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玲子的講述,我知道李有才之前對我說的種種都是在撒謊,包括他那個“表哥”我不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參與盜墓的肯定還有其他人,他們把完整的四件清素三彩官窯制品一分為二,三件出賣給了方家,一件出賣了給我。另外我猜測李有才的死可能和與他一起盜墓銷贓的人有關(guān),當(dāng)然這也僅僅是我的一個猜測,具體的結(jié)果還要等待警方的查證。
玲子問我們問李有才的情況做什么?
我說:進(jìn)村的時候遇到了他的老母親,覺得很可憐,我這人心軟,就忍不住打聽一下。
玲子說:三奶奶可是一個好人,早些年沒少幫助那些路過吃不上飯的鄉(xiāng)親,可惜好人沒好報,有這么一個賊娃子兒子。
我學(xué)著她的口吻說:恁一個小孩懂個甚咧!
玲子有些悲傷,說:俺可不是小孩子了,俺爹說俺是老姑娘了,在過幾年就沒人要了。
我說: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上大學(xué),到現(xiàn)在還沒娶媳婦,那我豈不是更沒人要了。
玲子說:男娃子和女娃子不一樣。
正如玲子所說在我國某些地區(qū),尤其是偏遠(yuǎn)山區(qū)里面,人們受到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女孩早早的就嫁人了,自己還是個孩子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孩子,成為了人母。
后來我安慰玲子:在北京像你這么大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比你大的也有,有的到了三十甚至四十歲才嫁人,你不要著急嘛,總有一天你的意中人也會踩著七彩祥云來接你。
玲子問我什么是七彩祥云?
玲子長這么大沒出過大山,沒看過電影,他不知道誰是周星馳,也不知道有一部電影叫《大圣娶親》,更不知道這是一句電影臺詞。
我正想者如何跟玲子解釋,猴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就說:這個七彩祥云,這個。。。就是7種顏色的小汽車嘛!
玲子似乎若有所思,她說:你們稱小汽車是云彩嗎,你們城里人可真有文化。
我就和玲子說,有機(jī)會你一定要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玲子說,會的,我要去北京去看你們說的那些地方。
沒想到這句話多年以后成了真,但那時候我的生活已經(jīng)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傍晚,大家坐在一起聚餐,老趕叔家的農(nóng)家樂采用的是那種長長的桌子,大家坐在一起排成兩排,人很多,足足有20幾個,正如老趕叔說的那樣,這些人來自天南海北,操著不同的口音,我在人群里面看到了老趕叔口中的那個非洲友人,他確實黑的像瀝青一樣。
但讓我最吃驚的是,老黑講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自稱是中國通。
我借著大家互相敬酒的功夫,問他:朋友你好,來這里做什么,旅游嗎?
老黑點了點頭,他說:是的。
我又問他:一個人嗎。
老黑搖頭:和我的妻子。
我看向他口中的妻子,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不過這個女人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種怪異我無法用語言形容。她見我看他,就對我笑了笑“你好,我叫姜蓉。”
我也禮貌的笑笑:許知足,你叫我小許,老許都可以!
她打趣的說:你的名字很有興趣。
我又尷尬的笑笑。
告別了他們,回到我之前坐的地方,這個時候,猴子小聲對我說,這些人里面有些人不簡單。
我問他什么不簡單?
猴子指著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說,那個人是個小偷,他的手指很長,我剛剛看見他偷了一個女人的錢包。猴子又指著另外幾個人說,你看這幾個人的身材,渾身都是腱子肉,手上布滿老繭,他們其中一個人能徒手起開啤酒,這是有功夫的。還有那個女人,濃妝艷抹的,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剛剛她在喝酒的時候不停的用腳蹭那個禿頭老板。
我吃驚的同時,說:你觀察的夠仔細(xì)的!
