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我不敢耽誤,所以立刻報上地址。同時怕老爸老媽擔心,臉上還是裝的很平靜,說林雪瑤來接我,我們有點事。
老媽追著我說,要我對林雪瑤好點,要是欺負也,看她怎么收拾我。
我暗自笑道,誰欺負誰啊,她不欺負我就算好事了,說句不好聽的,我感覺我現(xiàn)在簡直就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出了醫(yī)院的門就看見林雪瑤把車停在馬路對面等我了。
上了車,我問她怎么回事。林雪瑤說她也不太清楚,是張大偉告訴她的,說電話里說不清楚,讓我們趕緊去她城外的別墅。
不清楚倒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也只能從最壞的地方開始推斷。
障眼法陣并不是全天候有效的,在陰氣最盛的那個時辰,如果被人撞見便會現(xiàn)出原來的樣子,而且不可修復,這也是我讓徐姐從晚上十點之后就不要見人的原因。不光不能見人,連自己都不能見。
也就是說鏡子也不能照。
破陣的問題還不算最大,最大的是刺青法陣里的那個魂魄,會因此被釋放出來,有了人的載體,它很可能會被間接上身,久而久之達到奪舍的效果。
原本奪舍這種事,不是有些道行的鬼怪是無法完全的,但刺青法陣把魂魄封在人的體內(nèi),便提供了天大的機緣。
這種副作用,也是這個法門被視作邪法的原因之一。
我在路上一直祈禱千萬不要是出現(xiàn)的這種問題,一旦被奪舍,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身體還是那個身體,人卻不是那個人,然而說出去又有誰相信呢?
最好的結果是被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人的三魂七魄,各個功能不同。
有的主官情感,有的主管讀取記憶,有的主管理智。而奪舍的魂魄因為并不完整,而且情感和記憶都和原體的大腦相關,脫離本體大部分只剩理智中的一部分,沒有情感的理智,所以大部分都會是冷血,嗜殺的存在,這點一不留神就會在社會上造成惡劣的影響。
很多所謂的武瘋子,就是這樣的存在。
經(jīng)過幾十分鐘的行駛,車子在徐姐家別墅外停下。我們走下車,便看到張大偉在別墅門外急的團團轉。
他看到我們,立刻快步走過來說道:“你們可算來了,快,去看看秀英吧!”
秀英是徐姐的名字。
我疑惑地問道:“徐姐倒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她不給我們打電話而是你來通知?”
張大偉回道:“你看到她就知道了。”
于是我和林雪瑤又是好奇,又是不安的走進別墅。
我們在徐姐的臥室見到了她,只見她平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眼球在眼皮下快速的轉動。這是人在睡眠中做夢的表情。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徐姐的臉發(fā)生了變化。
障眼法陣并沒有被破,這說明徐姐還是遵守了我告誡她的話的。但是她的樣子卻微妙的發(fā)生了變化,雖然她閉著眼睛,暫時看不出這人類最重要的特征有什么變化,但她的鼻子,嘴巴,額頭,眉毛都發(fā)生了一些改變。
變的不像徐姐本人了,這種改變,讓我覺得有另外的一種熟悉。
“你們看看,秀英本來說午睡一下,結果怎么也不醒,而且樣子也發(fā)生了變化!小何師傅,我知道你有通天的手段,你倒是說說,她這是怎么了?”張大偉很急切的樣子,和稱呼徐姐名字的方式,表現(xiàn)出他和徐姐并不一般的關系。
關心則亂,這可以理解。
我看著徐姐的臉沒說話,腦袋里有一個想法正在慢慢變的清楚。
“何青,你看徐姐現(xiàn)在是不是很像那個人??!”林雪瑤聲音帶著一些顫抖,看來她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是啊,徐姐現(xiàn)在的樣子越來越往那個被人捅殺的女孩子發(fā)展了,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人的相貌屬于七魄功能之一,樣子的改變說明刺青法陣里的魂魄開始向著主體滲透,有替換的可能。
這種可能,那本漆黑的書上也有記載,但是它雖然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但我覺得那個并不妥當,無法用在當今這個法制社會里,而且出于個人的情感,我也下不了這個手。
那個方法自然就是從肉體直接消滅。
這怎么可能,就算我愿意,林雪瑤和張大偉也不會同意,就算我硬來,搞不好還會被以故意殺人罪被抓起來吃槍子。雖然我有刺青術,但本人還是肉體凡胎,一樣會怕疼,一樣會死。
等著也不是個辦法,于是我只好掏出電話打給二叔。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不過那頭卻沒人說話,我喂了兩聲,終于有人說話了,我能聽的出來是日語,但是完全聽不懂是什么意思,接著又聽到兩聲槍聲,然后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一臉蒙逼,這是什么情況?
