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在第三營地的正下方位,順著一條青石鋪就的小道走下,估摸得有幾百米的路程。
我走到一半,猛的感到地面微微顫動著,這感覺越來越強烈,而身后更是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這應該是從第三營地傳來的,而此時,我整個人猶如踏在大型超市擺放的那種按摩踏板上,整個人顫動了起來。
麻痹,地震?
這種感覺相當驚人,我自認心理素質還算可以,可當下也是慌的一比。
驀地,有幾道聲音悠悠傳來,這次很明顯,我之前在溪流那頭聽到過,當時以為是牛角號聲,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幻聽。
我目光一滯,這聲音有些像古剎鐘聲,又像是天邊的悶雷,我處在兩種令迷惑震驚的事情當中,一時間思維有些斷片了一般,等回神過來,想要沖回營地時,大地已經(jīng)停止了顫動,而第三營地的驚呼聲,偶爾還有零星幾聲傳來。
這時,第三營地再度傳來一道沉悶卻清晰無比的聲響,人群的驚呼聲再度響起,我毫不猶豫邁開腳步,狂奔了回去。
回到營地時,人群的情緒已經(jīng)緩和不少,更多的是一臉茫然,不少人看向城門的方向,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討論著。
我定睛一抽,不由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只見營地后方那巨大巍峨的城門,竟是露出一道縫隙,且整個城門似乎是受到什么恐怖的力量撼動過,隱隱有打開的跡象。
轉念一想,我有些釋然了,應該是剛剛短暫的地震,導致了這種跡象,要不然還能有什么力量能撼動這堵壯觀厚實的城門?
人群的情緒漸漸趨于平和,我看了看空曠的廣場,松了口氣,即便是余震襲來,只要不是大量級的,人群跑到營地中央,應該沒啥問題,如果真到了那種毀滅性的級別,那我也用不著擔心啥的了,反正是一死。
我在人群后頭呆了一會,見沒啥動靜了,擔心雪莉她們看到我,又得是耽誤時間,便悄然地溜出了營地。
頂頭天穹的巨大光圈似乎有了些許變化,淡了不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也沒了一開始的詭譎、光怪陸離。
大自然真是奇妙!
我自我解嘲了一句,再次踏上了前往港口的石路。
路邊長著各種雜木,郁郁蔥蔥的,我甚至能看到仙人掌,記得我跟李京龍前往荒漠時,那類似大戈壁的地方,也零星生長著這種植物。
我在望眼鏡里看到過,導游跟船員那伙人是在第一營地那頭居住,而第二營地跟第一營地,中間隔著一片旅人蕉林子,似乎還有柵欄,估計是這座荒城之前的居民修建的。
路上我碰到不少面孔,多是有些印象,大抵之前是一等艙的游客,看到我走來,又是從第三營地的方向出現(xiàn),沒幾個人拿正眼看我。
甚至我還聽到有人低聲嘀咕了幾聲,說是第三營地的這些煞筆,沒事就愛往我們這邊跑,以為我們這邊的食物是白給的啊。
老子內(nèi)心呵呵的,懶得搭理他們,你麻痹的,老子還真不是來找食物的,就算是來找食物了,礙你什么事。
穿過旅人蕉跟喬木混著的林子,我看到不少身影在忙碌著,很多樹木已經(jīng)倒下,應該是因為暴風雨的肆虐,他們這是在盡可能采摘那些旅人蕉跟果實,我想是要弄成干制品存儲,要不然放著爛掉,也是浪費。
我看到幾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頭發(fā)凌亂,面無神采地忙碌著,跟行尸走肉似的,時而有男人喝幾聲,甚至動著拳頭,在催促她們快些。
我搖了搖頭,果然這邊營地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壓榨的現(xiàn)象,不過這些女人里頭,沒幾個身材高挑的,看來那些美女模特暫時還沒慘到這地步。
“喂,兄弟,你今天沒啥收獲啊,竹弓呢?丟了?”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濃眉細眼的,齜著大黃牙朝我笑著,朝我走來。
我皺了皺眉頭,看這家伙之前像是練健身的,可印象里頭,并不認識此人。
我搖搖頭,示意他可能認錯人了。
“你不是莉姐的人?”這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臉上開始出現(xiàn)狐疑神色。
“什么莉姐?我不認識。”我懶得跟他糾纏,就想穿過林子,去往第一營地。
那猿類一般粗壯的手臂伸了出來,目光變得有些狠戾,一開始的笑容化為了濃濃的不屑。
“既然不是莉姐的人,你來這里干嘛?我們愛琴海,是史密斯先生說了算的地方,難怪我沒看到你背著竹弓,是那邊的乞丐吧。”
這家伙指了指第三營地的方向,表情里滿是鄙夷,就好像是真的看到了乞討的乞丐一般。
我越看這家伙越覺得像是個長相丑陋的大猩猩,對此人的印象越是差到了極點。
“愛琴海?”
