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記缽缽雞的小攤位,本來就不大。
黃毛這么一吵鬧,頓時就引起其他吃客的注意。
“臥槽,我早就猜到,這兩個混子是故意來找茬了。哈哈,正好,能讓我在韓詩面前牛逼一回?。「鐜讉€,過去看看,要是真動起手,千萬別手軟!”張亮嘴角一咧,笑著說道。
張亮正琢磨著怎么引起韓詩的好感呢,沒想到,那兩個混子就整出霸王餐那么重的戲碼。
嘎嘎,要不要這么配合哦?
“哎呀,對不起,兩位小哥,咱家的孩子不會說話,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啊!這些打包串兒,就當大姐送給你們的,還請下次再光臨??!”
一看情形不妙,韓媽媽趕緊過來解圍。
晚上出來擺攤,最怕惹上這樣的小混子。
他們要是隔三差五的來攪合,那這小生意就甭想做下去了。
“你送給我們?臥槽,我還不稀得要了呢。哎呦,哎呦……我怎么突然間肚子疼了?”黃毛突然間變了臉色,捂著肚子說道。
“咦?讓你這么一說,我也跟著疼上了。我強烈懷疑,她們家是黑攤,沒有正經(jīng)營業(yè)執(zhí)照??!”紋身男補刀說道。
韓詩癟了癟嘴,氣的直想哭。
就算她社會閱歷淺,此時也能看得出來,這是兩個混子,在故意刁難她們呢。
在大排檔一條街里,出來擺攤的,有幾家是正式備案的?
要是城管一來,這條街至少空出一大半。
這——真是太欺負人了。
便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在韓詩身后驟然響起,把她驚的如小鹿一般嚇了一跳。
“臥槽尼大姥爺?shù)?mdash;—欺負到我們同學家了是不?也不問問,這家攤位是誰罩著的?”
張亮仗著些酒勁兒,聲音相當?shù)暮榱痢?/p>
他隨手一推,差點兒沒把韓媽媽推個跟頭,而后大咧咧站在黃毛兩人面前。
在張亮身后,高兵、李雪峰一米八幾的壯碩個頭,如同兩尊門神般分列左右。
“臥槽,你這滿臉毛的家伙,哪個褲襠松,把你漏出來了?”黃毛滿臉的不屑,瞪了張亮一眼問道。
張亮大怒,他最恨別人說他一臉毛了。
張亮也倒干脆,一咬牙,隨手抄起旁邊的小板凳,照著黃毛就砸了下去。
亮哥都動手了,那李雪峰和高兵倆還能閑著?
仗著身體優(yōu)勢,一陣拳腳,把黃毛和紋身男打得落荒而逃。
“你們給我等著——馬勒戈壁的。”黃毛罵罵咧咧,跑回去喊人了。
張亮鬧出的動靜很大,讓他這么一鬧騰,后來的兩桌客人也不敢繼續(xù)吃了,趕緊結(jié)了帳,匆忙離開了。
“這位同學,真是多謝你??!”韓媽媽陪著笑臉說道。
張亮心里相當?shù)牡靡?,覺得自己剛才還是蠻拉風的。
哈,社會混子又能怎么樣?還不是被自己嚇唬的屁滾尿流?
“阿姨,你不用客氣。我叫張亮,和韓詩同學都是一個學校的,幫個小忙是應(yīng)該的。”
“那個,韓詩同學,咱們互相留個電話吧,我家里在南都市各部門都能說得上話,往后要是再有麻煩,你直接跟我說就行。”張亮隨口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你個犟丫頭,還不趕緊謝謝人家張同學?要不是他,今晚說不定得怎么樣呢。”韓媽媽一聽張亮的背景,頓時眼前一亮,趕緊推了韓詩一把說道。
韓詩抿著小嘴,心說他有什么好?
他一頓拳腳算是過了癮,把黃毛他們打跑了,可吃飯錢找誰要去?
還有那兩桌吃客,也都讓他嚇跑了。
讓他這么一鬧,還少賺不少錢呢。
可媽媽發(fā)話了,韓詩也不敢不聽,只能不情不愿的道了聲謝。
“張同學,你們趕緊吃吧,我們就要收攤了。我看那兩個人好像不是善類,說不定等會兒會有更大麻煩呢。”韓媽媽經(jīng)驗老道,叮囑說道。
一聽這話,張亮就有些不樂意了。
“阿姨,剛才我不是都說了么?我家在白道上的關(guān)系很硬的,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混混,遇到像我這樣的,那都得繞道走。你放心,正常營業(yè),出任何事情,我都擔著。”張亮把胸脯拍的啪啪響。
“這樣啊,那行,阿姨就聽你的。等會兒我讓詩詩給你們多加些串,阿姨不收你們錢哈!”韓媽媽說道。
這也有考驗張亮的意思。
韓媽媽已經(jīng)計劃好了,要是張亮真有他說的那么牛哄,那往后就讓女兒多跟他接觸。
在南都市各級部門都有關(guān)系?那是什么概念?
這張亮家就是典型的樹大根深啊!
只要讓女兒抓牢了張亮,跟他處上對象,那往后一家不就飛黃騰達了么?
