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到了大堂,張強乖乖用沒受傷的一只手,刷了二十來萬的卡買了單,矮胖子經(jīng)理彎腰躬身,親自送秦飛上了的士。
出來混這么久了,矮胖子當然知道什么該管,什么不該管。
等的士開遠,張強齜牙咧嘴扶著斷掉的手臂,一雙眼睛紅得要噴出血來。“秦飛,你洗干凈屁股等著,老子要讓你吃屎!”
……
秦飛坐在的士上,走馬觀花地看著車外的風景,對東江這個城市也了解個大概。
記憶里,原主秦飛是和父母租住在離學(xué)校不遠的一個菜市場附近,以擺燒烤攤為生。原本一家三口在農(nóng)村老家有一畝三分地,還蓋了一座自建房,但為了秦飛的學(xué)業(yè),秦健民與郭愛珠兩口子賣了老家的房子,搬到東江來。
賣房子的錢拿到東江還不夠買個衛(wèi)生間的,所以,他們一直租住在雜亂不堪的舊居民樓里。每天起早貪黑擺攤,就是想攢錢早點給兒子買房子。
一想到原主是因為楊欣那樣的女人,自毀前程,害得父母受苦受累,秦飛就想打自己身體兩拳。
秦飛扛著一箱紅酒,打開了家門。
房內(nèi)光線陰暗,但屋內(nèi)陳舊擁擠的家具,廚房里飄出來菜肴香味,都讓秦飛心頭一熱。
“飛兒,你回來啦!”郭愛珠聽見開門的聲音,從廚房里跑了出來,滿臉都是慈愛的笑意。
“累了吧,兒子?”正在準備夜市擺攤材料的秦健民,也迎了出來,沾水的手在秦飛的肩膀上拍了拍。
只這剎那,秦飛的心里,已經(jīng)完全接納了這對陌生而又熟悉的夫妻。
在仙界,他何來父母?何來親情?有的只是優(yōu)勝劣汰,殺人奪寶,冷血無情!
重來一回,他發(fā)誓要守護身邊最重要的親人,不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他咧嘴一笑,將手上的酒放了下來,說道:“爸,今晚你別去擺攤了,我們父子倆小酌一杯。”
秦健民愣了愣,心想兒子今天怎么會想要喝酒,以前可是一杯就倒,他還正打算好好訓(xùn)練一下兒子酒量呢,男人不會喝酒可不行!
秦健民也不表露疑惑,笑呵呵應(yīng)道:“不擺攤就不擺攤,反正少做一天也不會餓死,今晚我們爺倆不醉不歸!”
郭愛珠拿著炒菜鏟子在一旁打趣道:“喲,還沒喝就醉了,你現(xiàn)在就在家里,還歸去哪里?”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開了酒瓶,小小的房間里頓時飄滿濃郁的酒香。
“好酒??!一定很貴吧?兒子,你哪來的錢買的?”
秦飛早就想好了說詞,回答說是打工餐廳的老板送的。
秦健民不疑有他,喝得興起時還不停咂嘴。“我看這酒啊,喝一口,得要幾十塊錢。”
秦飛暗道,他老爸要是知道,這一小口價值一兩千,還喝得下去嗎?
郭愛珠只在一旁不停給他們父子夾菜,嘴角洋溢著說不出的滿足感。一家人其樂融融。
夜幕漸漸降臨。
秦飛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躺在逼仄的小床上,開始思考一件最頭疼的事情來。
修煉。
地球的靈氣本來就稀薄,而他現(xiàn)在的住處,周圍的環(huán)境臟亂差,靈氣更是幾乎沒有,而靈氣,是修煉的根本要素。
而且,他修煉必須避開秦健民夫妻,這個出租屋實在太小,完全避無可避。
另外一點也是他頭疼的:修煉資源!
在仙界,所謂資源就是靈石靈藥等等,在地球上,就是錢!
想要快速進階,需要大量的丹藥,而煉制丹藥,尤其是上等的丹藥,需要上等的藥材,這必然需要大量的錢財!
秦飛略一思索,就總結(jié)出眼下需要做的幾件事。
首先,找到一處靈氣充足的地方修煉,最好是植被多污染少的山脈。
另外就是,賺錢!大量地賺錢!
“爸,媽,我一定不讓你們失望,莫說一套小小的房子,以后,就算給你們買一座莊園,一個島嶼甚至一個王國,都不在話下。”秦飛在心中說道。
當晚,等到秦健民夫婦睡熟之后,秦飛才從床上爬起,取來八瓶紅酒,倒入木桶中,然后,赤/身/裸/體坐在酒中,開始修煉。
酒是發(fā)酵物,特別是這種純度極高的好酒,原材料都是吸收了不少天地靈氣長成的,自然也能用來幫助修煉。
只是,秦飛心里清楚,這是不得已的方法,而且,極其浪費。
秦飛定了定心神,捏了個《聚靈九還訣》,開始運轉(zhuǎn)起全身氣血。
體內(nèi)最后一絲靈脈開始鼓脹起來,只有秦飛才能聽見,它在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音,同時,他的氣海中漂浮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氣泡,吸收著筋脈傳來的靈氣。
直到天亮。
秦飛精眸一閃,從酒桶中站起。
暗紅色的酒液早就變成黑色,原先的酒精也蒸發(fā)散去,現(xiàn)在,桶里的就是又臟又臭的死水。
這是肉體凡胎排除的毒素。
等軀體內(nèi)的毒素完全排干凈,便能洗髓成功。
而經(jīng)過這一晚上,秦飛的境界也從洗髓三階晉升入洗髓四階。
秦飛探查了一下體內(nèi)靈脈,比之前略微粗了一些。
心情大好。
“叮——”手機響了一下。
是一條微信:飛哥,聽說你昨天胖揍了張強一頓啊,好樣的!你小子什么時候去偷偷練了武術(shù),也不告訴我一聲,枉我當你是唯一的知己?。。?!