似乎聽瘦猴子提到過一次,應該是第一營地的別號。
我透過林子看了看,那些建筑就建在港口的邊緣,建筑風格的確有點像畫報上看到的愛琴海,看來是這些家伙給起的名字,還挺浪漫的。
此時,一旁監(jiān)督著十幾個身材干瘦的男女干活的人,是幾個五大三粗體格強壯的男人,朝大猩猩這頭走來。
“強哥,怎么了,莉姐的人過來打獵來了?”其中一個耳垂比常人大不少的男人,客氣地跟大猩猩問了一句。
看情況,大猩猩是這幾個督工男人的頭兒。
我不禁有些無奈,那十幾個被奴役的人,看上去都快被榨干了,難怪這幾個大塊頭,赤手空拳的,都能指使奴役這些人,這實在是一件悲哀而無奈的事情。
“什么莉姐的人,根本不是,是那個乞丐窩來的煞筆,傻頭傻腦的,估計是餓瘋了,來我們愛琴海找吃的來了。”
大猩猩這剛一說完,那個大耳垂立馬就變臉了,就跟三月里的晴天,一下子成了寒冬臘月。
“趕緊滾尼瑪比的,港口那邊愛去就去,又不是莉姐的人,誰給你的膽子?”
我情不自禁掏了掏耳朵,麻痹的,說實話,這個大耳垂的話比大猩猩還要刺耳,估摸著是看我來自第三營地,當我是來討吃的來了。
也許他們所說的這個什么莉姐,有點地位吧,可這跟我有啥關系,不認識這個什么莉姐,老子連去第一營地找找人,都不行了。
“讓開!”我想著沈銀河的事情,只想趕緊找到導游,問問情況,懶得跟這幾個煞筆糾纏。
大猩猩聽我這么說,先是一愣,隨后哈哈大笑,那嘴巴張的,可以塞進一個拳頭了。
“真尼瑪搞笑,要是個女人,讓老子玩玩,給點吃的也就算了,你一個乞丐窩來的煞筆,敢跟老子這么說話,是不是還沒搞清狀況?”
大猩猩收回笑容,那一臉的橫肉一顫一顫的,那眼里的狠勁,的確是有點有模有樣的。
我當下恨不得一拳頭轟過去,我甚至搞不懂那十幾個干活的男女,是不是已經(jīng)麻木了,這幾個家伙手中也沒啥武器,就是強壯了點,十幾人要是團結起來,就算干不過這幾人,還逃不了了?
我看向那些儼然成了行尸走肉的“奴隸”,心頭釋然了,也許他們當中沒人愿意當出頭鳥,也許他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接受了這種現(xiàn)實,失去了熱血,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可我又能責怪這些可憐的人什么,或許他們之前逃跑過,只不過是被抓了回來,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誰又能說的清楚。
“哦?我是沒搞清楚狀況,你可以說說看。”
我的手已經(jīng)揣進兜里,感受到刀子的冰冷,不卑不亢的,正好想著趁此機會,了解下情況,至于這個大猩猩想攔著我,恐怕他們幾個還沒這本事。
“煞筆,你是不是從沒離開那個乞丐窩?這么些天,還能不餓死你,你也真是夠能扛的。”大猩猩罵上癮了,朝我擺擺手,說是快滾,他懶得跟一個乞丐廢話。
“聽到?jīng)]有,還不快滾!”大耳垂吼了一聲,隨后跟身旁的另一個馬仔眨眼笑了笑,一臉的淫邪,忽視了我的存在說道,“那幾個韓國妞不錯,嘿嘿,吉姆他們玩完了,過幾天,就輪到咱兄弟幾個了。”
大耳垂張開手,作出抓球的猥瑣動作,隨后他跟大猩猩還有另一個馬仔,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我一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尼瑪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們說的韓國妞,其中一個是不是留著短發(fā),皮膚很白?”我極力控制著情緒,裝作是隨口一問。
大猩猩跟大耳垂這才發(fā)現(xiàn),我還在原地。
“尼瑪比的,還不滾,哪里來的多么多廢話?怎么地,是不是在乞丐窩里,想女人了?哈哈。”大耳垂吼了我一句,朝我走來,晃著拳頭,以為這能嚇住我。
我一聽,大抵是有了個判斷,沒在搭理這幾個煞筆,直接邁步,想穿過這片林子,自己想辦法找到導游,至于這幾個煞筆,有機會,我再收拾。
“尼瑪比的,當我的耳邊風啊!”
我沒走幾步,感覺到后頭有氣息逼近,當下腳尖一點,一個側旋踢,練了十幾年的跆拳道,我還是第一次使上全部的勁。
啪的一聲悶響,我聽到骨頭咔的一聲響,我的腳背有些發(fā)麻,人一落地,我已經(jīng)掏出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