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使勁甩了甩腦袋,先別想這些了,暫且?guī)а嘧由先ハ劝?,等日后有機會我再一個人來這里闖上一闖。
我扶起還在禱告的燕子,說道:“可以了,神明已經(jīng)聽到我們的祈禱了。”
“恩。”燕子癱在我懷中,似已沒有一絲力氣。
“把文衡大哥埋在這里吧,讓他早點入土為安。”說罷我從話筒中掏出寒光匕首,在地上掘起墓來。
燕子充滿留戀的看著,悲傷逆流成河。
等到我把土填好,墳頭上已經(jīng)豎起了一塊新的墓碑,舊人已逝,生者嘆息。
我?guī)е莸难嘧幼呱想A梯,來到了上面那層墓室,再走到了那個盜洞前。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物是人非,我也不禁唏噓不已。
“等等。”燕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的跑到石棺后面。
我一愣之下,也馬上明白了,燕子是想去那個石門里面把“復(fù)制”的李文衡找出來。
可惜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我們找遍了整個墓室,卻再也沒見到那張石門了。
“也許就像文衡大哥說的,那張石門和我們是兩個時空,那下出現(xiàn)只是剛好交疊在了一起,現(xiàn)在又各自平行了,所以我們找不到,也沒辦法再找到了。”
燕子默然不語的接受了我的說法。
我拉著燕子爬進了盜洞之中。
而我們不知道的是,在我們身后一張看不到的石門里,里面有一個李文衡正喃喃自語道:“希望你們真的不要再回來這里了。”
我們一路無話手腳并用,不到半小時已經(jīng)看到了洞口折射而來的日光。
等我們爬出洞口站在山頂,太陽已經(jīng)照得我們快睜不開眼睛了,而天空之中再也沒發(fā)現(xiàn)那條螣蛇的身影。
好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我緊緊摟著燕子,風(fēng)吹過我們的頭發(fā),感受著死里逃生和生離死別的滋味。
“下山吧,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我柔聲說道。
我們沿路穿過一片小樹林,下了一個大陡坡,再穿過那片齊人高的雜草叢,已經(jīng)來到了山腹中。
我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座座塌陷的墳?zāi)梗粋€個支離破碎的棺材,我可以想象到昨夜里發(fā)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山里的古尸集體尸變,變成僵尸跑到了村里,不知道咬死了多少鄉(xiāng)親。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燕子問道。
“先去村里看看情況吧。”我真的有點擔(dān)心鄉(xiāng)親們,說道。
“那如果遇到僵尸怎么辦?。?rdquo;燕子明顯對僵尸已經(jīng)產(chǎn)生恐怖心理了。
“放心,僵尸白天一般都不能出來的,他們都躲在地里,沒有特殊情況他們絕不會鉆出來,除非他們自己想死。”我安慰燕子道,“陽光一照,僵尸必將灰飛煙滅。”
說罷我們來到山腳,踏上了回村之路。
待到達村里時,我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慘絕人寰,尸橫遍野。
地上隨處可見被僵尸咬死的村民,有的脖子上被咬掉一塊肉,有的臉都被啃沒了,還有的腦袋都被啃掉一半,腦漿什么的涂滿一地,甚至有些女的胸前的一對也被咬得稀巴爛。
燕子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我卻想到了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必須把這些鄉(xiāng)親的尸體給燒掉,否則等到晚上他們可能會變異成僵尸。
但是這個年代資源匱乏,再加上這種偏僻山村地方,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汽油呢?
這實在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我當即把心中所想告訴燕子,說道:“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我們挨家挨戶去找汽油,柴油也行,煤油酒精什么的都行,只要是能燒的,我們必須趕在日落之前把這些尸體統(tǒng)統(tǒng)燒掉。”
“好。”燕子目光呆滯的點了一下頭,我以為她還沉浸在李文衡的悲傷中,不禁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希望你能振作點,李文衡他泉下有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這樣。”
“恩,我會的。”燕子努力的攥了攥她的粉拳。
我們隨即走進一個農(nóng)戶家,進去之后我們就傻眼了,家里居然橫七八豎的躺了足足八具尸體,被咬得也是那個慘。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剛剛只估算了外面的尸體,整個村子里各家各戶死的人加起來怕比外面至少多了幾倍不止吧,想到這里我就一陣頭疼,不說把他們?nèi)繜酪胶锬犟R月,就是汽油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都成問題。
我真的是一籌莫展了。
“要不我們先回家休息吧,我好累了。”燕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好,”我點頭道。
折騰了一晚上,確實連我都累了,何況燕子。
再說這些鄉(xiāng)親不知道被哪種級別的僵尸咬死的,也不一定都會尸變。
我拉起燕子回到了她的家中,我把她服侍睡下后,為了以防萬一,我從話筒里拿出足足幾十斤的天罡蓋味粉,把房屋四周包括地上周圍,都涂了一個遍。
做完這些,我都快虛脫了。
進屋后,自己也躺在床上,累得夠嗆的我迷迷糊糊中就要睡去。
這時燕子突然開口道:“小勝,能陪我說下話嗎?”
