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嚇的夠嗆,一看她沖我來了,頓時大叫一聲扭頭就跑,二牛家的院子不算大,剛才進來的時候被二牛賤爪子把大門插上了,想要跑出去就必須翻過柵欄,我沒有那種梯云縱的本事,幾乎沒跑出去幾步,立馬就被追上了。
一雙手從后面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撲倒在地。
我嚇得瘋了一樣的掙扎著,卻無濟于事,她的手非常的冰涼,和正常人的不一樣,像是一塊寒冰一般,冷的刺骨,而且力氣大的驚人,卡主我的脖子的瞬間,我立馬就喘不過來氣了。
旁邊似乎有人在叫嚷著什么,我覺得眼前人影綽綽,那幾個大漢似乎圍了過來,想要拉開二牛的媳婦,可是死活就是拉不開,我很快就被掐的眼前模糊了起來,恍惚間似乎聽到爺爺喊了一句什么,眼前的人影不見了,接著突然就感覺到臉上傳來了一種毛茸茸的觸感,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吱~!”的叫了一聲,竟然是一個通體漆黑的大老鼠。
我看到它的瞬間,它突然踩著我的臉就爬上了我的身后,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兒,突然就聽到二牛的媳婦尖叫了一聲,猛的松開了我。
一邊大叫一邊在自己的身上拍打了起來,嘴里還大罵著我爺爺,我一邊咳嗽一邊扭頭看過去,立馬就看到了讓我震驚的一幕。
爺爺單膝跪在不遠處,額頭早已見汗,而他的身前全是一只又一只黑色的大老鼠,而且還在增加著,我順著源頭看過去,立馬就發(fā)現(xiàn),它們竟然是從爺爺?shù)漠嫲謇锾鰜淼?,像是泉眼噴涌一樣,大量的黑色老鼠冒出來,隨著數(shù)量越來越多,鋪天蓋地的向著二牛的媳婦沖了過去,爭相呼應(yīng)如同浪潮一般瞬間將二牛的媳婦卷了進去。
就聽得到二牛的媳婦慘叫連連,在黑壓壓的鼠群之中哀嚎著,我看的一陣頭皮發(fā)麻,突然就看到二牛媳婦仰天尖嚎一聲,聲音凄厲,響徹云霄,幾乎是同,爺爺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猛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幾乎就是爺爺吐血的瞬間,那些圍攻二牛媳婦的老鼠,突然化成了道道黑煙消失的一干二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而二牛的媳婦也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因為離得近,我發(fā)現(xiàn),二牛媳婦雖然剛才被老鼠群圍攻,但是身上卻并沒有受傷流血,我立馬起身想要去扶爺爺,沒想到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陰森的冷笑……
感覺身子一寒,就失去了知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爺爺正跪在我面前,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恐怖,似乎突然之間蒼老了十多歲一樣,頭發(fā)幾乎掉光,胸襟之上殷紅點點,整個人形同枯槁。
見我清醒,他對我慘笑了一下,說了句什么,就倒下了。
事情就這樣在我不明不白的時候結(jié)束了,那天之后,我和爺爺同時大病一場,而爺爺也差點因為這件事死掉。
回去后,我就問爺爺,為什么之前不愿意去,后來又去了,爺爺就給我說了一下關(guān)于我們顧家的事情。
我們顧家說起來算是靈畫師一脈的旁支,真正的本家姓墨,是最純正的靈畫師,而祖上有規(guī)矩,分家之人必須聽候本家之人的調(diào)遣,民國的時候,社會動蕩不安,就脫離了本家,雖然早已脫離本家,但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還是不能破的,這個銅錢對別人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我顧家之人,被稱之為“詔令錢”見到此錢,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答應(yīng)。
我就說,干嘛這么傻,難道要命也給他們?爺爺就不再說多,只說我還小,有些事還不懂。
我又想起了之前爺爺弄出來的那些老鼠,就問是怎么回事兒,看起來相當?shù)呐1瓢?,爺爺說那是顧家的秘術(shù),他掌握的雖然不多,但是也稍有小成,這種秘術(shù)叫做——請靈現(xiàn)身,也叫現(xiàn)靈術(shù),靠的是將附近的孤魂野鬼請進畫里,以畫中的形態(tài)現(xiàn)身,幫助自己,陰氣越重之人,越是能請到厲害的靈。
我央求爺爺教我,但是他死活不同意,說我是劍金鋒命,天生的陽命,命硬的很,這種秘術(shù)說起來算得上是詭道,像我這種條件,自身陰力不足,要是請靈,基本上就是拿壽命來抵,不劃算。
兩年前,爺爺終究是沒有挺過八十四歲的那道坎兒,就這樣去了,我整理爺爺?shù)倪z物后也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偷偷的學了一段時間,卻從未成功,之后也就放棄了這種牛逼的絕活。
原以為事情到此結(jié)束,沒想到,十年之后,我再次見到了這種銅錢。
收回思緒,我看了看眼前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有些發(fā)福,穿著上一看就挺有錢,光是一件花花公子的春秋印花襯衫就足以說明一切,我記得要四千多塊,都趕上我的手機貴了。
