的?
“王爺!屬下覺得王妃師承喬老爺子,她這陣法機(jī)關(guān)看起來簡單,說不定里面危險重重,所以屬下懇請先入陣法中,為王爺探知一二。”
“嗯!也好,讓你先去見識見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