沒辦法,一時半會,二叔是指望不上了。
我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在想,是不是用攝魂壺,再把那個女孩子的魂魄重新收回來,于是跑去林雪瑤車子里,從包里掏出攝魂壺。
當我拿著攝魂壺再次走進徐姐的房間時,徐姐不停轉動的眼珠停下了。
純粹就是瞎碰運氣,居然蒙對了?
這時徐姐的臉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那個女孩子的樣子。我拿著攝魂壺走了過去,想把她的魂魄吸回來試試。
但是百匯穴上的陣眼已經(jīng)被我封住,刺青術一旦完成,可不像紋身那樣,不喜歡還可以用激光洗掉。這是完全不可逆的。
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打開陣眼,也就無從吸取魂魄了。難怪那本書上只有消滅本體,或者禁錮本體這兩個方法。
然后這兩個方法,在當今社會一個都沒法用。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徐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我們。
“我這是在那里?”
張大偉激動的半跪在徐姐的床上喊道:“秀英你醒了?”
徐姐看著張大偉的臉,卻是一臉的害怕,身子往后縮著,聲音顫抖地問道:“什么秀英?我不是秀英,我也不認識你!”
看著徐姐的異樣,我心里一動,會不會是那個女孩子已經(jīng)奪舍,或者說暫時取得了徐姐身體的控制權?
我趕緊捅了一下林雪瑤問道:“那個女孩子叫什么來著?”
“叫陳……”她趕緊掏出手機搜索,:“叫陳美真!”
果然林雪瑤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徐姐看向了她,然后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疑惑地問道:“為什么我會在這里?你們又是誰,你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為什么叫我秀英?”
林雪瑤是個漂亮女生,上了徐姐身的陳美真顯然對她的戒備要少于我和張大偉。
于是林雪瑤擔負起安定她情緒的工作。
我向林雪瑤做了一下雙手下壓的動作,示意她先穩(wěn)定陳美真的情緒。
林雪瑤是個人精,她一看我這動作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于是她走過去,把半跪在床過的張大偉拉到一邊,坐在床邊,露出親切的微笑,對陳美真說道:“你還記得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嗎?”
我則走到張大偉身邊低聲說道:“你先別跟徐姐說話了,一切有我在。”
張大偉一臉的焦急,但他又沒什么辦法,只得嘆了口氣,走過臥室去了。
陳美真聽了林雪瑤的問話,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她說:“我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
林雪瑤于是說:“我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過是我們從河里把你救上來的,可能當時你落水了吧,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能想起你住什么地方,或者家人的電話嗎?既然你醒了,我們可以幫你聯(lián)系他們。”
陳美真卻說:“我只記得我是XX學校的學生,但是父母的電話我記不清了。”
“好的,那等會我們就把你送到XX中學去。”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忽然心里現(xiàn)出一個想法,于是我問道:“陳美真,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果然“陳美真”張了張嘴,想了半天最后說:“我想不起來了。”
得到這個答案,我一把拉過林雪瑤,對陳美真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先去打個電話查一下,XX中學是不是有你這個學生,如果有的話,放心,我們一定會送你到學校的。”
我拉著林雪瑤走出房間的門。
林雪瑤趕緊小聲地問我道:“何青,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了點眉目,但還不是特別清楚。”
據(jù)說一個人的性格是可以由血液,器官的改變而改變的。比如一個換了腎的人,很有可能他的性格會慢慢接近,提供腎源的那個人。
這種情況在換了全身血液的人身體最為顯著。
在那本漆黑的書里,把這種現(xiàn)象叫做共情。
我現(xiàn)在基本可以肯定徐姐并沒有被奪舍,只要障眼法陣沒有被破,原本就不可能有被奪舍的可能性的。
她只是共情了。
殘留的記憶讓徐姐重復的做同樣的夢。
而我們都知道在夢里,基本都是第一人稱視角的,把那些經(jīng)歷的東西,當成自己的經(jīng)歷來感同身受,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