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珊掄起巴掌打過去,雷漢龍眉毛一挑,迅速抓住其手腕:“無論是誰,打我者手斷,踢我者腿折,我不想你成為殘廢。”
霍一珊甩開手,抓起手機撥打保安隊的電話。
雷漢龍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保安雷萬軍。
可來的偏偏是他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個,這人一層胡子茬,面孔冷著,像別人欠他很多錢不還似的。
蘇美洛介紹過霍一珊,是她的表妹。
總經(jīng)理的親戚,作為小保安的當(dāng)然另眼相看,對待一身地攤貨的雷漢龍就不一樣了。
雷萬軍仔細詢問霍一珊時,瘦高個手持著橡膠棒,把雷漢龍頂在墻壁上。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霍小姐報了案,我們只有把你帶回保安室。勸你老實點,別妄想蠻干,不然沒有你好果子吃。”
“只希望你們客氣一些,我是蘇總的司機,我們是同事關(guān)系。”
“只要你配合,什么都好說。”
瘦高個保安竟然掏出了尼龍繩子,雷漢龍白了一眼,“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們也不是公安執(zhí)法部門,沒有權(quán)利對我實施人身監(jiān)禁。”
雷漢龍的話慷鏘有力,瘦高個保安一怔,停止了行動。
此時,雷萬軍弄清楚,雷漢龍沒有對霍一珊實施人身侵害。
雷漢龍的態(tài)度也比較好,所以雷萬軍只是把他帶回保安室,由值班的保安看管,等天亮后,蘇美洛上班,再做定奪。
雷萬軍遞過來礦泉水和一包煙。
作為保安三組組長,雷萬軍接受過長達半年的專業(yè)培訓(xùn),其素質(zhì)和處理事情的能力都是可圈可點的。
雷漢龍心頭一酸,雷萬軍可是他的親哥哥。家里的父母哥嫂十年前以為他早就不在人世,可是為了老家伙的一個又一個的使命,他只有隱姓埋名到現(xiàn)在。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謝謝雷組長。”雷漢龍摸出一顆藍鉆香煙,點燃,猛吸兩口。
雷萬軍對蘇美洛的能力非常信任和敬佩的,她不會把一個作奸犯科的男人連夜帶回來,并且住在她表妹的隔壁,否則危險性太大。
“我是清白的人,只是窮了一些,找工作好久了,巧遇到蘇總,受她賞識,做了司機,我是感激她的,絕不能害她。”
“說的好,你先在沙發(fā)上休息一下,我去執(zhí)勤,蘇總上班之后,我第一時間就上報。”
雷漢龍受傷被老家伙帶走的那一年,哥嫂新婚才五個月,仿若一眨眼,雷萬軍臉上布滿了滄桑。雷漢龍打聽過,父母哥嫂生活的比較艱辛。
“他媽的,這里哪有你躺著的份,靠墻角蹲著去。”從外面的瘦高個保安一臉的不耐煩。
雷漢龍不能給雷萬軍惹事,他翻身而起,伸手去抓礦泉水。
“放下,你以為這是旅店還是酒館,哼,這是保安隊,往大起里說,就是小公安部門,你作為不法分子……”
“我請你住嘴。”雷漢龍放下礦泉水,蹲到墻角,后背朝外。
既然雷漢龍如此“老實聽話”,瘦高個保安再也狂不起來。
人和人不能比啊,雷萬軍在沒有認出雷漢龍的情況下,并沒有一點歧視,而瘦高個則不然,這不單單是素質(zhì)的事,其中包括著為人處世的原則。
雷漢龍瞥了一眼出示執(zhí)勤人員的櫥窗,方知這個瘦高個保安,名叫楊天年。
這名字還挺長壽的,卻是欠揍型的。
早晨六點半,雷萬軍帶回來油條、小包子和米粥。
“你這個人怎么就這么倔呢,不要你蹲著了,你就是不聽。”
“雷大哥,你粗心了,我不是想蹲著,而是站不起來了。”其實雷漢龍故意如此說的,就是再蹲幾個小時,他也能一躍而起。
雷萬軍攙扶時,差點被雷漢龍沉沉的體重帶倒。
雷漢龍感慨萬千,很多年了,終于又感受到哥哥的疼愛。
早就打算過,要獲得一大筆財富,給予父母哥嫂,改善他們的生活,現(xiàn)在這個念頭更加堅定。
上午八點半,接受雷萬軍命令的值班保安,把雷漢龍的事報告給蘇美洛。
蘇美洛一個電話把雷漢龍叫到了辦公室。
“蘇總,藍蝴蝶的保安都是這個,非常敬業(yè)。”雷漢龍?zhí)羝鹆舜竽粗浮?/p>
“那當(dāng)然,都是我在保安學(xué)校親自挑選來的,保安可是公司的防護墻,馬虎不得。”蘇美洛在這方面非常滿意。
雷漢龍聚精會神的看著,大約一分鐘,說道:“蘇總,你晚上沒睡好,氣血有些不暢,身子無力發(fā)麻,而且你最近消化不好,常有胃脹的癥狀。”
“你……你神了。”蘇美洛昨晚才認識雷漢龍,但他僅憑眼觀,就知道了她身體的情況。
