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里走了走,只見上放一塊老舊的牌匾上規(guī)規(guī)整整的寫著中甲醫(yī)院幾個大字,黑體字,有些地方還掉了漆,一股陳舊之感撲面而來,有一種舊中國遺留物的既視感。
醫(yī)院里面空蕩蕩的,設施也簡陋,明明是明媚的晌午,可這里面卻昏暗的有如光線熹微的下午。
看來這地方地處偏僻,再加上自身的原因,根本沒什么名氣,也難怪我提到這家醫(yī)院的時候路人也都搖頭表示不知。
不過對于我的情況,也許也只有這種怪異的地方才可以有對癥之策,當即我也不再多想,急匆匆的走進了醫(yī)院大廳,前臺昏昏欲睡的姑娘意識到有人來,當即一怔,她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睛,下一秒就頓時笑容滿面,殷切的跑過來問我是不是要看什么病,我下意識的往掛號窗口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里面哪還有什么人值班,基本上都鎖了,放眼整個大廳,也就是只有這姑娘和邊上幾個閑聊的護士打扮的人。
“今天不上班?”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前臺小姐赧然的撓了撓頭,也不避諱的就跟我說這醫(yī)院一直以來就這個樣子,因為平時很少有人來,所以也用不了這么多人手,掛號什么的都歸她管。
我心中駭然,心想那這醫(yī)院跟倒閉有什么區(qū)別,干嘛還要再這樣茍延殘喘的開下去呢,不過我現(xiàn)在也沒心思多考慮這些,小命堪憂,我當即就給她說自己要去皮膚科特異診室,請她幫忙帶個路。
沒想到聽到我的話她臉色瞬間就變了,下意識的,她就往旁邊避了避,她怪異的打量了我兩眼,里面有說不出的意味深長,頓了幾秒,她才開口沉聲道:“跟我來!”
我不明就里的急忙跟上,不過她好像是有意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看我離得近了,就趕緊快跑兩步,就遠遠的吊達著我,好像我是什么重大疾病的高危傳染源一般,要不是這醫(yī)院沒什么人視線開闊,她這么個帶路法我真能跟丟了。
不過漸漸的,我就覺得她是在故意耍我玩,帶著我七拐八繞的,愣是把不大的醫(yī)院走出了迷宮的既視感,而且有的時候跑上了三樓,然后又從走廊另一端的樓梯回到二樓,然后順著另一邊跑上五樓,然后再那一層繞一圈后再往回折返。
我被她整的汗流浹背暈頭轉(zhuǎn)向氣喘吁吁,心想這人不會是故意這樣要把我給甩了吧,想到這我心里就開始蹭蹭的往外冒火,可是,就當我想要追上前去質(zhì)問一番的時候,她卻是突然停住了,我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走廊拐角的診室,上面沒掛鎖,但窗戶卻是黑乎乎的,看起來里面應該沒人。
我有點發(fā)愣,這里是四樓沒錯,可是剛才跟著她經(jīng)過這好幾次,明明記得這個位置是一個洗手間啊,怎么卻是成了一個診室?難道是我記錯了?
那姑娘在門前站定,臉上的表情肅穆無比,她轉(zhuǎn)過臉嚴肅的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后遲疑的抬起右手,在門中間的位置敲了三下。
“當當當..”那聲音就好像深更半夜再敲一個鬼屋木門的感覺,很沉很悶,讓人發(fā)自深心的感覺不舒服,接著,我就聽到那門里傳來幾聲沙啞的怪叫,好像是烏鴉...
我頓時有點懵逼了,這不是醫(yī)院嗎,怎么還養(yǎng)鳥,而且養(yǎng)什么不好,偏偏養(yǎng)烏鴉,這醫(yī)生也真是口味夠怪的,不過那姑娘聽到烏鴉叫,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她轉(zhuǎn)過臉沖我招招手示意我過來,我遲疑的走過去見她似乎也不避諱我了才走到她的身邊。
她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告誡我道:“我跟你說幾點你記好了,進去之后,他問你什么你說什么,千萬不要主動說話,也絕不能撒謊,而且,你聽到外面雞叫三聲的時候,無論里面是什么情況你都必須要出來,不然,不但你的病沒指望,還要承擔相當嚴重的后果,知道嗎?”
