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瞪眼一看,剛想發(fā)飆。當(dāng)他看到揪住他的人是藍(lán)飛翔的時候,先是一驚,然后訕訕的笑了:“叔,咋是你咧?”
“我沒你這個侄子,大白天的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給我滾回去!改天我再找你爸讓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叔,可別??!上一次你給我爹掛了個電話,我爹硬生生把我關(guān)在家里一個月,吃喝拉撒全在臥室,我苦??!”這貨的表演天賦很強(qiáng),拽著藍(lán)飛翔的胳膊,哭喪著個臉,仿佛死了爹媽一樣痛心。
藍(lán)飛翔朝著這貨踹了兩腳:“趕緊滾,今天有事,沒空搭理你。”
藍(lán)飛翔教訓(xùn)完這貨,扭過頭沖師叔賠笑:“讓你見笑了,這孩子是我戰(zhàn)友的一個孩子,天生的調(diào)皮搗蛋,大師別介意??!”
師叔抬著頭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卻沒說話。
“大師?”這貨眼睛一亮,咕嚕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湊到師叔的面前嘿嘿笑著:“大師?請問你是哪方面的大師?。?rdquo;
藍(lán)飛翔一皺眉,知道莊誠敏這孩子屬于一根筋,不刨個根問個底絕對是不罷休。莊誠敏他爸是做房地產(chǎn)大生意的,家里富得流油。但這貨不知道抽啥瘋?從小就愛偷個雞摸個狗,劫個小姑娘的零花錢啥的。熟悉他的長輩們都不理解,按理說這孩子不缺錢啊。當(dāng)問他為啥要這樣的時候,這貨嘿嘿一笑說是為了找刺激。
這貨從小找刺激找到大,最近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聽說碰瓷兒比較刺激,就開始行動了。據(jù)說一個月能碰八回瓷,而且光撿豪車碰瓷。用他的話說,就看不慣有幾個臭錢人的那副鳥樣。
今天也怪這貨不開眼,碰瓷碰到了大師。
藍(lán)飛翔見這貨不依不饒的,氣得都想大嘴巴抽他:“滾一邊去,你沖撞的可是茅天師,惹怒了他們,給你念個咒畫個符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叔,你這是說書還是演電影咧?屁,哪有啥大師?凈是忽悠人的,我呸!”莊誠敏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躺下了。
“叔,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啊,他開車撞折了我的腰,今天得賠錢,不然不讓走!”這貨說完,捂著腰哼哼唧唧的,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準(zhǔn)以為這貨眼看就要斷氣了。
看來這貨就是個滾刀肉?。煾狄话櫭?,正想下車給這貨點(diǎn)教訓(xùn),卻被師叔給攔住了。
用師叔的話來說,如果這點(diǎn)小事都擺不平的話,那他這些年在省城也混得太失敗了。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師叔,趕緊叫人,叫一車人,弄死這貨!”
師叔扇了下我的后腦勺:“瓜娃子,你看電影看多了吧!真以為你師叔是黑社會呢?”師叔從后座上拿出一個小包,從里邊抽出一張黃色的紙。食指朝天一指就開始在紙上畫了起來。
師叔是不是瘋了?看這樣子他是在畫符,可畫符也得用朱砂筆畫啊。就他這樣畫能好使才怪呢?我看師叔這般舉動,越發(fā)的瞧不起師叔了,看樣子師叔的本事還不如師傅咧。
“十一,下手輕點(diǎn),把他嚇走就行了,別把事情鬧大!”師傅睜開眼睛交代了一句,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師叔一邊畫符,一邊咬著牙獰笑:“狗日的,不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老子好欺負(fù)呢!”說話的功夫,師叔就畫完了,然后深吸一口氣,呼,就噴吐在了黃紙上。
師叔拿著這張符朝著躺在地上耍賴的莊誠敏走了過去。莊誠敏這貨罵得正起勁,吐沫星子亂飛。見這個好像地缸一樣的丑八怪拿著一片破爛的黃紙走了過來,頓時來了精神。
“哎,我說,趕緊賠錢,要不然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師傅嘿嘿一笑,兩個大門牙閃著黃光:“不就是要賠錢嗎?給你!”師叔說著話,一甩手中的符,這符唰的就奔著莊誠敏飛了過來。
嗤…嗤…
在飛向莊誠敏的過程中,這符竟然冒出一溜火光。等到了莊誠敏面前的時候,蓬,這符竟然化作了一團(tuán)火球?;鹎蚶^續(xù)飛舞,眼看著就要燒到了莊誠敏,猛然從里邊傳來一聲虎嘯的聲音。
“嗷嗚!”
就見火球化作一只猛虎,張牙舞爪,搖頭晃腦的朝著莊誠敏撲來。
“媽呀!”莊誠敏哪見過這個?嚇得吱哇亂叫,一道煙的竄了。
這是什么道術(shù)?我看得眼熱,拽著師叔的胳膊問。師叔故作神秘的說:“這可不能說,這是我這一派的絕招,非自己的弟子不能傳!”