他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細汗,看起來相當?shù)木o張和急迫。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你想要什么?”我沉默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按規(guī)矩辦事兒,爺爺當年也有拒絕的權(quán)利,但是他沒有這么做,他一直強調(diào)家族規(guī)矩,在嘴上掛了幾十年,如果到我這里破了,我覺得以后死了沒臉見他,所以,我想了想,心里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那中年人見我開口,立馬急切道:“小師傅,不瞞你說,我也是實在沒招了,我迫切的需要一副能夠鎮(zhèn)宅驅(qū)邪的畫,聽說顧老爺子很厲害,所以,我特意的來求上一副,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汪國峰,搞建材批發(fā)生意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這東西是從哪來的?”我沖他晃了晃手中的銅錢,對于本家一脈的人,我還真有些好奇,如果他們想要幫忙,為什么一定要找我們呢?而且還是這種平凡的小事,這種銅錢聽爺爺說一共只有十三枚,用一次少一次,等到全部落到了分家的手中,分家就再也不受本家的約束了。
“是一個女人給我的,我不認識她,但是這女人很厲害,一眼就看出了我家中有事,所以我才找到了這里來,小師傅,你看……可不可以給我一副畫?多少錢都可以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嘆了口氣,認真道:“我爺爺兩年前就死了,他的畫你求不到了,但是你別急,我給你畫也是一樣,但是我要知道你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好根據(jù)情況來判斷給你畫什么。”
汪國峰原本還有些猶豫,聽到我這么說,似乎也是真的沒有招了,秉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的想法,把他的事情給我說了一遍。
汪國峰不是本地人,幾年前在相鄰的市娶了個漂亮媳婦,從此扎根在這邊,前些日子,在市周邊買了塊地,打算搞建材存貨,事情也就是從這里發(fā)生的。
那塊地在市區(qū)周邊的道外區(qū),在我們鎮(zhèn)子和市區(qū)中臨地段,有點偏荒,從以前開始就傳的挺邪門,周邊的一些老住戶都說那里鬧鬼。
早年間的時候,是個煙草廠,當時老板為了賺錢,黑了心的忽悠周邊的農(nóng)民種煙草,說得天花亂墜,什么領(lǐng)著農(nóng)民致富、種煙草比種糧食好之類的話,后來農(nóng)民們都開始種植,一來二去就到了收購的時候,沒想到一收購,農(nóng)民們才發(fā)現(xiàn)收購價格不及付出成本的十分之一,但不賣給煙草公司又沒別的地方收,鄉(xiāng)下人以種地為生,全家人整年都指望這份收入過活,不料比預(yù)期的價格差了十倍,心眼窄的,想不開,就在煙草廠門前上吊死了。
那幾年為此而死的人著實不少,從那之后,就有有傳言說那個地方有吊死鬼,吊死鬼要拿替身,之后也經(jīng)常會死人,那家煙草廠也越來越不順利,沒有幾年的光景就倒閉了,聽說當初的那個老板,最后也在煙草廠上吊了,以訛傳訛,怎么邪乎怎么說。
再后來那家煙草廠就荒廢閑置了,因為東不靠市,西不靠鎮(zhèn),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人把那處地方清了重建,期間也曾幾次易主,都說邪性的厲害,總有怪事發(fā)生,汪國峰是生意人,他不信這個,收的時候,價格低的要命,他一看這是個好地方啊,自己的一些建材放哪不是放,過兩年市周邊要是開發(fā),他轉(zhuǎn)手還能掙一筆,何樂而不為?
沙子、水泥、板磚、玻璃、石材這些東西也不怕放壞了,稍微一琢磨就給買了下來,又雇了一個人在那邊看著,原本以為是占了個大便宜,沒想到,雇的那個人當天晚上去,就出事兒了。
第二天找到汪國峰,死活也不干了,汪國峰問他原因,那人也不說,只是告訴了他一聲,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汪國峰一開始以為是那人家里可能有事,也沒在意,之后又連著找了兩個,都是住了一晚上之后,死活都不干了,這樣要是在看不明白原因,他就是真傻了,一聯(lián)想聽到的那些傳聞,心中也是有些忐忑,最后想了想,還是不太信,就決定自己去住一晚上看看。
當天夜里,可謂是刷新了他的三觀,煙草廠倒閉之后,機器什么的都被運走了,只留下一個空殼子的廠子,他住的那屋就是以前門衛(wèi)的所在,夜里的時候睡的正香猛然間就醒了過來,毫無預(yù)兆的驚醒,讓他覺得特別的疲倦,正想抽根煙的時候,突然就看到外面有一道人影閃了過去,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進了廠房。
他當時愣了一下,立馬覺得可能是小偷,自己的建材里也有一些鐵器,要是被卷走了,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想了想就追了進去,眼看著那道人影進了廠房,汪國峰更加駐定,順手抄起一根鋼管就走了進去,心說今天給你個教訓。
沒想到進去之后,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正納悶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前面的一堆水泥后面?zhèn)鱽砹艘魂囕p微的響動,立馬快步的走了過去,轉(zhuǎn)過去一看,一眼就看到有一個人正背對著他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汪國峰大喝了一聲就要沖上去抓住那人,沒想到一步邁出去,那人竟然不見了,愣了半天,最后以為是自己眼花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腦袋頂上有人輕輕的嗤笑了一聲,汪國峰大驚,心說牛逼啊,還特么遇到了個飛賊,一抬頭。
立馬就看到你廠房的頂梁之上,密密麻麻的掛著好多穿著老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臉色煞白,舌頭吐出來老長,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汪國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