“小屌絲一個,有啥神的,我學(xué)過兩年中醫(yī),略懂一二而已。”
要說雷漢龍是略懂一二,那誰又敢稱之為名醫(yī)。
昨晚,蘇美洛給霍一珊抹擦藥水之時,就感覺出奇異的效果。
任憑霍一珊對雷漢龍的印象很糟糕,但蘇美洛的直覺是雷漢龍有些不同尋常。
再者蘇美洛是聞名西南三省面相大師蘇恒之的女兒,從小受父親熏陶,對看面相識人的技巧大有所成。
“家母一直有病在身,可是懼醫(yī)癥也很嚴重,我多勸勸,要是她答應(yīng),就帶你去給她看下病。”蘇美洛把想法說出來。
“好的,如此說來,我的罪名洗脫了,蘇總不會炒我魷魚。”
“現(xiàn)在起碼不會,以后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蘇美洛和雷漢龍去七樓看望霍一珊。
面對和蘇美洛打招呼的職業(yè)裝美女員工們,雷漢龍就覺得進入了天堂一樣。
女式皮具公司研發(fā)、銷售的皮鞋、皮包、皮衣全部是針對女性,所以其公司多數(shù)是女員工,她們作為直接使用者,對產(chǎn)品有更好的發(fā)言權(quán)。
雷漢龍聽覺靈敏,女職工們的小聲議論,他聽的一清二楚。
哈,老子這只算小帥,要是露出本來面目,還不把你們迷得不要不要的。
霍一珊自從雷漢龍被保安帶走,就很難入眠,她反復(fù)想著雷漢龍是什么樣的人。
直到凌晨五點多,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
“碰碰”
敲門和呼喚聲驚醒了霍一珊,雖然厚厚的窗簾遮蓋著,依然能看到陽光。
哇,大天亮了。
霍一珊翻身而起,跳下床把衣服穿好,跑到門口。
“我的腳一點不疼了。”霍一珊這才猛然醒悟,低頭一看,白嫩的小腳丫一點青腫的跡象不復(fù)存在。彎下腰去按幾下,微微有點鼓脹感。
再次聽到蘇美洛的呼喚聲,把門打開。
霍一珊很委屈的樣子,狠狠的瞪著雷漢龍。
雷漢龍一點也沒在意,不用去看霍一珊的患處,也知道好的差不多了。對這種小傷,他治療起來太有把握。
“挺大的女孩子,成天愁眉苦臉的,多沒意思。笑著面對生活,只有這樣,生活才笑著面對你。珊珊,我留你睡在公司,就是要鍛煉你。昨晚我回到家,你舅母就埋怨沒把你帶回家去,要我回來接你,我好說歹說,她才不勉強了。”
霍一珊知道蘇美洛一家真心對她好的,可是她的小性格,受點委屈就表現(xiàn)出來。
“帶上你們的身份證,去人事部報道一下,然后拿著條子去后勤部領(lǐng)取服裝。”蘇美洛說完就走了。
霍一珊又很委屈了,以為經(jīng)過晚上的事,蘇美洛會把雷漢龍開除的,不但沒有,而且對他非常的客氣。
再者,蘇美洛也沒有詢問她的傷患。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小心眼子啊,蘇總看出你傷好了,問不問都一樣,何必多說廢話。”雷漢龍看出來霍一珊的心思。
“就你廢話多,長舌婦,不,長舌閹人。”
“噗”雷漢龍差點把早飯噴出來。
人事部的三個職員全是女性,一個二十多點,其余兩個三十來歲。年輕的宛若剛盛開的鮮花般艷麗,年長的風(fēng)韻猶存,魅力無限。
雷漢龍的身份信息是老家伙給他改的,但他這信息在公安部門戶籍檔案中可以查到。
“哇,帥哥是東岳省的人,近五千里路,跑到我們這里來打工,值得敬佩哦。”張婕將雷漢龍的身份證做了掃描,然后往電腦中輸入文字信息。
年輕的女職員謝芬趴過來觀看。
“二十四歲,正是我擇偶的標準年齡,帥哥,留個手機號唄。”
“快去工作,別又花癡了。”陸瓊把謝芬拉開,她卻仔細觀看雷漢龍的身份證:“帥哥,你是在金安市長大的吧,完全是本地的口音。”
“三位大姐,我有女朋友,你們快給我做登記吧,不要想別的。”雷漢龍說著,扭視霍一珊。
去后勤部的途中,霍一珊走在后面,忽然痛苦的“哎呦”一聲。
雷漢龍轉(zhuǎn)身而回,見她揉著腳腕子。
又把腳崴到了。
柔弱的女孩啊。
雷漢龍從心向外想寵愛霍一珊,心里沒有一點鄙視的走回去,可剛蹲下身,霍一珊掄起右手,快要雷漢龍左臉龐時,被他緊緊的握住。
“我告訴過你,誰也不能打我。”
“剛才在三個長舌婦跟前,說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只該打,簡直是該死。”霍一珊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將雷漢龍剝皮抽筋。
“你做我女朋友,一點也不虧。”既然霍一珊是裝出來的摔倒,雷漢龍說完這話,起身向電梯走去。
“我就是終生不嫁,也不會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