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文從來沒有把凌風當回事過,甚至后來知道趙二爺認識凌風時他也不以為然。凌風雖然在漢東的地下世界吃得開,卻還沒強大到讓他仰視的地步。
痞子就是痞子,在這個國家,痞子混得再也斗不過官。
可自從知道凌風認識徐耀之后,他的想法就發(fā)生了變化,凌風在他眼中開始變得神秘,讓他不得不正視。
王子文絕對不是一個蠢材,反而比較聰明,他從小到大就很少給父親惹事,甚至能在短短一年多時間把叔叔的公司打理得有聲有色。
心中念頭一轉(zhuǎn),他微笑著朝凌風走過去,和氣地道:“凌風,今天我沾了你的光,改天一定回請你。同時恭喜你能找到蘇小姐這種絕頂大美人,真讓我們這些老同學羨慕。”
張均和陳富生之間,其實并沒有發(fā)生過實質(zhì)性的沖突,更沒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他們只是彼此看對方不順眼而已。所以此時陳富生明智地對其表達出和解的意愿。
凌風并不喜歡王子文其人,而且因為吳藝涵的關(guān)系也不想與他有什么交集,所以此時不冷不熱地道:“好說。”
兩人輕輕碰了一杯,然后各自走開,誰都沒再多說一句話。即使不做敵人,他們兩人也無可能成為朋友。
鄭飛笑呵呵地走過來,拍著凌風的肩膀道:“凌風,你行??!連趙二爺都認識,你沒看同學看你的眼神都變了,他們現(xiàn)在可都非常怯你。”
凌風淡淡道:“我與趙震只是初次見面,談不上熟。”
鄭飛“嘿嘿”一笑:“不管熟不熟,總之狠狠打了李莎莎那賤人的臉,讓人心情大爽。”然后又道,“對了,凌風,胡俊和那個叫白炎的王八沒臉待下去,已經(jīng)提前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凌風沒說什么,他不想在這件事上發(fā)表意見。
提到白炎,他此時已和吳藝涵坐在車上,心情絲毫沒有因為凌風的翻盤而低落。倒是坐在一旁的胡俊嘆了口氣,道:“白炎,你今天的做法,我很不理解。”
白炎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道:“俊俊,我今天只不過想給王子文留下印象而已,這點已經(jīng)做到了。至于那個凌風,他只是一個低層的小人物,即使認識趙震也是小人物,對于這類人,我根本沒必要留有余地。”
胡俊微微皺眉,道:“炎,我知道你一直努力想要成功,可也不必這樣急功近利啊,我們慢慢來不行嗎?”
白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道:“對我來說,有車有房有幾百萬存款算不得什么成就,只有沒出息的人才會止步于此??】?,你看好了,我會做出一番大事業(yè)出來,成為人上人!”
胡俊低下頭,不再說什么。她的性格一向逆來順受,既然白炎決定了人生方向,那么她只能選擇支持,哪怕內(nèi)心并不認同他的做法。
后半段同學聚會進行得波瀾不驚,雖說有人在攀比收入和女人顯得俗了點,但總體來說比較圓滿,老同學們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回憶當初的校園時光,頗讓人感懷。
期間蘇清雅始終陪在凌風身邊,巧笑倩兮,羨煞旁人,讓他狠狠虛榮了一把。
聚會結(jié)束,二人攜手走出酒店,坐上蘇清雅駕馭的車子。
而那部贏了王子文的豪車,凌風找人直接開到了漢東市人民醫(yī)院。
蘇清雅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被凌風給打敗了!
從前天和凌風初次見面,到現(xiàn)在也僅僅只有兩天而已,但就在這短暫的兩天時間里,凌風這個人就一直在她心頭晃悠。
他有渣男的一面,好色,邋遢,粗魯,臉皮厚,自戀狂……但另一面卻又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柳下惠。
兩人每一次交鋒,她都會被凌風反駁的無言以對。
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每當她準備蓄力發(fā)起反擊時,凌風就會轉(zhuǎn)移話題,讓她的反擊落空。
“這家伙,實在是太壞了。”
蘇清雅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無力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就重新啟動了車。
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奧迪A9剛拐出停車場,不遠處一個染著一頭黃發(fā)的青年就十分慌忙地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興奮又緊張地向另外那頭匯報起來。
“高……高姐,好消息。我碰到凌風了……”
“是嗎?太棒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回頭給你小子記一功。你在哪里碰到他?”
