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咚、嘀咚’
一道門鈴聲,打破了融洽的餐桌氛圍。
李茹下意識臉色一白,心想是峰哥他們又回來了?難道自己珍藏的那只玉鐲,還值不了這一萬多塊錢的本金?!
蕭白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余諾婷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懂事地離開餐桌,來到門口打開了門。
“小嫂子,您也在啊...”
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臉上骨骼分明,明明是一副梟雄的狠厲模樣,卻笑得燦爛無比,非常的違和。
“見過小嫂子。”
還有兩個人躬身問好,三個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哦,是你們啊。”
余諾婷認(rèn)識他們?nèi)齻€,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們?nèi)齻€進(jìn)來了。
三人站在門口,手里分別提著貴重的禮品,脅肩諂笑著,顯得十分拘謹(jǐn)。
李茹心底十分疑惑,這三個是誰,來干嘛的?
蕭白淡淡問了一句:“你們怎么來了?”
歐陽壬的聲音壓得很低,說道:“我們?nèi)齻€...是想拜訪一下蕭先生和尊夫人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完,將自己的兩提武夷山大紅袍放在了門口。
宋南鄰和王東濤也分別將自己帶來的禮物放下。
蕭白微微頜首:“你們有心了,那就坐下來一起吃點(diǎn)吧。”
余諾婷去廚房給盛了三碗飯給他們,三位大佬連聲感謝,正襟危坐了下來。
蕭白似是看出了李茹的疑惑,于是不動聲色地說:“這是我媽,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在場的三人,只有歐陽壬與蕭白比較熟,于是自我介紹的重?fù)?dān)就壓在了他身上。
“尊夫人,您好,我們?nèi)齻€是在云州那邊做生意的,這次的項(xiàng)、項(xiàng)目,倚仗蕭先生才能成功,所以我們都很尊敬他呢...”
聽到這話,李茹的疑惑不降反增,于是瞅了蕭白兩眼,怎么也不覺得他像是做生意的料子啊。
余諾婷湊到李茹的旁邊,小聲說道:“李阿姨,是真的啦。”
三位大佬也展露出最燦爛的笑容,爭取表現(xiàn)出一副我是正經(jīng)生意人的模樣。
***
夜色下,兩臺路虎攬勝開進(jìn)了破院,停在了單元樓的下方。
“干爹,您聽我說,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你說她連給兒子交學(xué)費(fèi)的錢都拿不出來,卻用這么貴重的玉鐲來抵消債務(wù)。”
“我看吶,她那里肯定是個走私的窩點(diǎn),藏著不少贓物呢!”
“我們今天就來他個黑吃黑!”
后邊那臺車上,峰哥眉飛色舞地說個不停,坐在他身邊的王老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顯得很有興趣。
說著,峰哥和王老爺走下了車,帶領(lǐng)著另外六名好手,沿著樓道走上四樓。
‘砰’‘砰’‘砰’
粗魯?shù)那瞄T聲擾亂了大家吃飯的興致,三位大佬尤其不悅。
余諾婷看了看他們,似乎沒人準(zhǔn)備過去,她就只好過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一群人魚貫而入,王峰和王老爺倆人大刀闊斧地往客廳一站,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王老爺?”
李茹臉上寫滿了慌亂,這可是臨山縣的大佬啊,出了名的黑,他跑來做什么?
“嘿嘿,我知道你們在這里藏了私貨,識相的就趕緊交出來!”
王峰氣焰囂張地說起話來,拍了拍身邊干爹的肩膀,“這可是我干爹,你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王老爺應(yīng)該出來唱紅臉才是,說什么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互惠互利,你們把私貨交出來一般好了,我們不說二話立馬走人之類的。
然而,王老爺居然一個字也沒說,整個人仿佛都成了塊木頭。
王東濤皺起眉頭,問道:“王東城,你跑來做什么?要造反嗎?!”
“媽的,敢這么跟我干爹說話!撲街啊累!”
