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們怎么知道你的電話?”
話一出口,我就明白了,一定是陳浩!
劉悅的眉頭擰成了川字,“他們就在我公司門口,威脅說再找不到你,就在我公司門上墻上潑紅油漆,鬧得人盡皆知。”
我心里恨得想撕了陳浩,這個王八蛋對付我就算了,為什么要扯上劉悅?
我心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個念頭,最后做出了一個決定,“劉悅,證據(jù)我已經(jīng)有了,陳浩逃不掉的,接下來的事你別管了,我不想連累你。”
“那怎么行?你一個人怎么對付得了陳浩?”
劉悅滿臉的關(guān)心和擔憂,我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正因為這樣,我更不能連累她。
“林律師都說了,能幫我百分百打掉高利貸,有了錄音筆,我也能和放貸的混子談,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能做好的,你相信我。”
說著,我拿出手機開機,在垃圾箱里找到放貸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我是葉寧,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別拉扯上無辜的人。”
“終于開機了?小樣,勞資還治不了你?敢欠勞資的錢不還,還敢關(guān)機躲著勞資,真以為勞資找不到你了?敢不還錢,勞資要你的親人,朋友,同事,鄰居,全都沒好日子過!你出去打聽打聽我疤爺?shù)拿?,看看勞資是不是放空話嚇唬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正是那天那個刀疤男。
一想到那天他砸門的兇勁和抓著我頭發(fā)把我拖行在地板上的兇狠,我就打了個哆嗦。
劉悅感覺到我的害怕,握住我的手,擔憂的看著我。
我沖她勉強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擔心,這才鼓足勇氣和刀疤男說話,“這事跟我朋友無關(guān),你別搞她。”
“不搞她搞你啊?你都生過娃了,早就松了,有什么好搞的?”
刀疤男語帶雙關(guān)的說道,下琉的笑起來,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難受得很,我忍著惡心在電話里跟刀疤男周旋,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這才掛了電話,對劉悅說道,“我一個人去見他,你去接佳佳。”
劉悅不愿意我一個人去,怕出什么事,她不停的勸我,我心意已決,無論她說什么都不能讓我回心轉(zhuǎn)意。
見勸服不了我,劉悅憂心忡忡的嘆息一聲,我沖她扮了個鬼臉,故作輕松的說道,“安啦,不會有事的,別一副我要去送死的表情。”
劉悅還是不放心,我不再說什么,直接讓司機改道去劉悅老大住的小區(qū),司機有點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怎么變來變?nèi)サ模看龝摬粫€要變吧?’。我假裝沒聽見,十分鐘后,的士到了目的地,劉悅下車的時候欲言又止,“真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去更好。”
見劉悅還是很擔心,我沖她微微笑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和佳佳回家等我,頂多一個小時我就能回家,記得給我煮點吃的,我還沒吃晚飯呢,知道你廚藝不好,我也不挑色香味了,熟了就成。”
劉悅沒有笑,漂亮白皙的臉繃得緊緊的,我沖她揮揮手,讓司機開車。
盡管在劉悅面前,我一副信心滿滿,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我心里怕得發(fā)抖,手心里全是汗,等到了約定的咖啡廳,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
遠遠的看見刀疤男坐在靠窗的位置,翹著二郎腿吞云吐霧,那天那個黃毛小弟跟在他身邊點頭哈腰的。
刀疤男也從玻璃窗看見我,沖那個黃毛說了句什么,黃毛朝外面看了我一眼,晃著肩膀大搖大擺往外走。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往門口走,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林律師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
“喂,林律師,有事嗎?”
林律師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我心里咯噔一下,“林律師,是不是我的案子出了什么問題?”
林律師幽幽嘆息一聲,“我剛收到消息,你老公那邊也請了律師,剛請的,還不到半個小時。”
我直覺不妙,但還是勉強笑道,“要打官司的話,陳浩肯定會請律師的,這也正常。”
林律師沉默了一兩秒,這才說道,“你說的沒錯,只是……只是……”
“對方很厲害?”
林律師低低‘嗯’了聲,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陳浩的報復這么快就來了,先是讓放貸的去劉悅公司鬧,然后請大律師來跟我對簿公堂,劉悅說過,林律師是南城最厲害的離婚律師,連她都犯怵的人物,一定不簡單。
雖然我也慌了,但我不想讓林律師覺得我不信任她,便故作鎮(zhèn)定說道,“林律師,我相信你的能力,這個官司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讓我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林律師沉默了好幾秒鐘,突然幽幽嘆息一聲,什么也沒說就掛了電話,她的態(tài)度讓我有些摸不著底,正在這時,黃毛過來了,流里流氣的說道,“還不進來?沒看見我老大在等你嗎?”
我低著頭跟在黃毛身后進了咖啡廳,離刀疤男還有幾個桌子的距離時,我腦子里有個念頭越來越清晰,慢慢的停下腳步,黃毛回頭滿臉不爽的看著我,“臭娘們,磨磨唧唧的,又想搞事是不?”
我抿了抿唇,討好的對黃毛說道,“不好意思,我來大姨媽了,想去廁所換一下衛(wèi)生巾,可以嗎?”
黃毛臉色頓時變得很古怪,他說了聲‘等一下,我請示一下老大’,就朝刀疤男走過去,刀疤男聽了他的匯報,看我的眼神一個勁往下走,透著一股子邪氣下琉,嘴邊還噙著一抹猥瑣的笑容,讓我渾身不舒服。
“你跟著她去,別讓她搞什么花樣!”
刀疤男一聲令下,黃毛走過來,見我站著不動,不耐煩的催促道,“還不走?”
見甩不開黃毛,我只得帶著他去了衛(wèi)生間,黃毛守在門外跟看門狗似的,我根本逃不掉,不過我也沒想逃,又能逃到哪去呢?換了衛(wèi)生巾,就在馬桶上坐著,心里一片迷茫。
我不想出去,臨門一腳,我害怕得不行,想著能拖一會就拖一會,不過也拖不了多久,沒幾分鐘黃毛就將門敲得砰砰響,“死里面了是不是?再不出來,勞資踹門了!”
我嘆息一聲,應了聲‘好了,馬上出來’就開門出去,黃毛見我出來,朝我吹了個口哨,就雙手插著褲兜朝他老大刀疤男走去,我緊緊抓著包,低著頭跟在他后面,兩條腿不停發(fā)抖,抖得幾乎走不了路,沒辦法,只得用力錘了好幾下大腿,才抖得沒那么厲害。
到了刀疤男面前,我恭恭敬敬叫了聲‘疤爺’,刀疤男雙眼一亮,叼著煙說道,“喲,不錯,還算識趣,既然你識趣,勞資也不為難你,坐。”
我忐忑不安的坐下,感覺到刀疤男饒有興致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打轉(zhuǎn),黏糊糊的,甩都甩不掉,我忍著不爽,低聲下氣的說道,“疤爺,我想跟您談談那筆債務,那九十二萬……”
“現(xiàn)在不只九十二萬了,是一百萬。”
我臉色大變,“不是九十二萬嗎?怎么一下就一百萬了?”
“本金九十二萬,利息不算了?違約金不算了?”
“什么違約金?”
刀疤男橫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個什么也不懂的傻子,“過期不還利息的違約金!”
我皺了皺眉,“可這才過了一天……”
刀疤男吐出一口大大的煙圈,白色的煙霧噴在我臉上,嗆得我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