“就在玄機大廈,他身邊……”
“好。你現(xiàn)在立刻跟上他,千萬注意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也不要輕舉妄動,弄清楚他住哪里就成。”
“哦,好的,我明白。”
黃發(fā)青年掛斷電話后,立刻就上了旁邊的銀白面包車,快速駛出停車場,追向蘇清雅的奧迪A9。
電話那頭的,豁然就是夜色女人香夜總會的總經(jīng)理高小琴。
而打電話給高小琴匯報的黃發(fā)青年,正是她手底下的小弟,也是夜色女人香的服務(wù)生,楊小剛。
昨晚得知大姐頭柳飛燕在凌風手上吃了虧,高小琴心中萬分驚訝,但隨后柳飛燕給她下達命令,要她在三天之內(nèi)找到凌風,她就開始頭疼起來。
接到柳飛燕的命令后,高小琴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就廣布人手,吩咐手底下的小弟們?nèi)ふ伊栾L。
找了一整天都沒有一絲眉目,差點沒把她給急死。
眼下,楊小剛居然幸運的碰到凌風,這對正急得焦頭爛額的高小琴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的及時雨。
這運氣,實在好的沒法說。
結(jié)束和楊小剛的通話,高小琴氣兒都不喘一口,立刻就撥通了大姐頭邢柳飛燕的電話,向柳飛燕作了匯報。
柳飛燕接到她的匯報,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做得好。等有了結(jié)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匯報完之后,高小琴這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輕拍著胸前波濤洶涌的傲人本錢,喃喃道:“萬幸,總算是找到人了。這堂主的位子看樣子是能保住了。”
……
擁擠的車流中,蘇清雅安靜地開著車。
坐在副駕駛座的凌風,也出奇的沉默,安然自若。
安靜許久,蘇清雅終于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夫妻了,我都還不知道你以前做什么工作?和你師父一樣,行醫(yī)嗎?”
“你不會有興趣知道的,而且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凌風嘴角微微一勾,賣了個關(guān)子。
蘇清雅卻也不惱,笑著反駁道:“你都還沒說呢,又怎么肯定我不會相信?還是說,你怕我知道你以前的事?”
凌風居然沒有否認,點點頭道:“我確實怕你知道,怕你知道后會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
“難道你以前做的是殺人放火的事?”
“你猜對了。我以前就專門做這些事,什么殺人放火,走私,推女孩進火坑,拐賣小孩……只要是賺錢的,我都干。”
“我不信。壞人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做了壞事。”蘇清雅不由失笑起來,整個人笑得前俯后仰。
凌風見她笑得夸張,忙出聲提醒道:“拜托,你笑歸笑,但也要注意看路。我可不想登上明天早報的頭條:伊人總裁夜會猛男,車中狂歡雙雙葬身!”
“你放心吧。我可是十多年的駕駛經(jīng)驗,不會有事。”蘇清雅嘴上說著不在意,卻還是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善泳者溺于水……”凌風反駁的話只說了一半,忽然掃了眼觀后鏡,皺了皺眉,自言自語的低聲道:“真是沒想到。老子居然這么受歡迎,走到哪里都有人粘著,連這些不入流的阿貓阿狗都敢來粘我,尋我的晦氣?”
凌風聲音非常小,蘇清雅一個字也沒聽道,心中不由有些好奇,忍不住的追問起來:“你在嘀咕什么?”
“沒什么,有點小事要處理。”凌風搖了搖頭,左右環(huán)顧了下,抬手朝前面不遠處一指,道:“前面路邊停一下。”
“哦,好。”凌若曦也沒有多問,就照著凌風的吩咐,向路邊靠去。
“嗤!”
一聲輕響,奧迪A9剎車,緩緩??吭诼愤?。
“嗤!”
又是一聲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銀色面包車跟著剎車,緩緩靠邊,不遠不近的綴在十多米外。
“咔!”
奧迪A9剛停穩(wěn),凌風就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來到后面的銀色面包車駕駛座門旁。
“咔嚓!”
面包車里的楊小剛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發(fā)現(xiàn)車門被凌風一把從外面給拽開。
可憐的門鎖,直接被凌風的巨力給崩壞。
楊小剛完全被凌風的實力給震懾住,嚇了一大跳,身體忍不住往后一縮,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要……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說我要干什么?”凌風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目光陰冷地盯著楊曉迪,道:“自我從玄機大廈出來之后,你就一直跟著我的車,就你這點破跟蹤水平,真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嗎?”
楊小剛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腦中靈光一閃,強辯道:“誰說我跟蹤你了?我只是……只是巧合跟你同路而已……”
“巧合同路?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覺得,非常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后悔兩個字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