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愣住了,宋正義看著我,笑著,“怎么?我不能進(jìn)去嗎?”
怎么?他不認(rèn)識我了?不可能,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一定記得我。
我沒開口,冷冷地看著他們,側(cè)身,示意他們可以進(jìn)來。
他依舊保持著微笑,和方振華還有兩個人陸續(xù)走了進(jìn)來。
“哦,這就是那匹狼嗎?”
宋正義看著二夢不由得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對。”
此時我真想喚起二夢讓它把著孫子咬死,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現(xiàn)在寄人籬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必須要忍住。
見到宋正義,茹夢出于禮貌站起了身不過沒有問好,無狄依舊坐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一動不動,大有種管他是誰與老子無關(guān)的架勢。
宋正義靠著一旁的沙發(fā)坐下,擺了擺手,“沒事,都坐,都坐下吧。”
裝尼瑪最屌的,派頭十足,真當(dāng)自己的國家主席了?
我在無狄身旁坐下,和他面對面坐著。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
我突然冷冷地沖他說道。
在所有人的認(rèn)知中,那個上了報紙的衛(wèi)英雄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哦?”宋正義看著我,沒有略微皺了皺,“這位兄弟,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
“我叫,衛(wèi),英,雄。”我一字一字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哦?”他露出很驚訝的表情,“你的名字和我最后審判的一個犯人一模一樣。”
“我就是他,那個被你判死刑的犯人!”我厲聲說道,只怕是要喊了出來。
“你……”他皺眉,“你真是衛(wèi)英雄?那你應(yīng)該死了才對?。磕阍趺椿钕聛淼??”
我冷笑了笑,“沒想到吧?我沒死,或許是老天讓我來報仇的。”
氣氛有些尷尬,特別是方振華,他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沒想到宋正義居然笑了出來,“你可真會開玩笑衛(wèi)英雄,說實在的,你死沒死在現(xiàn)在來說根本不重要了,因為大家現(xiàn)在都一樣,沒死和死有區(qū)別嗎?說實話,如果給我選擇,我倒是寧愿死了,因為活著太累。不過還是要恭喜你,畢竟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死刑沒殺死你,喪尸爆發(fā)你也活著到了這,說明你的命足夠的硬。”
“我謝謝你。”我沒好氣地說道。
方振華趕緊出來打圓場,“衛(wèi)兄弟,現(xiàn)在大家都在同一陣線上,以前的恩怨沒必要再提,沒必要再提。”
我沒說話,就這么看著他們。
“咳咳。”宋正義干咳了兩聲說道:“好了,言歸正傳,我今天來呢其實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它的問題。”
他說著,手指向了一旁地上的二夢。
“它有什么問題?”我沒好氣地說道。
“其實吧…也沒什么問題。”宋正義說道:“這里也有養(yǎng)狗的,只不過……它畢竟是狼,有些朋友表示有些害怕它,你知道的,俗話說的好,狼性難訓(xùn),如果哪一天它獸性大發(fā)咬死了人,這個后果可就嚴(yán)重了。”
“那你想怎么樣?”我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你看能不能……把這狼給送走?”
“如果不呢?我們是不是也得和它一起滾蛋?”
一瞬間,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一點火花就能點著引爆。
“不不不……當(dāng)然不會。”宋正義擺了擺手哈哈大笑,“我們其實沒有惡意,真的,衛(wèi)英雄,你不要那么充滿敵意。”
我起身,冷冷地說道:“我是不會把它給送走的。”
“那行吧,我們尊重你的意思,只要你能保證它盡量待在屋子里不要咬人就行。”宋正義微笑著說道,我從他的臉上讀出的是滿臉的假仁假義。
“放心吧。”茹夢搭話道:“我們保證,它不會咬人的。”
“行,有美女這句話就行,呵呵呵……”方振華變戲法似地從掏出了一小瓶白酒,從隔壁的廚房里拿出兩個杯子,滿上,說道:“其實不管大家以前有什么恩怨,現(xiàn)在這種情況都該結(jié)束了,一筆勾銷,所謂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來來來,宋市長衛(wèi)兄弟,你們喝了這杯酒,以前的事就算翻篇了,都過去了!”