我困意正濃,此刻被燕子打擾,心中很不高興,估計她還沉湎在李文衡的悲傷中。
于是我稍不耐煩的說道:“好吧,我聽著。”
燕子楞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想和你說說我們的事。”
什么?我一下子坐起身來,燕子這是怎么了,此時此景怎么想到要和我說我們的事?
不會是要和我談婚論嫁吧,可是也不是這個時候啊,現(xiàn)在我是一團亂麻無心其他,再說看燕子悲悲戚戚的樣子,也不像要和我談婚論嫁吧。
燕子到底有什么隱藏的心事要和我說呢?
“小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燕子說道。
“沒有啊,燕子你溫柔大方,性格又好。”我實在不明白燕子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你不用騙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太執(zhí)念。三狗死了這么久,我還是放不下他,我一直無法接受你。”燕子說道。
“這只是你骨子里的傳統(tǒng)觀念在作祟,相反說明你很守婦道,我就喜歡這樣的你。”我開導(dǎo)燕子說道。
“其實我心里是喜歡你的,我心里已經(jīng)接受了你,但是我身體上,卻始終背叛不了我的亡夫。”燕子說道。
“你心里能接受我,我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這簡直就是我胡某人幾世修來的福分。真的,你不用介懷,而我也相信,你最終會被我感化的,因為我對你,也一樣是太執(zhí)念。”和燕子把話說開,我也唏噓不已的說道。
燕子突然站起身,來到我面前,附身在我嘴唇輕吻了一下,不過卻是淺嘗即止,如蜻蜓點水般點到為止,卻讓我受寵若驚,燕子幾時這么主動過?
我當即張開臂膀想擁燕子入懷中,好好的深吻她一番,沒想到燕子卻一下子就直起身來,走回她的床邊躺下,她說道:“我好累了,我要睡覺了。”
雖然已經(jīng)被燕子撩動起心弦,但此刻我也不想勉強,我說道:“那就都睡吧。”
迷迷糊糊中,我鼾然入睡,睡得跟死豬一樣。
第二日太陽曬到屁股了我才掙扎著醒過來,我沒看到燕子,估計是弄早餐去了。
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卻沒發(fā)現(xiàn)燕子的身影,廚房里也沒有做過早餐的痕跡。奇怪,去哪里了?
我把房屋中每個房間都找了個遍,大聲呼喚也一直沒有人應(yīng)答。
最后我來到柴房前,只有這里沒找過了,難道燕子在這里面?她在這里面干嘛?
我呼喊了兩聲依然不見回答,我走上前一把推開了門,當我看到眼前一幕時,立馬就嚇得一個機靈,我居然看到了三狗。
他死死的躺在那里沒有一絲動靜,身上的白毛卻已經(jīng)看不見分毫。
我回想起燕子不是說守靈那晚被三狗他爸搶走了嗎?
想到這里,我突然意識到什么,趕緊轉(zhuǎn)身跑回了房中。
果然在燕子枕頭下找到了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小勝親啟。我把信紙拿出來展開了一看,越看越心涼。
小勝,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想我已經(jīng)不在這人世了。
或許我本該就不屬于這個人世。
我發(fā)現(xiàn)我一天天的意識不清,甚至身上已經(jīng)開始長出了細細的白毛。
我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鄉(xiāng)親,心里就忍不住升起一股嗜血的欲望,我之所以會彎腰嘔吐,那是在掩飾,是做樣子給你看。
昨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里已經(jīng)長出了很小很小的尖牙,我想我不能再陪伴你走下去了。
是的,我想你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我已經(jīng)尸變了,因為當初你給我的那瓶上清神水,我聽你說能逆天改命,所以我壓根沒喝,我灌進了三狗的嘴里。
結(jié)果你也知道了,三狗也沒有復(fù)活,而我也將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那個時候只怪自己太執(zhí)念于對三狗的愛,畢竟他是我丈夫。
如今我還是太執(zhí)念,那卻是對你。
后來我才慢慢發(fā)現(xiàn)我愛上了你,愛你的溫柔體貼,愛你的柔情蜜意,愛你的風(fēng)趣幽默。
可是這些已經(jīng)晚了,我已不配再愛你。
我昨晚好想將身子給你,但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會將尸毒傳染給你,甚至都不敢與你深吻。
哪怕是自己下地獄,我也不愿意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句話我是跟你學(xué)的,但用在我這里,是最合適了。
雖然我心里面很舍不得你,但是我怕變成僵尸后會傷害到你,還會傷害到無辜的鄉(xiāng)親,我更加不想變成那個樣子,我不想變得那樣丑陋,我只想在你眼里永遠留下我最漂亮的一面。
好了,不多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我怕再說下去我會舍不得你,會忍不住跑回來,到時候如果咬死你了,你可不要怪我哦。
你心里若一直放不下我,可以在每年的今天,去七里山之巔,那里有你我最美好的回憶,到時我會在那里等著你。
但還是希望你勿要掛念著我,你該追求你自己的幸福人生。
永訣。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