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體型上來看的話,柳蘇不是那種皮包骨頭的骨感美,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的,但不會有一絲多余的贅肉,剛剛好的程度,至少,我背著一點兒都不覺得重。
此時她正枕在我的右肩上輕輕地喘息,一只手則耷拉在我的左肩,我扭頭看了看她,她的嘴角邊掛著一絲甜美的笑容,很安詳,很安分,和剛剛被街頭社會青年調(diào)戲時那種本能的反抗和抵觸表現(xiàn)截然不同。
她已經(jīng)睡著了,精致的鼻子一吸一吸的輕聲喘息,吹氣在我的耳朵,這本該讓單身十六年處男身份的我會有些什么怪異情緒產(chǎn)生的,可是,并沒有,我有的只是心疼和深深的自責(zé)!
這還是我認識的乖乖女柳蘇么?明明第二天還要上學(xué)的,明明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女孩子,可竟然會跑到哪個連我都不知道的酒吧里去喝酒買醉?還差點被一群社會青年給調(diào)戲甚至有可能給糟蹋!
但一想到她會這么做的原因,我心里莫名的就是一揪。
我能指責(zé)她什么?要不是我之前對待她選擇了一種過激的處理方式,她絕對不會這樣的!
但我會那么做也是想要保護她,可我怎么都不會想到的是,柳蘇的倔強以及肆意的放縱情感會到這種地步,簡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物極必反么?
整個送她回家的路上,我都在不斷思索我以后該怎么處理和柳蘇的相處模式,但越這么想,我就愈發(fā)覺得我自己似乎也生病了,還病得不輕,要不然為什么我滿腦子都是在想柳蘇?
一路背著她,好不容易,我到了柳蘇家的小區(qū)門口,開了門坐上電梯抵達八層后,我摁了摁門鈴。
門幾乎是被秒開的,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鏡,上下左右地打量著我和我背上的柳蘇,我心想,柳蘇的爸爸長得又帥又高,很男神啊。
不過,下一秒,我明顯地就感受到從對方表情里傳達出的敵意。
“你是誰?快把我女兒放下!”柳蘇爸冷冷地說。
我咧了咧嘴沒說話,不過我還是照辦了,把柳蘇交到她爸手里后,我就說,“叔叔,我先回去了。”
他沒搭理我,而是把柳蘇抱進房間后,用腳直接把門給‘砰’的一聲帶上了。
柳蘇她爸對我的態(tài)度很惡劣,不過我也不會太在意,不管怎么說,他女兒遲遲沒回家,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不過,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柳蘇她爸竟然找到學(xué)校來了!
第二天的第二堂課間休息,我特么的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呢,然后就被一個同班同學(xué)給推搡了一下,說是讓我去辦公室。
我原本以為是班主任徐子謙又要找我茬了,可到了辦公室里我才發(fā)現(xiàn)了不是這么回事兒,因為我看到柳蘇她爸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和徐子謙說些什么,看到我來了就指著我對徐子謙說,“就是這個壞孩子昨天把我女兒拖到凌晨十二點過了才回家!而且,我女兒從來不喝酒的,就他,肯定是他!特地灌醉我女兒!很顯然,他的目的不單純,肯定對我女兒有什么齷齪的想法!”
我一聽就郁悶無比,這怎么就成我灌醉柳蘇了?分明是她自己喝醉了好嗎!還什么齷齪的想法?我呸!要是我有齷齪的想法,我還這么老實的把柳蘇送回家?
這時,我只看到徐子謙雙手交叉地握著,頻頻點頭,然后沖我叫道,“林陽,給我過來!”
我無可奈何地走近了這兩個男人后,徐子謙又開口問,“柳蘇的爸爸說的事實嗎?你昨天晚上是教唆柳蘇去喝酒了嗎?”
說實話,我一聽到‘教唆’兩個字,心里莫名覺得很不爽,不過我很快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我如實把昨晚柳蘇獨自一人買醉喝酒并被幾個小混混欺負的事情給說出來的話,說不定會對柳蘇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不過我要是不說的話,這個事情就更解釋不清楚了,不光在徐子謙和柳蘇她爸面前的印象不好,指不準被同學(xué)們知道了也是會把我當成什么十惡不赦的壞家伙了。
但是,猶豫再三,我還是說,“就當是我教唆的吧。”
徐子謙一聽就不樂意了,沖我喝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就當是’???你這是表達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嗎?”
我撇了撇嘴,說:“沒錯,昨天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所以才帶上柳蘇喝酒解悶的。”
反正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好家伙,更沒給同學(xué)和老師留下什么好的印象,死豬不怕開水燙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了,所以我也就不在乎多添這么一筆劣跡了。
而柳蘇則不同,本來學(xué)習(xí)成績就很好的她,要是因為這種事情而受到影響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這個黑鍋,我背了!