她的眼睛如釘子般緊緊的看著我,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這里面...有人?”可是看著這黑乎乎的窗戶,我還是冒著冷汗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她眼神閃動,頓時變得有些不可思議,皺眉詫異道:“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一頭霧水。
“是誰讓你來的?”她眉頭皺的更深,音質(zhì)如刀,目光充滿戒備。
我心里一緊,忙掏出手機翻出和人皮面具的聊天記錄給她看,她盯著手機屏幕,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滯,情緒一下子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急促的翻看聊天記錄的手抖個不停,臉上的表情更是五味雜陳,激動,驚駭,羞赧,疑惑,這些復雜的攪在一起,把我看得直接呆在了原地。
“你是怎么認識這個人的,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她隨即震驚得看向我急切的問道,那語氣激動地,就好像發(fā)生過特級海嘯后難以平靜的海面。
她話里的意思,這個人皮面具很不簡單?心里不禁對這個家伙更好奇了,不過我下意識的就覺得不能多說,于是就諱莫如深的敷衍了兩句提醒她先解決當前的問題,她立馬點頭如雞啄米,意味深長的表示明白,說罷,還從脖子上取下一根吊著一尊玉觀音的紅繩掛在我的脖子上,說這個東西代表一條命,是以前一個結(jié)緣甚深的大師給她的,以后遇到危急的情況可以絕境逢生。
我呆呆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是懷疑她話的真假,經(jīng)歷過這么多古怪離奇,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但關(guān)鍵是,按她這么說,拿著東西也算是舉世難求的珍寶了,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指不定能鬧出多震撼的腥風血雨呢,而她,竟然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轉(zhuǎn)讓給我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我就知道這肯定是因為那個人皮面具,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什么來歷,僅僅嶄露頭腳,就讓人如此瘋狂,豁出命去追捧。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要。”我擺擺手就要把這東西摘下來還給她,所謂無功不受祿,這玩意到手完全是因為背后的那個人,而且現(xiàn)在,我對他的一切都是未知,自然就不能因為他牽連上這些情債,所以,即使這東西的誘惑力再大,我也只能拒而不受!
可是她卻是鐵了心要送給我,好像我不要她就把這條命也送我似的,時間緊迫我急著去看病也不想再糾纏這些,就暫且手下心想等著看完病跟她好好解釋一下跟人皮面具莫名的關(guān)系,再把東西還她。
見我收下她自然是心滿意足,在我的提醒下也猛地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干,當即就又嚴肅的把剛才的告誡又強調(diào)了幾遍,不過這時的她,神色中卻滿滿的全是關(guān)切,這是真把我的事放在了心上。
我不由奇怪,這里面的醫(yī)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會有這么怪異的規(guī)矩,帶著疑惑和凝重,我點頭應允,想著出來一定好好問問她這是怎么回事,她就說我伸出手來在門上按個手印就可以進去了,我心里泛著低估把手放在門上,入手的微涼讓我一驚,這明明是木頭門,可觸感竟然是涼的,而更讓我瞠目結(jié)舌的是,隨著我的按壓,那門竟然也順從的凹了進去,把手拿開的時候,門又恢復了原樣,只不過一個手掌印卻印在了那里,而且還是血紅的,就好像蘸了印泥一般。
我驚愣之時,門也伴隨著古怪的吱呀聲緩緩從中間打開,把那手掌印分成兩半,里面是蒼茫的黑暗,一股陰涼的氣息迎面撲來,我打了個寒戰(zhàn)。
下意識的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前臺姑娘不知道還是那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