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老二無比恭順地問道。
那神情,簡直就是把秦飛認老大了。
開玩笑,這點眼力見沒有,他早死八回十回了!
在裝死的時候他早就想明白了,這個叫秦飛的,根本就是索命的閻王,他和刀疤臉這次當真是惹錯人了,栽了跟頭活該。
秦飛閑閑命令一句:“你,拿把鐵鍬什么的,去林子后面,挖個坑,把刀疤臉埋了。”
“?。?rdquo;老二嚇得眼睛像目魚。
我家老大分明還有氣啊,活埋???
“啊什么啊,動作麻利點,多挖幾個坑,我算一下哈。”秦飛很認真地開始點人數(shù)。
“他們一群九個,你這一群,加上刀疤臉五個,就挖十三個坑吧。”
老二愣了愣,心里吐槽了一下:九個加五個,等于十三?哥,你數(shù)學可真好啊。
但他哪里還敢貧嘴,屁顛屁顛找鐵鍬去了。
背后秦飛又補了一句,“對了,再多挖一個。”
老二:這才對嘛,加法算對了。
秦飛道:“多挖的那個,你最后埋自己。”
老二:沃日尼個龜孫!沃日尼個龜孫!沃日尼個龜孫……
然后,孤獨地扛著鐵鍬,走向了林子后面。
這邊,波波被制服在槍口地下,又聽見秦飛故意在那邊得啵得,說個不停,那個心啊,就像在幾千度高溫上煎著一般,又氣又急。
“現(xiàn)在輪到你了,”秦飛說,“你打不打算放我們走啊?”
“放,放!”波波哥的頭點得像雞啄米。
“那你的命跟你家老板的大事,哪個更重要?”秦飛不咸不淡地問道。
聽到這句話,波波哥的一張豬肝臉,頓時囧的沒地方放了。
這句話不是剛才他自己問刀疤臉的嗎?
他看向自己手下那幾個人,覺得他們目光中有隱隱的不屑,心里一涼,嘆道,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懂得誅心!經(jīng)過今天這件事,只怕這幾個手下,對自己也不會絕對忠誠了……
秦飛看他表情,冷笑一聲,說道:“刀疤臉有一句話說得對,你他娘的真的不太厚道。”
波波一臉窘迫。
偏偏秦飛還要繼續(xù)分分鐘教他做人的節(jié)奏。
“所以,這做人啊,有時候還是厚道一些的好。”
波波啞口無言,這他媽比被人打了一巴掌更難受啊。
秦飛見目的達到,便收起了戲謔的語氣,用槍頭頂了頂波波哥,厲聲問道:“死到臨頭,給你個機會,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背后的大老板是誰?你們用什么方式聯(lián)系?”
“真,真不知道大老板是誰,跟我接頭的,是一個姓明的人,外,外地人,好像是什么武術界的人。”波波哥結結巴巴地說。
姓明,武術界的,難道,跟霸武派有關?
秦飛心中思量著,身體一動,忽的一個躍起,側踢,雙腿像馬達一樣,秋風掃落葉,八九個波波哥的手下外加刀疤臉的手下,悉數(shù)悶哼倒地。
這時候如果現(xiàn)場有個外科醫(yī)生,一定會驚訝得倒吸冷氣,十幾個人,數(shù)秒之內,全部都是胸骨斷裂。
秦飛不等雙腳落地,早又一個下蹲,再次秋風掃落葉,十幾把手槍,悉數(shù)被遠遠地踢了出去。
至于波波哥,早已經(jīng)被秦飛一個手刀,打得昏死了過去。
現(xiàn)場唯一站著的,只有穆輕煙。
她一張俏臉煞白,驚恐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個個荷槍實彈,兇神惡煞的,這就,全部放倒了?
她不是沒見過人家打架,甚至有一回,青龍他們收拾一伙礙事的家伙的時候,她就躲在老白的車上看了,可像眼前這樣的,不帶血腥又招招致命的,真是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這根本就不是打架,這根本就是團滅?。。?!
“嘿,發(fā)什么呆呢?不走等著看日落呢?”秦飛敲了敲她頭,笑著問道。
“哦。”她溫順地回答。
臉上紅云飛起。
秦飛敲她頭的動作,太親昵了,換作平常,她早一巴掌甩過去了,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覺得有些溫馨。
大概是因為今天他救了自己吧,過幾天我還是會討厭他的。她自己在心里解釋道。
“你等一下我,我過去拿一下路虎車的鑰匙。”秦飛說。
穆輕煙疑惑:“拿車鑰匙干嘛?”
“難道你想走路下山?”
“對啊,還好我會開車。”她笑著說?,F(xiàn)在危機解除,她的心情無比愉悅,也忘記去挖苦秦飛不會開車的事了。
秦飛扯了下嘴角,沒說什么。
穆輕煙站著,秦飛蹲下去在波波哥的身上找鑰匙。
就在這時,秦飛的余光瞥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是老二!