只是我這話一出口,柳蘇她爸竟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后就朝我臉上甩了一個大耳刮子,那力氣之大,直接就把我抽得跌倒在地上。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耳光,讓我有些發(fā)蒙,但我卻看到柳蘇她爸立馬就沖向了我,雙手同時拽著我的衣領(lǐng)子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兇狠地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小九九,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就你這副尊容,還想對我女兒有什么企圖?呵!打小我就以最嚴格的方式培養(yǎng)我女兒,我傾盡心力,就是要把她培養(yǎng)成人中龍鳳的,怎么會給你這種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的家伙給糟蹋?”
“柳蘇的父親,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用不著動手動腳的!”
徐子謙說是這么說,可除了言語上的制止外,我卻沒看到他有半點行為上的動作,或許是因為此時柳蘇她爸的表情太過猙獰讓徐子謙有些害怕了吧,反正徐子謙就是不敢上來制止,縮在一旁。
說實話,被柳蘇她爸這樣的羞辱,已經(jīng)讓我心中的怒火‘蹭’地冒出了頭,就只差一個爆發(fā)點,我就會瞬間被點燃火藥芯子,然后‘轟’的就爆炸了。
欺負人也不帶這么欺負的??!揍我我也就認了,可他媽的他竟然瞧不起我,鄙視我,這我就不能忍了!
但是,我還能怎么辦呢?畢竟他是柳蘇的爸爸,雖然這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但我不知怎的,拳頭早就握緊了,可就是沒法出手揍他。
而這時,柳蘇她爸又說,“這件事情很嚴重,徐老師你要是給不了一個合理的處理方式,那我就去找校領(lǐng)導(dǎo),要是還不能給我一個說法,我就跟你們學(xué)校沒完!”
徐子謙一聽,就尷尬地說,“這、這個要怎么處理???不就是喝了點酒嗎?也沒發(fā)生什么實質(zhì)性的大問題。當然,喝酒這個肯定是不對的,這樣吧,我讓林陽寫份檢查,你看行么,柳蘇的父親?”
“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柳蘇爸撇看著他。
徐子謙推了推眼鏡兒,弱弱地問,“那還能怎么處理?這事情又不是特別的嚴重,難不成要林陽退學(xué)?”
“呵呵!”柳蘇爸冷笑了兩聲,然后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徐子謙一眼,說,“這人的秉性和劣根性就擺在那,有一句俗語沒聽過么?狗改不了吃屎!像他這樣的學(xué)生,日后就是社會的毒瘤!保證書?呵呵,不就是一張紙么?有什么用?要是我女兒到時候吃虧了,誰來負責(zé)?你?還是校長?”
“這……”
說實話,在聽到柳蘇爸這么說話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然后我瞬間就拍掉了他的手,然后語氣很沖地說,“我說你有完沒完了?不就喝了個酒,怎么了?我是社會的毒瘤?你憑什么自以為是的認定?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
“我、我……你、你……”
柳蘇爸還在指著我鼻子氣得說話結(jié)巴的時候,我就連忙打斷了他,并繼續(xù)吼他,“我不管你成年人還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你疼愛女兒到近乎瘋狂的地步,我也不說什么,也沒必要發(fā)表什么言論,但是我和你沒有半點的瓜葛,你憑什么來管我?還想讓我退學(xué)?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你不是醫(yī)生么?醫(yī)生都你這副德行?對待人最基本的寬容呢?你有嗎!”
我正氣得不行,柳蘇她爸也正想繼續(xù)說我些什么,這個時候,卻看到教師辦公室門口,柳蘇跑了進來,然后撇了我一眼就從我身邊越過,接著便直接挽起她老爸的胳膊,并急急地一邊往外拖,一邊求道,“爸,你別鬧了好嘛?昨天的事情,等到時候我回去了和你好好說,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好嘛?”
柳蘇她爸還是氣得不行,但女兒的話明顯等于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然后他就順勢沖我甩下最后一句話,“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后離我的女兒遠點!我不想再看到你和她有任何瓜葛!聽見了沒?”
說實話,要擱其他人這么羞辱我和指責(zé)我,別說開罵了,說不定我早就動手打人了,以我的脾氣性格,我才不會管他媽的誰誰誰呢,就哪怕擱校長來了沖我說這番羞辱的話,我都開揍了。
‘滾吧你’這三個字兒我沒說出口,我克制住了,然后我沒說話,而是看著柳蘇和她爸兩個人出了辦公室。
我心里那叫一個氣啊,本來這事兒沒那么復(fù)雜的,可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背黑鍋不背黑鍋的問題了,而是上升到我的人格尊嚴被踐踏的嚴重程度。
而這個時候,我邊上的桌子上忽然就‘砰’的被拍了一下,我扭頭一看,就看到徐子謙擺著一張臭臉,然后對我說,“學(xué)習(xí)不好好學(xué)習(xí),成天就知道搞事兒!我跟你說,你這件事情要是不能給柳蘇她爸一個合理的解釋,呵呵,我只能把你小姨給喊來了!”
我很不削地看著徐子謙這孫子,心想,剛咋不見你這么鋼呢?現(xiàn)在來欺軟怕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