王峰怒目圓瞪,沖上前來,還沒接近飯桌,就被歐陽壬一腳踹飛,整個人撞上王老爺一起摔倒在地。
看到這一幕,李茹嚇得臉無血色,只見她緊緊抓住蕭白的衣袖,顫著聲音說:“小白,你快攔著他們啊...他們是做生意的,不清楚王老爺是什么人,我們?nèi)遣黄鸢。?..”
蕭白拍了拍李茹的手背,溫言道:“沒事的,媽媽,繼續(xù)吃飯吧。”
說到這里,王東濤霍然起身,氣勢洶洶地走到王老爺面前,揪著他的衣領(lǐng),重重甩了幾個嘴巴子。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要炸開了,這個胖子是誰啊,連王老爺都敢打?!
“給老子跪下!”
王老爺乖乖地跪在地上,兩個鼻孔血流不止,嗚咽著說:“大、大哥...我錯了...這事真的和我不相干?。?rdquo;
“都怪王峰那個狗娘養(yǎng)的,他今天下午在這里幫我收高利貸,弄到了一個極品玉鐲,還說懷疑這家人是走私贓物的,然后就蠱惑我?guī)诉^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聽到這些,歐陽壬、宋南鄰和王東濤,三位大佬渾身都被冷汗浸濕。
早在回程的路上,歐陽壬就對他們提起了文山的事,因?yàn)檠哉Z上對蕭白的母親不敬,就被敲掉了半嘴的牙齒,全家老少都得滾出荊楚省。
現(xiàn)在的情況要比那時惡劣百倍千倍,恐怕是誰都保不住這倆孫子了。
“咳咳,王老弟,聽說這個人是你的胞弟?”
歐陽壬站在王東濤身邊,旁敲側(cè)擊了一句。
王東濤立刻叫道:“媽的,今天老子要親手?jǐn)懒四悖?rdquo;
說完,抓著王老爺?shù)哪X袋死命往地板上撞,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人給弄死。
王峰坐在地上,看到眼前的情景,心底一片絕望,連他干爹都要被人給弄死了,他還能活?
‘洼’地一聲,王峰精神崩潰,鼻涕眼淚流了滿臉,褲襠里屎尿橫流。
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李茹嚇得臉無血色,余諾婷坐在她身邊不停地安慰。
蕭白微微皺眉,將碗筷一合,放下桌面,‘咚’地一響。
歐陽壬最是膽大心細(xì),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和宋南鄰一起在后邊抓住王東濤,貼在他耳邊提醒了一句,讓他冷靜了下來。
“蕭、蕭先生,尊夫人,真是多謝款待了...我們仨還有點(diǎn)事,就先走了啊...那只玉鐲,我們找到后會盡快歸還的。”
三位大佬站在門口好言道別,見蕭白沒說什么,架著王峰和王老爺趕緊離開。
其他小弟們看到這個情況,不敢多留,也一哄而散。
等到人走完了,李茹懸著的一顆心才稍微放下來,拉著正在吃飯的蕭白,鄭重地問:“小白,你實(shí)話告訴我,他們?nèi)齻€是什么人?”
見事情也瞞不住了,蕭白略帶苦笑著解釋道:“他們是云州市那邊的地下大佬,也算是半個生意人吧。”
李茹心中一驚:“小白,你...你怎么和這些人有來往的?...”
蕭白溫和地說:“說來話長了...媽媽,我們先吃飯吧。”
李茹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這個兒子,問道:“是不是唐叔叔他們和你說了什么?三位大佬平白無故的,為什么會對你這個學(xué)生那么尊敬呢?”
她現(xiàn)在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蕭白知道了她的身份,借了江城李家的勢,所以才能獲得這些大佬們的尊敬。
這要讓李家知道,那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他們之所以尊敬我,原因我都會告訴您的。”
蕭白安慰著自己的母親,替她夾了些菜,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個放假回家的少年學(xué)生,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和他不相干,或者只是一樁完美的意外。
“明天,我們?nèi)ピ浦莅?,我會讓媽媽過上本該擁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