在林子后面挖坑,實則一直在窺探這邊動靜的老二!
正舉著槍對著穆輕煙!
扣動扳機!
秦飛就算現(xiàn)在飛石成器,立時殺了老二也來不及了。
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飛石成器的速度,根本不及子彈的速度。
只有一個辦法。
秦飛一個飛身,撲向了穆輕煙,同時,手上向后飛出一顆石礫,直取老二的前額。
“砰——”槍聲回蕩在山林間,驚起飛鳥無數(shù)。
“?。?rdquo;老二在一聲短促的慘叫之后,再無聲息。
一切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穆輕煙在被撲倒在地后,當然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秦飛!秦飛!”她叫了幾聲,可壓在她身上的人,沒有半點回應。
她使勁全力,將秦飛推到旁邊一點,自己爬了起來,這時,才赫然發(fā)現(xiàn),秦飛的后背,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
他,竟然舍命都要保護自己!
“秦飛,秦飛,你怎么樣?”她焦急地叫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穆輕煙本來就是個實習醫(yī)生了,但俗話說關心則亂,這一刻她竟然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死騙子,你可千萬別死??!
她深呼吸了幾下,強迫自己鎮(zhèn)定,診了診秦飛的脈搏。
“怎么辦,怎么辦,脈搏太微弱了。”
“秦飛!你千萬不能死啊。”
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胡亂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里面有個臺詞,“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踏著七彩祥云來娶我……”。
當她想到那一句“我猜中了這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時,一顆芳心就像撕裂了一般,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家伙不能死,這家伙不能死。
要鎮(zhèn)定,我是醫(yī)生,我一定有辦法救他。
對了,當務之急要止血!
她淚眼朦朧地,到處尋找用來止血的東西。
繃帶,紗布,海綿……
穆輕煙口中念叨著,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內衣,內衣有海綿,還有松緊帶,可以用來緊急止血。”
她連忙手忙腳亂扯下自己的內衣,情急之下,不但沒有什么害羞的念頭,甚至還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高興。
現(xiàn)場沒有什么東西比內衣更適合用來止血了。
穆輕煙小心地找到秦飛的傷口位置,在肩胛骨附近,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她將內衣按到傷口上,還很認真將它繞到他胸前,扣好。
“很好,現(xiàn)在我就帶你下山去醫(yī)院,死騙子,你一定要挺住啊。”穆輕煙帶著哭腔說。
這時。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趴在地上的秦飛,肩膀一直抖動個不停,接著,一陣不可抑制的笑聲,爆發(fā)了出來。
“哈哈哈……”
是秦飛的笑聲。
“你,你沒事了?你醒了?”穆輕煙驚喜問道。
秦飛繼續(xù)笑著,說:“我根本一直都醒著。”
其實,子彈的確是打中他了,但他及時繃緊了內勁,子彈只能穿透肌肉表層。
在他倒下的瞬間,早已經(jīng)將用內勁將子彈迸彈了出去了。
剛才穆輕煙一直叫喚他,他正在運行“引魄再生訣”,一種療傷神訣,所以一直沒有應答穆輕煙。
但因為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能立時就做到去腐生肌,是以,傷口上還在滲著血。
到后面聽見穆輕煙哭個不停,心想著,這個女人難得也有人情味的時候,干脆就逗逗她了,所以,穆輕煙診脈的時候,他甚至故意壓制了脈搏。
說實話,看見穆輕煙焦急又關切的樣子,說他心中沒有悸動,那是自欺欺人,剛才穆輕煙給他綁內衣的時候,他甚至想一個翻身,就把這個女人給擁入懷中了……如果這個內衣不是那么可笑的話。
“所以,你剛才一直醒的,你為什么不應我!我以為你死了呢!”穆輕言控訴了兩句,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我死不了。”秦飛頭皮一陣陣發(fā)麻,最煩女人哭了,哭起來就沒完沒了。
說女人是水做的,一點不假。
秦飛站了起來,一把扯掉了掛在他后背上的內衣。
“不可以,要帶著它,要不然還會出血。”穆輕煙緊張地叫道。
“出點血死不了的!再說,讓我堂堂飛宇帝尊,身上掛著一個饅頭袋子,我一世英名,不,兩世英明何在?”秦飛大大咧咧地說,“給,還給你。”
穆輕煙紅著臉接過,因為氣氛實在尷尬,也不勉強秦飛了。
但對秦飛的話,她聽得一頭霧水,什么饅頭袋子,飛宇帝尊,什么兩世英明?多半是平常吹牛逼時自己叫的名號吧……
等等,什么?饅頭袋子?他竟然把那個東西叫做饅頭袋子,說我的只有饅頭大嗎?
穆輕煙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狠狠剜了秦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