猴子說:習(xí)慣了,在部隊的時候,如果不想被老兵欺負(fù),你要觀察他的一言一行,通過他的言談舉止,判斷他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我說:你也算一個兵油子了。我又說:也許些人就是來這里旅游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要干什么任他們?nèi)ァ?/p>
猴子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晚餐結(jié)束以后,已經(jīng)快要半夜了,山中傳來陣陣蟬鳴,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猴子是真的累了,回房以后,各自睡覺,這一覺睡得是真的香了,我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我睜開眼睛,感覺頭昏昏的,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外面的天色早已經(jīng)大亮。
我穿上衣服,打開房門,向樓下望去,試圖尋找吵鬧聲的來源,發(fā)出聲音的是昨晚那個丟了錢包的女人。
他的聲音很尖銳,像個潑婦一樣,在院子里面大喊大叫,她把偷他錢包的小偷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時候,所有人的房門都打開了,大家紛紛探出頭來,最先出來的是那個黑人,然后是妖艷女人和禿頭老板,再然后是腱子肉一伙,接下來是其他游客,最后探出頭來額是那個小偷。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他的臉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他只聽了幾句,就關(guān)上了房門。
李老趕和玲子父女也出來了,他們趕到院子里面問那個女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女人說:你們這里就是個賊窩,老娘的錢包丟了,你們要賠償我的損失。
女人不依不饒,玲子急得哭了起來,她似乎沒有見過這么不講理的潑婦。
李老趕嘆了口氣說:恁說要賠多少錢?
女人獅子大開口:十萬塊。
李老趕的頭頂滲出了汗水:十。。。。萬。。。哎呀。。這。。。
猴子看不過去了,他走到院子里面,和玲子說:大妹子,你不要哭嗎。
玲子說:她們沒有十萬塊,這是再要她們的命。
猴子轉(zhuǎn)頭對女人說,你不要難為她們,錢包我?guī)湍阏一貋怼?/p>
女人說:你是個什么東西,多管什么閑事?
猴子發(fā)了狠:你再叫,我把你牙全部敲碎。
女人見猴子高高壯壯,長相兇悍,不是啥善茬,就不敢說話了。
猴子去找了那個小偷,他們之間說了什么我不清楚,猴子替女人拿回了錢包,里面只有幾十元錢。
后來,我見到了那個小偷和女人,不同的是他們走在一起像一對情侶,我恍然大悟,原來之前的一切是一個騙局,女人和小偷本來就是一伙的,他們想利用山里人的淳樸和老實進(jìn)行詐騙,他們斷定這些山里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法律這把武器。我不知道他們?nèi)绶ㄅ谥屏硕嗌俅危沁@次他們失敗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已經(jīng)提前注意到了他們。
玲子一家非常感謝猴子幫助了他們,非要留我們多住幾天,我想起了堂哥的囑托,算算日子,已經(jīng)耽誤了好幾天,我想他那邊遲遲沒有見到我們應(yīng)該也很著急,就說: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一定回來多住一段時間。
老趕叔說:你們可一定要回來??!
玲子也說:許哥,猴子哥,俺還等著你們給俺講故事呢。
老趕叫來了他的侄子,是一個憨厚的小伙子,名叫桿娃子。與此同時桿娃子也開來了他的車,我們一看就傻眼了,是一輛敞篷的“三蹦子”,與我想象中的小汽車相差甚遠(yuǎn)。
不過想想也對,在大山里面,再好的車也沒用,不如這種三蹦子,能載人能拉貨,兩不耽誤。
猴子說我覺悟不高:能拔濃的就是好膏藥,如果你不想做,可以走著去,我決不阻攔。
我懶得和他斗嘴,就摔先爬上了車,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和我們一同上車的還有黑人夫婦,腱子肉一伙、妖艷女人和禿頭老板。而他們的目的地和我一樣--嘎嘎營子。
我不知道他(她)們?nèi)ツ睦镒鍪裁矗?/p>
我猜測不出,也不想去猜。
這輛三蹦子載著一車的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了,行駛在山間小路上,沿途的風(fēng)景一覽無遺,我看的心曠神怡,再一次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好。
山間的小路碎石遍布,車輛顛顛簸簸,妖艷女人和禿頭老板嬌嗔道:哎呦,干爹,人家受不了了。
禿頭老板似乎是一個香港人,他說著十分蹩腳的普通話:再忍忍啦,等這次事情處理完了,帶你去海上坐游輪啦。
女人一聽大海和郵輪,高興的親了禿頭老板一口,看她的表情似乎此刻已經(jīng)坐在了郵輪上在廣闊的大海上航行。
黑人的妻子也和黑人小聲說:達(dá)林,你說這次事情會不會很順利?
黑人說:相信我的能力,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腱子肉團(tuán)伙里面看起來像頭頭的人也說:老三,老六那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盤子摸清楚了嗎,有沒有帶鉤子的狗。
后兩句話我沒有聽懂,直到后來東子和我說,這是一句江湖黑話:意思是說,事情打探的怎么樣了,都了解清楚了嗎,有沒有拿槍的警察!
這一伙人各懷鬼胎,隨著事情的不斷發(fā)展,一個巨大的陰謀即將展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