接下來是一個小媳婦痛哭流涕的表情。
聯(lián)系人名字是“噸噸”。
秦飛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這是原主最好的朋友,同班同學(xué)歐陽霖,因為長得油頭大耳,胖墩墩的,于是有個外號叫“歐陽噸噸”。
“叮——”
又發(fā)來一條:飛哥,我聽說張強家里昨天都氣瘋了,到處揚言要給你好看。你想,張家什么時候吃過虧?所以,咱還是小心一點,你盡量不要出門啊,反正這兩天周末,我們碰個面,商量一下對策啊,我去找你?
秦飛對著手機搖搖頭,這個噸噸,能想出的對策無非就是一個字,躲。
呵呵,現(xiàn)在的秦飛,何需躲著人走?
即便沒有路可走,也得踏著這些個牛鬼蛇神的尸體而過!
秦飛點開回復(fù),只寫了兩個字:沒空!
放下手機,他匆匆整理了一下房間,沖了個澡,便出了門。
正是清晨,朝霞蒸蒸,他觀察天色,發(fā)現(xiàn)城東方向隱隱有紫氣飄浮。
“紫氣東來處,修煉絕佳。”
提足就往那地方奔去。
他走得極快,引得路上無數(shù)人側(cè)目,但東江經(jīng)濟發(fā)達,民間文體也很興盛,所以,人們只是把他當作一名健走運動員。
他越走越快,來到一個山腳下,山道兩邊植被如蔭,鳥叫蟲鳴,人跡稀少,半山腰有幾座西式別墅,綠樹掩映之下,分外豪奢。
應(yīng)該是一處頂級富人生活區(qū),怪不得占據(jù)著全城靈氣最濃烈的地方。
秦飛心中暗暗感嘆,快速掠過了保安崗。
選了一處紫意縈繞的開闊處,他擺了一個站姿。
身體筆直如劍,精目如電,手似龍爪,氣勢貫天!
困龍飛天爪!
秦飛身形靈動,手上動作迅雷玄妙,一套武技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他只感覺體內(nèi)的靈脈猶如一條柔韌的枝蔓,在不斷成長著。
如果說靈氣可以滋養(yǎng)靈脈,那么,武技便是錘煉靈脈。
以秦飛目前的修為,困龍飛天爪只能發(fā)揮一成威力,但也足可以飛沙走礫,引起不小動靜。察覺到身體變化,秦飛嘴角牽起淡淡的微笑。馬上要突破到洗髓五階了。
修仙十境,一境五階。
第一境便是洗髓,在這一境界,肉身與常人無異,只算是“超常人”,但一旦進入第二境——筑基境,就可以踏入另一番天地。
筑基境大成之后,手有千斤力,足可媲奔馬,超越人體極限,可算作“超人”。
往后是通神境,那能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最重要的是,壽元可達三百年。
“修煉往往前期容易,后期每一步都難如登天,我須一步一個腳印,萬不可急躁貪功,步上一世后塵。”
“目前,修煉法訣用《聚靈九還訣》,煅體就用困龍飛天爪吧。”他定下修煉計劃。
眼見朝陽已經(jīng)噴薄而上,紫氣散盡,他便打道回府。
剛返身幾步,迎面快步走來一群人。四個白色練功服的青年男子,簇擁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全部注視著他,目光怪異。
秦飛暗道一聲大意!一定是剛才練功忘我,發(fā)出的動靜引來了這批人。
秦飛看面前四個青年的練功服,心中猜測,他們可能是某一個道場的武術(shù)愛好者。
“你是什么人?竟敢闖入私家園林!”青年中年紀較長的一個厲聲發(fā)問。
秦飛坦然應(yīng)道:“我一路走來,也沒看見有誰攔著我啊,誰知道是什么私家園林。”
“你!”青年左腳前跨一步,兩拳收緊。
就在這時,身后的老人,重重咳嗽一聲。
“青龍啊,不可盛氣凌人!”聲音慈祥,卻帶著不可撼動的權(quán)威,“小友能走過三個保安崗,就不能算是私闖。”
“爺爺!”青龍還想爭辯什么,卻被老者一個眼神制止,垂下手,退到一旁。
秦飛這才抬眼正視老者,向他禮貌點了下頭。
別人以禮相待,他便禮尚往來。
可是,他這一看老者,卻瞧出一些奇怪的端倪。
老者年約六十,卻是滿頭白發(fā),雖精神矍鑠,但眉心處卻又隱約黑氣。
不是隱疾纏身,便是中毒日久!
老者也發(fā)覺到秦飛正在觀察他,心中更加訝異。他在華夏武界,不說宗師級人物,也算元老級的了,普通人就算跟他對視一眼都有壓力,更別說是這樣堂而皇之地觀察他!
再想到這個少年人,無聲無息闖過三個保安崗,那些保安都是特聘,其中最差的,也是某些軍隊退伍的……
老者想到這些,心中凜然,連忙抱拳說道:“小友,剛才青龍魯莽無禮了,你在看他還年輕的份上,不要和他計較,我在這里替他賠個不是。”
此話一出,他身后的四個青年,全部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