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老板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啦,當然要連碗帶貓一起給我的啦。
農夫說:你剛剛只是說買貓,沒說碗的事情,咋個現(xiàn)在不認賬了?是不是看俺好欺負咧?
禿頭老板百口莫辯,他從始至終都沒提過盤子的事情,他認為貓和盤子是一個整體,買到了貓,自然就得到了盤子,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這樣認為,我也不例外。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一臉戲虐的看著禿頭老板。
農夫的態(tài)度很堅決,他一把抓住禿頭老板,想要把貓強塞給他。
那只貓的爪子很鋒利,在兩個人的撕扯過程中收到了驚嚇,它一邊叫一邊抓撓禿頭老板的手臂。
禿頭老板嚇得趕緊躲開,他說:不要這個樣子的啦,這屬于強買強賣,沒有這個道理嘛。
農婦也換了一副樣子,她不在是之前哪個看起來外表老實的鄉(xiāng)下女人,她跑過去拉住了禿頭老板的衣服,大喊大叫,“城里來的老板欺負人啦”她的聲音拉的很長,猶如二胡發(fā)出的刺啦聲音一般。
禿頭老板似乎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他為了擺脫農婦,就用力推了一把,農婦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見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負,農夫跑到了道路中間,他一邊攔住禿頭老板的去路,一邊喊:欺負人啦!來人??!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旁邊的樹林里面立刻跑出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似乎早就埋伏在了那里。他們雖然是村民打扮,但是我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農民該有的樣子,他們快速的來到了農夫身邊,其中一個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農夫指著禿頭老板說:這個城里來的老板說好花兩萬塊買俺的貓,最后反了悔,這還不算,還打了俺的婆姨。
壯漢幾人聽了農夫的話,立刻跑過去把禿頭老板圍在了中間,嘴里盡是恐嚇的話。
禿頭老板的身體微微發(fā)抖,但他還是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說:想我金聰明縱橫港臺商界多年什么樣的陣勢沒見過,你阿叔我豈能被你們這幾個衰仔嚇住,我告訴….你們……
禿頭老板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其中的一個壯漢掐住了脖子,壯漢的手臂粗壯,青筋暴起,很有力,掐的禿頭老板一陣干嘔,想喊卻喊不出來,只能用腳不斷踢腳下的地面。
腱子肉團伙其中一個人說:看到沒有,這是個練家子,就這只手,這力道沒個十年八年的練不出來。
禿頭老板向我們投來了尋求幫助的目光,他第一個看的是妖艷女子。
妖艷女子早就嚇得跑到了一旁,見禿頭老板看她,她趕緊把頭轉過去,視而不見。
禿頭老板又把目光看向了黑人夫婦,沒想到他們同樣冷漠,腱子肉團伙也是如此,他們認為禿頭老板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
最后禿頭老板看向了我,見我沒有閃躲,他的眼睛立馬放了光,仿佛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掙扎的更兇了,同時用手指著我,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壯漢團伙注意到了我,我一看躲不過去了,就在心里罵了幾聲娘,我走到他們身邊,說:請問你們中間誰說了算?
其中一個壯漢就說:俺說了算,你找俺有什么事情?
我說: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他似乎沒有清楚我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指著禿頭老板說,你和他是一伙的?
我說:我不認識他。
壯漢眉頭皺了一下,說:你想跟俺說啥?
我小聲說:你們這么做是不是為了錢?
壯漢裝起了糊涂,他說:你在說啥咧,甚錢不錢的?
我說:我看出來了你們是一伙的,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沒必要藏著掖著,我可以幫你們弄到錢。
壯漢眼睛翻了一下說:你是哪一條道上的,“拉群的”還是“單幫子”。
我知道這又是兩句黑話,但是我根本聽不懂,只能硬著頭皮說我是“單幫子”。
壯漢聽了和同伙說:流竄的“單幫子”。他們一起看向我,我只能尷尬的笑笑。
壯漢繼續(xù)對我說:既然都是干這行的,你就應該知道,這筆生意是俺們先盯上的。
我說:那是自然。我又和他說,這個禿頭老板很有錢,但是很壞,我已經跟了他一路,我可以幫你們從他的身上弄到錢。
壯漢說: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我指了指那個妖艷女子,說:那個女的之前是我先看上的,后來被禿頭老板搶了,我一路跟著他,就想給他放放血,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壯漢說:我不會分你一分錢。
我說:你放心,我不會要一分。
漢說:準備怎么辦?
