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打了見真章。”林飆這時早已經不耐煩了,便性急應道。
明震聞言,聳聳肩,一躍跳上擂臺,然后,朝秦飛他們勾勾手指頭。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樣子的人走過來,問道:“郭少,請問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上?我們丑話說在前頭,上去一個,加碼一百萬,這是賭場規(guī)矩。”
“去去去,少羅嗦,小爺我知道規(guī)矩,押金早交好了,你還怕我賴賬嗎?”
郭耀威嘴上強硬,手心已經滿滿是汗,如果今晚打輸,他基本可以不用回郭家了,他爹就算不會生吞了他,也會把他趕出家門的。
“三位,拜托拜托啊,我們現(xiàn)在可在同一條船上啊。”
那么問題來了,誰先上?
林飆金魚眼一轉,說道:“秦飛,我看你剛才彈葡萄那幾下,手上的活還不錯,你應該是學習飛鏢射箭之類的吧?但擂臺上可是拳腳無眼,我看你最后上吧。”
心想等我把他收拾了,就輪不到你上,獎金也沒你什么事了。
周青也附和道:“秦飛小兄弟,拔蘿卜的故事你應該聽說過,拔最后一下的,都是最省力氣最合算的,我看你年紀小,就最后上吧。”
秦飛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們行就你們上咯。
林飆和周青兩人交頭接耳一番,決定,一起上!
秦飛倒不奇怪他們在這最后一刻竟能合作,因為這兩個都是聰明人,把秦飛和昌和三人排除掉以后,就算多交一百萬的人頭費,相比一千萬的獎金總額,也是九牛一毛。
而這一百萬,卻是雙倍的勝率。
林飆也是硬家功,跟明震硬碰硬,他沒有把握勝。
周青的卸骨術,沒有人掩護的話,也偷襲不成。
二者聯(lián)合的話,就有勝的機會。
兩人身形一動,跳上了擂臺。
“請!”
“請!”
雙方行禮,林周二人一左一右站在明震側前方。
兩人交換眼神。
林飆率先出手,使的是洪拳里最敏捷的一招“虎鶴雙形拳”,兩手大開大合,身子收腹探身而出,給人一種門戶大開的錯覺。
而周青眼睛直盯著明震的雙手位置,只等他近身來去打林飆腰腹。
“林飆故意賣破綻,周青在等時機,兩個老狐貍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可惜啊可惜……”秦飛看了看臺上的情勢,自由自語說道。
“可惜什么?”郭耀威看著擂臺,一顆心跳得要蹦出來,聽到秦飛的話,更是風聲鶴唳。
“可惜了你的一千萬。”秦飛淡淡說道。
說話間,只見自擂臺上方飛出一個黑色人影,“彭”的一聲,砸出去六七米遠,直接撞到墻壁上,又從墻上反彈到大廳的玻璃吊燈上。
瞬間,稀里嘩啦聲不斷,吊燈隨著人影掉落,玻璃碎渣散落滿地,再去看那個人影時,簡直是慘不忍睹。
林飆,像一只死狗那樣,四仰八叉癱平在地上,滿臉腫脹如豬頭,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快快快,拖到后巷去,找個路人打救護車電話,這八成救不活了……”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熟練地指揮著。
這結局完全在秦飛意料之中。
“用豬腦袋都能想得到,明震既然是霸武者,他才不會管你什么招數(shù),什么破綻,他只管打,林飆有那賣破綻的時間,夠挨上明震兩拳了。”
郭耀威在一旁聽著,急得只是跺腳。
我去你媽的大宗師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活該被打掉半條命。
而擂臺上。
周青的一張臉早已經慘白,雙腿像被釘在原地,半點動彈不得。
明震把目光收回,放在了周青身上。
“輪到你了!你想怎么下去?橫著飛出去,還是倒著飛出去?”明震狂妄地問。
周青面如死灰,雖然強作鎮(zhèn)定,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周青抓起自己白色的衣角,用力扯下了一塊。
“我想自己走著下去。”
“我,我不打了,我投降!”
說罷,將白布高高扔起,在眾人驚愕之際,從擂臺下跳下,一溜煙地跑了。
跑了……
了……
郭耀威頭頂上一片烏鴉云飛過。
這尼瑪都是什么大師??!
“還有這種操作?我還真是大大開了眼界。”坐在臺下的金主已經開了香檳慶祝。
“這個人好像是古武派的人,沒想到啊,就這么點血性。”
“理解理解人家,畢竟,人都怕死。”
幾個人倒了香檳酒,紛紛走過來,圍在郭耀威身邊。
“郭大少,我看,過了今晚,在這個搏擊俱樂部,應該很難看見你了吧,來,好好喝一杯。”
郭耀威此時哪里還有說場面話的耐心,剛才這一分鐘,對他而言,像過了十年,所以,面色灰敗得如同老了十歲。
一千一百萬,就這樣沒了?一分鐘?