我看著那一杯酒,似乎那一切的記憶都回來了,那一晚如果不是自己貪杯膽大,我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被判死刑了。
“謝謝,我戒酒了。”我冷冷地說道。
“戒酒好,戒酒好。”宋正義幽幽地說著,自顧自地舉起了杯子,放在鼻下聞了聞,“酒是好東西,但也能害人命,不過現(xiàn)在的我們或許都需要酒,它能讓我們暫時忘掉這該死的這一切。衛(wèi)英雄,對不起,或許因為我自己當(dāng)初的仇恨真的害了你,不過你明白嗎,因為你,一個小女孩從此成為了孤兒。”
說完,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說的很認(rèn)真,我也這才想起來,那天的車禍中,幸存者還有一個小女孩,或許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她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知道,此時此刻我不喝那杯酒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有些苦澀,火辣熾熱從我的喉嚨往下燒去。
“行吧,我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希望你們在這里能過得愉快。”說著他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我叫住了他,“她在哪?那個小女孩。”
“你放心,她過得很好。”
宋正義笑了笑,帶著方振華等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出門,我讓他們也都老實待在家里,我那么頂撞宋正義,有些害怕他來報復(fù)。
可一連好幾天一切風(fēng)平浪靜,沒有一點波瀾。我忽然有些覺得是我自己小人之心了,而且這幾天宋正義酒前和我說的那番話不停地在我的腦海里環(huán)繞著。
這幾天趙曉萌也沒理我,我有意無意地想要喊她逗逗她,但她卻依舊黑著臉,看來我那一次有點過火了,我想要道歉,但礙于面子我沒有做到。
這天方振華又來找到我們,說人手不夠,希望我們?nèi)齻€男丁能夠去幫忙筑墻,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白吃白喝,我們欣然答應(yīng)了。
沙漠中的天氣變化無常,熱的時候感覺自己隨時能夠被曬化,風(fēng)大的時候感覺自己會被這風(fēng)沙吹散。
筑墻的日子枯燥而又乏味,但人多起來還是能尋找到些許的樂趣。
聽著同行的人張家長李家短地胡扯,生活又仿佛回到了以前。我沒有見到葛飛等人,或許他們?nèi)チ送饷嫠褜ぐ桑姴坏揭埠?,免得尷尬?/p>
這天的天氣格外熱,無狄又因為暴曬過度昏厥了,我以為他是真的無敵,卻不想他最怕的居然是太陽的暴曬。
池文把他扶著先送了回去,而我一直干到天黑才往回走。
這里的人逐漸有些安逸了起來,晚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在路上閑逛著吃著喝著聊著,就連酒吧也開始營業(yè)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就走了進(jìn)去。
“兄弟喝什么?”大肚子酒保向我問道。
我看著品種不多的酒柜,喃喃道:“我沒有錢。”
“哈哈哈……”酒保哈哈大笑,“這里的人誰有錢?沒事,喝吧,不要錢,干活的人每天限喝三杯。”
“哦?”我指了指柜子上的洋酒,“就那個吧。”
“好嘞!”
酒保給我倒?jié)M了一杯威士忌,我聞了聞,味道還和以前的一模一樣。
我一飲而凈,不知為何,酒到了嘴里都是苦澀的,恰如苦茶,苦到心里去了。
“再來一杯。”
“好嘞!”
“再來一杯!”
“好嘞!”
一連三杯下肚,我嘴里滿是苦味,該死,什么情況?
我拍了拍腦袋,“能不能給我……”
“抱歉兄弟,一個人限量三杯。”
“那給我來杯水吧。”
酒保給我倒了一杯水,我一口喝干了,嘴里的苦澀褪去大半。
“你們的酒,有點苦。”
“苦?”酒保皺著眉,自己品了一小口,“哪里苦?純正的麥芽威士忌,是你的心苦吧兄弟。”
我笑了笑,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自從宋正義那次提起那個小女孩后,我的心里一直多了個包袱,我想要見見她,想要贖清我的罪過。
可能是太久沒喝酒了吧,也可能是喝太快了,我竟然覺得頭有點昏,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以前在公司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放在以前這三杯洋酒真的是當(dāng)茶喝的,現(xiàn)在竟然酒量這么差了?
不行,強(qiáng)列的嘔吐感讓我趕緊跑到了一條小巷邊吐了起來。
一陣嘔吐后,頭暈?zāi)垦?,忽然間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衛(wèi)英雄,衛(wèi)英雄。”
我聽見有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睜開眼,四周一片昏暗,兩盞火燭發(fā)著泛黃的光暈讓人有我有些恍惚。
“衛(wèi)英雄,你醒啦。”黑暗中坐著一個人,身影有些模糊看不清。
他緩緩地走過來,“沒想到在這里我還能見到你,天意,很是天意啊。”
我看清了他的樣子,“是你?”
這個人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是宋正義。我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整個人被固定在了墻上。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他媽的!”我咆哮著。
“干什么?呵呵呵……”他詭笑著,用一種十分奇怪地眼神打量著我。
我就知道這孫子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家伙果然報復(fù)我了!
“你他媽的混蛋!你這個小人!偽君子!我就知道你想報復(fù)我!來啊!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把你怎么樣?”他摸了摸下巴,“我還沒想好,其實第一眼我就認(rèn)出了你,你這個混蛋!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為什么你能逃過死刑。不過不要緊,那時候讓你逃過死刑了,在這里,我還可以繼續(xù)審判你。”
“你他媽的有病吧?”我怒吼著。
“喊吧,使勁喊吧,這個地下室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你把喉嚨喊破了都不會有人聽見的,哈哈哈……”他狂笑著,扭曲著。
忽然間,他不笑了,一臉殺氣地看著我,“衛(wèi)英雄,是你害死了我的師傅師娘,是你讓多多成了孤兒!我今天就要為他們報仇!接受正義的審判吧!”
“來啊!混蛋!你這個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我去你媽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