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人,都因?yàn)殛戝返倪@句話驚呆了,段翔呆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你特么居然敢罵我?”
田琛額頭也冒冷汗,他知道陸宸的能力,可是這段家在省內(nèi)頗有實(shí)力,這次把觸角伸到這里,恐怕也是段氏家族的意思。
這也是田琛不敢撕破臉皮的原因所在,畢竟,自己只是一番小勢力,上億的資產(chǎn),在段家的眼里,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而段家對金煌的野心,也只是試水,有些時候,陰溝里翻船是常事,金煌的事情,也是他們對這一地區(qū)的試探。
結(jié)果突然冒出來的陸宸,竟然如此的囂張,這讓段翔實(shí)在忍不住了,隨手抄起一個啤酒瓶子,掄起來就往陸宸頭上砸。
桂生瞪起眼睛,就要上前阻攔,陸宸卻并起兩根手指,阻止了他。
眼看著啤酒瓶到了頭頂,陸宸這才將手指往上一揮,都幾乎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那半截瓶子就“呯”的一聲落在桌子上,滾了幾下,滾落在地,摔得粉碎。
柳千條驟然色變,如果陸宸哪怕是用腦袋扛住了這一下,他也不會驚訝的,可是近乎無聲無聲地用手指削斷酒瓶,這是什么樣的修為?
反正,擅長手上功夫的他是做不到的。
段翔手里拿著半截瓶子,呆立在當(dāng)場,他的確是個公子哥,但是他不傻,就算沒有見識過這種功夫,可他知道,這特么的絕不是特效,絕不是!
陸宸把手指拿到眼前,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又吹了吹:“怎么樣?現(xiàn)在,你們怕不怕我?”
段翔真的是怕了,素來他就是欺負(fù)人的,可是有一樣,他只欺負(fù)能欺負(fù)的,好欺負(fù)的,還特別有快感。
要是遇到難欺負(fù)的,欺負(fù)不了的,那就得柳千條出馬了,這柳千條,其實(shí)是段家供奉的高手,不過這幾年,讓段翔給弄成保鏢了。
段翔這一次讓陸宸嚇得太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好一陣子,段翔才帶著哭音:“柳叔——”
柳千條面色凝重,段翔看出來的,他自然也能看出來,段翔看不出的,作為一個高手,他也能看出來。
陸宸這是在示威啊,而且,這是非常有力的一個示威,因?yàn)檫@樣子,別說他,就算是功力比他高上許多的那位兄弟柳千葉,也是做不到的。
奪命柳家的名聲就是靠著手上的功夫換來的,可是人家一出手,就是讓你絕望。
就好像你努力把百米跑進(jìn)了九秒,抬頭一看,人家在終點(diǎn)線上站著呢。
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差距,往往會讓人滋生出一種絕望的情緒。
段翔還不算,因?yàn)樗€有一絲希望,寄托在柳千條的身上。
可是柳千條的一顆心早就沉入了黑暗的湖底。
柳千條的臉上掠過一絲苦澀,舉手抱拳:“柳千條請教!”
陸宸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忽而明了:“也好,讓你回去有個交代。”
柳千條沒有作聲,左手虛晃,右手呈鷹爪之勢,挾著風(fēng)聲,直奔陸宸的面門。
這下出手,就看出柳千條的忌憚來了,他以分筋手著稱,從來與人交手,一出手便是拿人關(guān)節(jié),只要拿住,手上勁道一發(fā),對方非傷及殘,所以在江湖上頗有些惡名。
出手拿人面門,氣勢先輸了半籌。
這些,也就桂生大概看出一點(diǎn)半點(diǎn),其他人只看到柳千條出手兇猛,直擊要害。
陸宸卻是心知肚明,可是也有些為難,不給柳千條的顏色看看,恐怕后面還要生出事情來;如果傷得太重,難免結(jié)下冤仇。
主要是自己還在上學(xué),不勝其擾。
這樣想著,陸宸的手斜斜挑起,直戳柳千條的掌心。
武學(xué)上有云:“寧挨十拳,不挨一掌;寧挨十掌,不挨一指。”
柳千條也是一代高手,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鷹爪翻轉(zhuǎn),叼向陸宸的手腕。
陸宸隨機(jī)應(yīng)變,手指如影隨形,還是戳向柳千條的勞宮穴。
一開始柳千條還能及時變換,與陸宸有來有往,后來卻逐漸跟不上節(jié)奏,最后竟然變成了陸宸指影變幻,指指戳向他的掌心,而柳千條則只剩下了一個躲字。
可是躲了半天,累得柳千條汗流浹背,也沒有躲開。
柳千條自然知道,以陸宸指上的功夫,只要捎上一點(diǎn),足以廢了自己這幾十年的手上功夫,是以才苦苦支撐。
陸宸則是神情淡然,已然連看都不看,仿佛盲打一般,柳千條的一只手竟然脫不開他手指的范圍。
一旁的桂生看得是眉飛色舞,如醉如癡,這種高手之間的過招,對他而言也是難得的機(jī)會。
田琛傻傻地看著,他之所以想要依靠陸宸,的確是因?yàn)樽约捍虿贿^。連桂生也打不過的人,服個軟也沒什么。
可是田琛畢竟不是習(xí)武之人,對于功夫沒有什么概念,基本上就是厲害,很厲害十分厲害。
桂生在他的眼里,算是十分厲害了。
可是很厲害的桂生,遇到了柳千條,沒幾下就讓人卸掉了胳膊。
這讓田琛覺得,陸宸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因?yàn)殛戝穼ι瞎鹕臅r候,并沒有顯示如何的兇殘,只是奪下了桂生的烏金槍。
可是,當(dāng)柳千條對上陸宸的時候,田琛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陸宸似乎深不見底。
對陸宸而言,桂生和柳千條似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意味著,陸宸要遠(yuǎn)遠(yuǎn)高于柳千條。
而柳千條是省城段家的供奉級別的高手,這類家族的選擇,大致也可以體現(xiàn)高手的層次。
由此推導(dǎo)一下,陸宸又得是什么級別的高手?
