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二叔掀起的這股巨浪,我趕緊往回游,但是顯然這股巨浪也只是把那個家伙給掀倒在水里罷了,他畢竟是一個敢來上清觀叫囂的修士,很快就爬了起來,飛快朝我趕來。
二叔好像并不懂水性,他退后幾步然后猛地一跳直接跳了十幾米遠(yuǎn),然后他姿勢怪異的朝我這邊游來,一把拉過了我,伸出手生生的扛了那家伙一劍,然后猛地拉過他,直接把他的頭按在水里。
二叔自己不會游泳,同樣狼狽的上上下下喝了不少水。這時候我才知道二叔的弱點,是怕水??墒菫榱宋?,他即便嗆著水,還是在那個家伙糾纏。有著二叔的蠻力在,根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不一會兒我就看到那個腦袋被開了瓢的家伙躺在水里動彈不得了。
猛然一瞬間,我心里冰冷徹骨。這個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不是我和二叔聯(lián)手一起把他給殺死了?或者說,為什么在一開始我就算計了他,難道此時我的心已經(jīng)變了嗎?
看著二叔還在嗆水,我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趕緊拉著二叔就上了岸。二叔到岸的時候山羊胡老頭哈哈笑著說:“沒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怕的是水??!到底是從土里面出來的,難怪怕水!”
土里面出來的?
老頭隨后看向湖里飄著的那個尸體,問我:“三千,你小子可以啊,你用啥把他的腦子給砸開了瓢?”
“說到這個我還有些生氣呢!”說著我直接將墨淵錘放到了地上,“還說這是什么殿堂級武器,是你們上清觀的鎮(zhèn)觀之寶,怎么連一個人都砸不死?”
老頭卻一臉的驚訝:“你,你能控制著墨淵錘?”
聞言我又把墨淵錘變回耳釘?shù)臉幼樱?ldquo;能啊,這都是我的東西了,我為什么不能?”
老頭卻說:“墨淵錘是我們上清觀的眾寶,但是歷代觀主卻不能控制墨淵錘,只能把他當(dāng)個趁手的兵器用,利用其質(zhì)地來摧毀其他兵器罷了。不過三千,誰教的你使用這墨淵錘?”
“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個白衣女子啊,而且這一次還是她,硬拽著我去地宮,結(jié)果我差點沒死在下面。”
老頭更加疑惑了:“地宮?”
“是啊,這湖底有著一處地宮,而且這墨淵錘也是在地宮里找到的。話說大師,你不會不知道這些吧?”
山羊胡老頭的表情有些怪異,緊張的問我:“那白衣女子長什么模樣,一般都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現(xiàn)在又在哪里?”
“長什么模樣有些不太好形容,反正很漂亮,漂亮中還透著一股英氣。但是這個女子很神秘也很高冷,平時都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xiàn),我問她什么也不回答,而且每次還莫名其妙的消失。對了,她對上清觀的事情一清二楚,就連白天我們干了什么她都知道。”
聽我說完,老頭本就擠在一起的五官,現(xiàn)在兩個眉毛都皺成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M形:“不應(yīng)該啊,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暗室,就問老頭:“練功房旁邊有個暗室你知道吧?”
“知道,里面上清觀一些上等的兵器,當(dāng)年墨淵錘也在里面。”
我說:“那下面的地宮,跟上面一模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間暗室。上面是兵器,下面則是黢黑一片,就有著一個冰棺,冰棺里躺著一具尸體。”
老頭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我之前只顧著精深道法,而且二十多年不在上清觀,看來上清觀還有著很多秘密我不知道。如果說都是每次半夜出現(xiàn),還能帶走你,而我卻一點都不知道,那就太恐怖了!我要回去查查資料!”
說著他那矮小的身軀跑的賊快,去了書房。二叔這時候也緩了過來,捶了我一下:“你小子,下次可別再做沒有把握的事了。萬一二叔不在了,你怎么辦呢?”
“別介,我這出來就是抱大腿了,二叔你去哪,我跟著你去哪。”
二叔無奈的笑笑,衣服還是濕的,就這樣仰面躺在了地上,看著東方緩慢升起來的太陽。
而我熬了一晚上,又三番兩次的經(jīng)歷了生死,所以這一放松下來頓時渾身疲憊,我趕緊去了后院睡覺。
路過書房的時候,我看到山羊胡老頭正在充滿灰塵的一堆書本里,翻閱著什么。
這一覺睡的很踏實,醒來的時候都晚上了。我肚子餓的難受出去找東西吃,發(fā)現(xiàn)老頭還在那里翻東西??吹轿衣愤^的時候把我叫了進去:“來,三千,最上面那些,對,就拿兩沓給我抱下來。我就奇了怪了,翻了這么多亂七八槽的東西了,我也沒查出有地宮和那白衣女子的任何消息啊!”
“不知道,你慢慢查,我去弄點東西吃。”
老頭點頭,而后又說:“今晚那個女子要是再來的話,想辦法讓我知道,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還是何方神圣!”
我點點頭,但是我心里卻感覺今晚她應(yīng)該不會來了。而且她還好意思來嗎,差點害死我了都……
我出去找到二叔一起弄了點東西吃,二叔習(xí)慣性的靠著大樹發(fā)呆,我則是在他旁邊練功。今天我要是真氣充足的話,也能足夠跑回來了吧?所以我不敢浪費一點時間。
果然,這一整個晚上那個白衣女子都沒有再出現(xiàn),而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剛練功結(jié)束,就看到山羊胡老頭一臉急切的從殿里跑了出來,他跑出來二話不說就跳進了水里。我有些懵,老頭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扎在書房研究了這么久,怎么剛出來這是要洗澡嗎?
可是誰知道他這一下去老久都沒上來。
二叔也失聲笑了:“大師這是干嘛,我還從來沒見他如此驚慌過。”
我剛想說話,卻見遠(yuǎn)處老頭冒出了頭,大口的呼吸了幾口,又跟個泥鰍似的鉆進了水里。哎,大師的做法都是這么讓人難以理解嗎?我和二叔都在岸邊等著他。
我看到老頭好幾次起起落落,前前后后過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他終于氣喘吁吁的從湖里跑了上來,渾身滴著水,狼狽的跟個街邊乞討的似的,抓著我的兩個手就問:“地宮呢?你不是說湖底有個地宮嗎,為什么我沒有找到!”
老頭的樣子很嚴(yán)肅也很急,我不敢怠慢,如實說到:“就在湖底,潛下去大概兩三分鐘的時間,好像在中央那里。”
“放屁!沒有!我都找了,沒有!”大師不但爆出了粗口,我看到他深陷的眼眶里,雙眼通紅,他竟然差點哭了出來。他跟一個孩子似的,而不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不是上清觀得道的天師。
難道地宮把我趕出來之后就消失了?不會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說:“會不會只有晚上有呢?那個白衣女子說,她是根據(jù)墨淵錘的名字才想起半夜到湖底找墨淵錘。墨淵,夜晚漆黑如墨的湖底,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地宮。而我被地宮趕出來的時候也恰好是在天剛亮……”
他聽到這突然明白了什么,驚喜的說:“對,對,是只有晚上才有!陰陽互補,中正調(diào)和!”
我有些懵,二叔也是一臉無奈,老頭卻小孩子一樣的問我:“三千,你告訴我,那女子是不是特別可愛?”
他這分明是春天來了的節(jié)奏……什么鬼啊,年齡差距這么大!
“三千你那是什么猥瑣的眼神!那是我小師妹,小師妹!師傅臨死之前告訴我,讓我照顧好小師妹,一定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