我說:我要先和他說幾句話。壯漢使了個眼色,他們放開了禿頭老板。
禿頭老板大口的喘著粗氣,他一邊揉自己的脖子,一邊大罵壯漢一伙是衰仔。
我走到他的身邊,小聲和他說:是我救了你。
禿頭老板用力點了點頭:阿叔我知道,我會感謝你的。
我說:你不用著急感謝我,現(xiàn)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禿頭老板說:你說吧,什么事情,阿叔我可不是一般人。禿頭老板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以為我要找他要某種好處,似乎忘記了剛剛狼狽不堪的樣子。說實話,我瞧不上這樣的人。于是我決定還好懲罰他一下。
我說:這一伙人都是那個農婦的大表哥,大表舅之流,你剛剛打了人,現(xiàn)在要找你的麻煩。
禿頭老板小聲對我說:你真當阿叔我是個傻子,我早看出來了,這伙人是騙子,他們想騙我的錢。
我說:既然您知道了,那么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乖乖掏錢,第二,寧死不屈。不過我勸您別想不開,秦嶺這個地方,窮山惡水,自古就出刁民,早年間攔路搶劫殺人的事情時有發(fā)生。
禿頭老板說:你也別嚇唬阿叔…..我,干我這行的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我說:那是,阿叔您是誰啊,我現(xiàn)在就和他們講,您不想掏錢,想怎么辦隨他們。我作勢就要前去。
禿頭老板攔住了我說:哎呀….你這個靚仔,不要著急嗎。
我說:要不是看在你是香港同胞的份上,誰愿意管你這檔子閑事,我不想日后問起來,給大陸同胞的臉上抹黑。
禿頭老板突然對我說:我怎么看你們像是一伙的,在一起騙我的錢,不然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我故作生氣說:您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就當我什么也沒說,您那,聽天由命吧。
我剛要離開,禿頭老板一把抓住了我,他嘿嘿笑了幾聲,卻比哭還難看,他說:這些衰仔不就是想要錢嗎,阿叔別的沒有就有錢。
我說:您能早這么想也不會吃這份苦頭。
禿頭老板尷尬的停止了自己的笑聲:他們要多少錢?
我說:本來是跟您要八萬塊當做醫(yī)藥費,但是我剛剛和那個老大好說歹說給您打了個對折,您就出個四萬塊吧!
禿頭老板一臉苦瓜相,眉毛擰成了一股繩:剛剛不還是兩萬塊嗎,怎么一轉眼長得這么快?
我說:剛剛沒打人,現(xiàn)在您打了人,這價碼自然要升高。
禿頭包老板解釋:我沒…..打她。
我說:看你也沒到老眼昏花的份上,沒那么健忘吧,這會怎么還不認賬了,所有人都看見是您把她推到了地上。
禿頭老板:你你…..我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說:這世界上為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碰到女人耍混的事情,就是長八張嘴它也說不清楚。您就自認倒霉,乖乖的掏錢吧。
禿頭老板嘆了口氣,垂下頭,從包里面掏出錢,我把它交給了壯漢頭頭。
壯漢見到錢喜笑顏開,我趁機問了他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是我的一個疑惑,我說:編筐里面的那件宋三彩瓷盤是真的假的兒?
壯漢見我?guī)退茌p松的從禿頭老板那里弄到了這么多錢,就沒有防備的對我說:這是假的,不過可以亂真了,不然他們也不會上當。
我問他為什么這么說,他反而問了我一個問題:都是干這行的,你有沒有聽過,東吳,西劉,南張,北韓,四家。
我聽后極為震驚,因為我曾聽二叔說過,在行業(yè)內存在造假做舊的四大家族,就是壯漢口中所述的這幾個,四大家族造假做舊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他們的祖上當初都是宮廷里面的工匠,有的負責燒制瓷器,有的負責雕刻玉器,有的負責裝裱修整字畫,有的負責刻章描金。各有所長,長期浸淫在宮廷中,接觸到的工藝和珍寶是常人無法匹及的,他們的眼界很高,手藝更高,所以他們做起舊來往往可以以假亂真,幾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鑒賞大家折在了他們的手中。封建王朝的統(tǒng)治歷史結束以后到了民國初期,四大家族靠著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大規(guī)模的制假售假,迅速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富可敵國。到了今天,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yè)鏈,各自發(fā)展了無數(shù)盤口,形成了著名的四大家族。
壯漢手中的仿宋三彩瓷盤就是出自四大家族之首“東吳”的手中。
近年來,國家對這方面打擊很嚴,四大家族收斂了很多,行事變得詭秘起來,一般人是接觸不到他們的,即使你有錢,不是熟人他們也不會買你的帳,壯漢能接觸到四大家族,讓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是如果他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為什么還要干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我產生了很大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