他將他爹收藏的幾件古董偷出來典當,原想贏了錢贖回去的,現(xiàn)在全沒了。
郭家也回不去了,在古董和他之間,他爹絕對會選古董。
郭耀威的眼角流下兩行咸咸的淚水。
這時候,一個少年清冷的聲音傳來:“郭耀威,同學一場,你跪下去求我一下,我或許可以考慮幫你去打一打這個大猩猩。”
語氣平淡,音量不大,卻足以在現(xiàn)場扔下一枚重型炸彈。
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一個身量中等的少年,身上穿著校服,腳上是一雙洗得發(fā)白的白色球鞋,手上云淡風輕地在把玩著什么,一根草?不對,好像上面還有幾粒小葡萄……
如果說這少年還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很無所謂,很,很diao!
“哦,對了,還有你這只小螞蟻,你不怕死嗎?”明震一臉不屑地說。
“來來來,要上就趁早,免得我一會跳下擂臺的時候,不小心壓死你。”明震狂妄地勾勾手指。
而秦飛并不應明震的話,只是繼續(xù)很執(zhí)著地問郭耀威,“怎么樣,你求不求我?”
郭耀威抬起還掛著淚痕的臉,心里雖然還是絕望,但好歹是個救命稻草啊。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覺得會有某種奇跡發(fā)生。郭耀威也不例外。他擦了擦淚痕,一雙膝蓋撲通落地,“飛哥,我求……”
肩膀多了一只手,直接把他提了起來。
“跟你鬧著玩的!”秦飛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等我收拾了那個大猩猩,該給我的錢,你一分不能少,而且你,郭耀威,你欠我一個人情。”
秦飛這一晚上,對郭耀威倒是有了新的認識,雖說這人不是什么好鳥,但看他不到二十歲,在東江的武術界,能混個人熟臉熟,也是有一些能耐的。
這樣的人,要是一顆卒子的話,應該很好用的。
而郭耀威頭似搗蒜,連忙指天說道:“飛哥,你今晚要是能助我度過難關,我郭耀威別說是欠你一個人情,我就是欠了你一條命!”
“好說。”
秦飛終于扔掉了手中的提子梗。
“那什么,酒好像不錯,替我斟一杯,動作要快點,免得你還沒倒好,我就打完了。”
“好好。”
幾個金主愣了一小會,哄堂大笑。
“快死的人了,不如先喝一杯再上臺?”
“見過狂妄的,沒見過這么狂妄的,他以為這是打街機游戲呢。”
“來,賭十萬,我賭明震只用一根手指頭。”
說話間。
秦飛身子已從人群掠出。
這大廳吊頂很高,足有六七米,秦飛一個蜻蜓點水,直接竄到明震的頭頂位置。
眾人不知道是眼花,還是什么東西晃花了眼。
一道白光罩下——
吾乃蛟龍,困于淺灘,爪風如刀,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一秒后,秦飛落地。
“這比打街機游戲輕松多了。”
然后,跳下擂臺。
擂臺上,明震壯碩的身體,轟然倒塌。
是的,倒塌。因為擂臺塌陷了一個洞,明震從洞里,滑到了擂臺下方。
剛才還自信滿滿的金主們,面面相覷,像見鬼似的,看著秦飛。
“郭耀威,我的酒呢?”秦飛伸手。
郭耀威早已經看呆,整個人還在夢游狀態(tài),一瓶葡萄酒大半沒對準酒杯,全喂了地板。
這,這真是他的同學?
這,是人還是神?。?/p>
秦飛等了很久,還是沒喝到酒。
“算了,我不喝了,郭耀威,你麻利點,收了錢走人,我還要回家寫作業(yè)呢。”
次奧啊。
那些個金主真是無語問蒼天。
所以是被一個學生給羞辱了?
但這些個金主都是見慣風云的,腦回路馬上就掉了個頭。
現(xiàn)在是想得失成敗的時候嗎?幾百萬而已嘛。
現(xiàn)在最重要是要抱大腿啊,這學生的大腿粗過羅馬柱啊,再不抱緊就被別人抱住了,到時候只有腿毛了呀。
所以來啊,來侮辱我呀。
“這位兄弟,您尊姓大名啊?我公司還缺個副總,要不您屈尊來當一下?”最眼疾手快那一個,直接給了個副總。
“褚總,你那小公司就算了吧,我們那集團,只要兄弟你愿意來,職位隨便挑。”
“你們這些人,全部俗物,這位兄弟是什么人,武道宗師啊,能困在你們那破地方給你們打工,我將買下全市的武館,就當送個兄弟的小小敬意。”
……
秦飛面無表情,前世飛宇帝尊,這樣拍馬屁的話聽得還少嗎?
他只是撥開人群,淡淡說道:“各位繼續(xù),我要回家寫作業(yè)了。”
說著,揚長而去。
幾個金主無奈,圍住了還在倒酒不停的郭耀威。
“郭少,剛才這個小兄弟什么來路???”
郭耀威多雞賊的一個人——
“他呀,就是剛剛下山的一個帶發(fā)修行的小和尚。”
“那他剛才分明說回去寫作業(yè)。”
“他們方丈很愛布置作業(yè),念經什么的。”
這些人不好哄騙,郭耀威也知道,但他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不會傻到到處去宣揚秦飛有多牛逼。
因為,秦飛這個大腿,他要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