師傅聽見了,冷哼一聲,鐵青著臉說:“雕蟲小技,不過是小小的障眼法罷了,屁用沒有。十三,回來,旁門左道的東西不要學(xué),免得辱沒了我的名頭!”
師叔見師傅有點(diǎn)火了,腦袋一縮,急忙招呼大家上車。
時間不大,就來到一個飯店。說是飯店倒不如說更像是茶館。飯店不大,但卻古香古色。青磚紅瓦,木制的招牌上寫了三個字,仙必居。
眼下還不是飯點(diǎn),但來吃飯的人已經(jīng)爆滿了,而且還有不少人在外邊排隊(duì)等候。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
外邊停車場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引得小胖大呼小叫。我嘲笑小胖好歹也算是省城里的人,咋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小子。小胖斜了我一眼說我不懂車,根本不知道這些車有多值錢。
師叔有意在師傅面前顯擺。原來這個仙必居,在省城可了不得。別看不大,但卻是富商巨賈名人扎堆的飯店,一般人根本就進(jìn)不來,而且這個飯店主打全素宴,養(yǎng)生得很。
我本來還想下館子弄個肘子啃啃,聽師叔一說這個飯店竟然全是素宴,頓時不高興起來,扯了扯師傅的袖子說:“師傅,師叔凈是騙人咧,找這么個破飯店,連個葷腥都沒有,不吃了,咱們走!”
師傅這些天也是饞得慌,早就想吃肉了,可一直不舍得,今天好不容易逮住師弟請客,哪曾想一點(diǎn)肉都沒,心里也是很不痛快。
“你瓜娃子懂個屁!這全素宴可比葷腥好吃多了。一桌全素宴夠回龍村擺一場流水席了。”師叔見我們不高興要走,也急了。
“狗日的,有這么夸張?”師傅狠狠的往下吞了口吐沫。
師叔說得這么邪乎,我雖然心里不信,但也想見識見識。
“要不,咱們給師叔個面子,進(jìn)去嘗嘗?”我肚子早餓得咕咕叫,別管是啥,先填飽肚子再說。
“好吃,十三,你給老子留點(diǎn)!”師傅見我把最后一筷子“宮廷御膳茄”給搶走了,氣得沖著我吹胡子瞪眼。
“小胖,別和我搶這“仙女豆腐”!”我站起身來,端起這盤“仙女豆腐”連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瓜娃子,師叔沒騙你吧!”茅十一打了個飽嗝,瞇縫著眼睛用牙簽剔著牙問。
我連連點(diǎn)頭問師叔能不能天天在這里吃。師叔手一哆嗦,把牙給扎出血了。
“瓜娃子,今天是給你們接風(fēng),天天在這吃?用不了幾天,老子一準(zhǔn)破產(chǎn)要飯去!”
師傅呷了一口茶水,眼皮撩了下:“十一,你答應(yīng)我的事沒忘吧?趕緊去給我拿那東西去!”
師叔聽了,嘿嘿一笑:“不忙,這東西可是個寶貝,我哪里敢隨身攜帶?等會跟我回去拿,放心,放心!”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包廂外邊有服務(wù)員在喊:“你不能進(jìn)去!”
“屁?為啥我不能進(jìn)去!”
“衣衫不整不能進(jìn)去,請你出去,要不然我報(bào)警了!”
“報(bào)警?報(bào)個毛警!我叔就在里邊,公安廳的一把手!”
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哎呀一聲叫喚:“你咋打人?”
“打人?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小爺如果高興,明天就買了這家飯店!然后開了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外邊亂哄哄的,打擾了師傅和師叔的興致,兩人一皺眉就商量著回去。
正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砰得給撞開了,一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jìn)來。先在屋里掃了一圈,當(dāng)看到師叔的時候,他眼睛一亮,立刻就湊到師叔的耳邊神秘兮兮說道:“大師,我有寶貝,你收不收?”
怎么還是這貨?我抬頭一看,見進(jìn)來的這個人正是碰瓷的莊誠敏。這貨現(xiàn)在的樣子確實(shí)很慘,衣服上滿是泥,刀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額前的頭發(fā)被火燒得禿了一片,仿佛鬼剃頭一般。
師叔見是這貨,眼皮都沒往上撩:“你找錯人了,寶貝我可要不起!”
“真是寶貝,我千辛萬苦得來的!而且這寶貝這個師傅一定能看得上!”莊誠敏一指師傅,又往師叔前邊湊了湊,聲音更加的低沉。
“不感興趣!”這貨就是個流氓混子無賴。能有啥好東西?師叔的眼光很毒,瞅人很準(zhǔn)。
“你們不相信?我先給你們看看這個!”莊誠敏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白紙,上邊歪歪扭扭的描著一個字。
師叔不耐煩的隨意一瞥,先是一驚,隨即眉毛往上挑了一挑。他用手碰了碰師傅,讓師傅也看看。
師傅本來瞇縫著眼養(yǎng)神,見茅十一這副表情,也感覺有點(diǎn)意外。睜開眼睛瞄了一眼這個字,隨即師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莊誠敏的衣領(lǐng),興奮的問道:“小伙子,這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