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口的兩道身影,那不是剛剛在花園撞到的兩個少年嗎?心里有些詫異,他們怎么跟過來了?
目光轉(zhuǎn)到跪在他們腳邊的杜大娘,就見她一改平日囂張跋扈,此刻就像見了貓的老鼠,匍匐跪在那里。
“好好把老太后安葬了吧。”
那個有著深邃眼神的少年淡淡地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我,轉(zhuǎn)身離開。
杜大娘急忙叩頭應(yīng)是,“恭送太子殿下。”
我低眉,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祖母......
“好了,別嚎了,今天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就不用你們上工了,但是別一個個都都給我哭喪著臉,給我找晦氣!”
祖母的死已經(jīng)讓我十分難過,如今聽見她說得這么難聽,我忍不住蹙起眉,冷聲道,“杜大娘,難道你家死了人,你都不哭的嗎?”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杜大娘眉頭一挑,滿臉黑沉地撲到我跟前。
我冷哼一聲,不再理她,胸腔里除了濃厚的哀傷還有難以發(fā)泄的怨怒。
“好了,你們在老太后面前吵,就不怕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嗎!”
奶娘攔住杜大娘,說出的話讓杜大娘臉色變了又變,呵,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只有惡人才怕鬼怪之說吧。
杜大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一聲離去。
我抱著祖母的身體,將頭靠在她的胸口,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一點點消失,我的心也越來越冷。
沒一會兒,幾個守殿的侍衛(wèi)拿著一張草席走進來。
見他們直直地朝祖母這里走來,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你們要干什么!”
我攔在床前,警惕地望著他們。
“杜大娘讓我們來抬死人,總不能放在這里發(fā)臭吧!”
一個侍衛(wèi)將草席攤開,滿臉可惜,“嘖嘖,可惜了這一張新草席了。”
“你們是想用這個埋老太后嗎?”奶娘驚訝地看著他們。
“不然呢,你還指著給她金棺厚葬嗎?”
侍衛(wèi)帶著嘲諷說道。
我擋在床前啞著聲音,“我不許你們這樣對待我祖母,不論如何她好歹也是一國太后,怎么可以草席裹身呢!”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張草席,怎么可以,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朝太后!
“太后?她算哪門子太后,我們的高太后身體康健,你可不要亂說,是會殺頭的。”
一個侍衛(wèi)嗤笑著說完,伸手過來拉我,我拼命推搡他,不讓他碰到我祖母的身體。
可惜,我們幾個女流之輩哪里是他們的對手,情急之下,我猛地想起那個少年太子的話,“太子殿下說了,要你們好生安葬,你們不能這樣!”
“哈哈哈,笑話,一個亡國太后,說好聽的是太后,說難聽點就是俘虜,太子是說了好生安葬,我特意給她找了新席子,已經(jīng)算是優(yōu)待了,否則直接把她扔到亂葬崗里,暴尸荒野了!”
杜大娘雙手抱胸一臉傲慢地從門口走進來,我咬著牙雙眼閃著恨恨地光芒怒視著她。
“看什么看,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要這張草席,我就拿回去給那條看家狗鋪了!”
我看著杜大娘臉上那刺眼的笑,真的想一巴掌呼過去。
奶娘用力按住我攥成拳頭的手,走到杜大娘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