田琛在此刻下定了決心: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抱上陸宸這條粗腿。
陸宸自然不知道田琛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神靈來看待了。
柳千條越打越是心驚,最終無奈收手,陸宸的手指卻仍然對著他的掌心。
柳千條頹然道:“我輸了。”
陸宸點(diǎn)頭:“顯而易見。”
柳千條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呆若木雞的段翔,嘆息一聲:“少主,老朽已經(jīng)盡力了。”
段翔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出來來,柳千條無奈:“少俠,老朽托大了,這次段家冒昧了,還請少俠原諒!”
陸宸慢悠悠看了失語的段翔一眼:“就這樣的少主,你也愿意繼續(xù)追隨?”
柳千條欲言又止,最終嘆氣不語。
陸宸倒是沒有收服柳千條的心思,不過,既然有心來吞并金煌,總得帶幾棵刺回去才好。
“好了,剩下的事情,田琛你處理吧,相信段家會和你達(dá)成愉快的協(xié)議的!”
說著,起身往外走。
桂生抱拳肅立:“恭送少主。”
陸宸腳步一頓,揮揮手,走出了金煌。
至于田琛和段翔會達(dá)成什么樣的協(xié)議,陸宸不會去管,這些小事情,還不在他的考慮之列,區(qū)區(qū)一個金煌而已。
出了門口,迎面站定一人。黑衣黑褲黑鞋,背后背著一把狹長的長刀,正是歐陽逍。
歐陽逍一見陸宸出來,屈膝跪倒:“主人!”
這一下陸宸可是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也難怪陸宸生氣,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幕降臨,可是街上人來人往,這歐陽逍一跪,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雖然因?yàn)闅W陽逍背著把刀,路人不敢太過接近,可是也圍成了一個圈子。
陸宸見事不好,一把拎起歐陽逍,腳尖點(diǎn)地,躥上屋頂,一溜煙兒跑掉了。
因?yàn)殛戝穭幼魈?,路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拿出手機(jī)的也不過拍了個背影而已。
陸宸一路狂奔,來到了公園,直接飛上大石,一把把歐陽逍扔在地上:“你想做什么?”
歐陽逍被扔在地上,卻依然翻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好:“主人讓他們放了我,然后讓我來找你,我就來了!”
陸宸聽了這話,哭笑不得:“我那是憐惜你一身功夫,不希望你身陷囹圄,更何況我也沒有把握,就是那么一說,你可不要理解錯了!”
歐陽逍一顆頭磕在地上,陸宸連忙閃躲。
歐陽逍抬起頭:“主人有所不知,我歐陽逍自從傳承逍遙煙,就以找到回魂丹為己任,這么多年來,就在此刻最為接近,甚至,連我的老父親也被我連累,如果不是主人出言相救,老父親恐怕終生難見天日,容歐陽逍拜謝!”
說著,歐陽逍又是一個頭磕在地上。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陸宸暗自點(diǎn)頭。
“那你想如何,你功夫不錯,又是七大毒之一,逍遙煙的傳承人,如果只是想著謀生,大可不必在我的身邊,我可以告訴你,在我的身邊,可能比你之前的生活還要危險的多!”
陸宸說的是實(shí)話,本來他輪回重生,只要潛心修煉,盡管必定十分艱辛,也將會一步步回到巔峰。
而在回到巔峰之前,也不會與這個世界的國家機(jī)器發(fā)生本質(zhì)的沖突,但是,歐陽逍段飛桂生和柳千條的出現(xiàn),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一群武者。
或許,一般的人,一輩子也未必能夠見到這樣的高手,或許,有人會懷疑他們的存在。
但是,陸宸清晰地知道,他們實(shí)實(shí)在在地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