當然,要是張亮滿嘴跑火車,在胡吹亂白話,那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秦龍摸了摸下巴,心說有點意思。
這一世,韓詩家的小攤位,同樣遭到了混混的糾纏。
不過卻讓張亮給打發(fā)了,沒輪到自己動手。
也罷,只要韓詩一家平平安安就好,秦龍追求的只是結(jié)果。
“你們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丁晴站起身,向兩人告辭。
她一個女孩子,對打打殺殺的不敢興趣,生怕惹到麻煩。
金小鑫有些不好意思,“小龍,天都開始黑了,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那什么,等會兒我再來陪你哈!”
秦龍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么?
金小鑫二人剛走沒多久,大街上駛來一輛銀灰色面包車。
來到韓記缽缽雞攤位前,猛地一個急剎車。
車門拉開,十來個手拎鋼管的混子,不懷好意散開圈子,很快就把韓記缽缽雞給包圍了。
“就是那褪毛沒褪利索那個!讓我們兄弟倆挨了好一頓暴揍!”黃毛夾在中間,指了指張亮。
“還有那個小妞,她在旁邊煽風點火的,也壞的冒油!”紋身男誣陷韓詩說道。
韓詩緊緊攥著衣角,恨的不行,心說這是典型的血口噴人呀!
自己怎么就煽風點火了?
從始至終,都是在挨他們欺負呀!
“哦,那先揍那毛多的!等揍完他,咱們把這攤子砸了。不相干的吃貨,都特么趕緊給我滾,別等會揍到你身上,再哭爹喊娘??!”劉德水慢悠悠的說道。
劉德水算是蛋哥的貼身心腹,可要比這些常年在街頭打殺的小混混,地位高的太多。
所以蛋哥沒出馬,他就算這幫混混的老大。
“等等!”看到對方真要動手,張亮臉都嚇白了,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不?我是副市長張宗庭的兒子!”
“張宗庭?老子爆你后庭!馬勒戈壁,不管你是啥來歷,敢欺負我兄弟,就得付出代價。”劉德水甩了甩染白的披肩發(fā),一臉奸邪。
蛋哥背后的靠山,是呼延家族,就算把這些當官的得罪了,那還能怎么滴?
大不了給黃毛他倆一筆費用,讓他們跑路而已,都不算個事兒。
道上出來混,講究的就是個仗義。
這次要是不能替黃毛他們報仇,豈不是寒了兄弟們的心?
所以打人立威,才是最重要的。
“臥槽尼大姥爺——”
張亮當機立斷,趁著對方不注意,一拳砸在最近一名混混鼻子上,把他揍的鼻血長流。
隨后,張亮頭也不回、撒丫子就跑。
李雪峰和高兵只是愣了片刻,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亮哥這是玩了一手尿遁。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拼著后背挨了幾下鋼管,這兩人趕緊尾隨張亮,溜沒影兒了。
“行了,都特么別追了!”
看到這三個體育生,抻開鴕鳥腿、跑得比兔子還快,劉德水有些憋氣,趕緊把這些小弟喊了回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瑪?shù)?mdash;—這個小壞妞兒不是還在這兒么?來,先把這兒砸爛再說。”劉德水牛逼哄哄的揮了揮手,打算把氣撒在韓詩身上。
劉德水也是輕信了黃毛的話,真以為張亮跟這個韓記缽缽雞有啥關(guān)系呢。
既然起因在這家小攤上,那就趕緊拿這母女倆撒氣唄!
此時,韓媽媽嚇的,都快站不直了。
有心想要解釋兩句,嘴唇哆嗦的厲害,卻怎么都開不了腔。
韓詩也嚇夠嗆,不過仍倔犟的緊抿著嘴唇,恨恨盯著劉德水等人。
“喂,你過來!”
秦龍終于慢悠悠站起身,召狗似的、對著劉德水招了招手。
之前吵吵嚷嚷,都在針對張亮,所以秦龍懶得說話。
此時劉德水要砸韓媽媽的小攤,那秦龍可不能坐視不理了。
劉德水大怒,心說這特么是誰?。?/p>
活膩歪了吧?
劉德水從旁邊小弟手里搶過鋼管,朝著秦龍就走了過去。
“德……德水哥,你別沖動,他……他是秦龍!”這時,何寶庫實在忍不住了,趕緊沖了過來,攔住劉德水。
何寶庫還在上學,所以道上的事兒,他沒法參與。
不過眼下不能不管了。
要是真把秦龍得罪了,那受到連累的,可是自己的親哥哥?。?/p>
“秦龍?我秦特么……嘎?秦龍?”劉德水罵罵咧咧,正要沖過去。
突然間,他才反過味兒來。
秦龍?
那不是把蛋哥嚇的快尿褲子的那位大神?
仔細擦了擦眼睛。
臥槽——可不就是這個小眼鏡?
之前天色昏暗沒看仔細,這回看清之后,劉德水頓時嚇得一抖,前列腺都快被嚇后面去了。
“尼瑪,誰也別攔著老子,今天,我就是要來伸張正義來了!”
劉德水去勢不停,手中的鋼管卻是猛地一掉頭,朝著黃毛腦袋上就砸了過去。
梆——
這下,全場都傻了。
黃毛腦袋里嗡嗡響,摸了摸臉頰上來下來的鮮血,一臉的懵逼。
跟來的混混們都搞不清楚,為啥劉德水會對自家兄弟痛下下手。
韓媽媽和韓詩,像是塑雕一般愣在那里。
只有秦龍笑瞇瞇手插著兜,一手指著劉德水。
“表現(xiàn)不錯!來,繼續(xù)!”秦龍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