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才驚覺,花女的身子雖然看起來完好無損,不過要是細(xì)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隱隱有些透明,就像是3D的投影一般,雖然真實,但卻是虛影。
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別動。”老遠(yuǎn)的,老太太嘶啞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回頭看她,心中很是憤怒,剛才她說她來此地的目的是為了落花洞女,我猜想所謂的落花洞女應(yīng)該就是花女,而花女這個樣子,多半是她做的怪。
老太太見我沒有從花女身邊離開,顯得很生氣,罵了幾句,竟然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小舅公提劍向前,一點尊老愛幼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朝老太太刺去。
老太太被小舅公纏住無法上前,顯得很是憤怒,嘴里不停的發(fā)出‘嗚嗚’的怒吼聲。
小舅公一邊對付這老太太,一邊朝我吼:“你還愣在那里干嘛?走啊。”
我當(dāng)然想走,但花女就在我眼前,我又怎么能走?
我扯著嗓子問小舅公,花女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個老太太做了什么手腳?
小舅公被我的行為給激怒了,說我是榆木腦袋,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去關(guān)心那個女人干嘛?要是我再不走,等會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的倔驢脾氣上來,說要是搞不明白我就不走了,哪怕是死在這里我也心甘情愿。
小舅公分了神,漸漸的被老太太占了上風(fēng),身上被那只白猴子撓了幾下,鮮血淋漓,我知道我這么做有些愚蠢,甚至?xí)α诵【斯?dāng)時的我只想將花女也救出去,因此便不管不顧起來。
小舅公見我還在高臺上不走,拿出一把紙錢灑在空中,口中默念法訣,那些紙錢全部爆開,老太太畏懼火焰,朝后退了幾步。趁著這點時間,小舅公快速問我:“你接陰婚的人就是她?”
我點頭。
小舅公又道:“那你的確得救她,不然祭祀結(jié)束,你身上的那個印記就會擴(kuò)散,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得全身潰爛而死。”
我聽著糊涂,但也不想多問,就說要怎么樣才能夠救花女。
這時老太太又逼了上來,聽到我的問話‘桀桀’怪笑了幾聲,說:“小子,你在的地方是以前苗家某個部落的神壇,落花洞女被當(dāng)成祭品了,要想救她就只能打開棺槨在她主人身上把關(guān)押她魂魄的東西拿出來。”
“拿出來你我都得死。”小舅公接口道。
老太太冷笑,說:“還有一種辦法可以救落花洞女,你住手,我出手收了她的魂魄,這樣祭祀儀式才會結(jié)束,等我收了她的魂魄后,我會將她的魂魄煉制成蠱,到時候這小子身上的印記就會自動消散,怎么樣?”
這個條件是很不錯的,因為只有老太太的這個提議我才不會死,但我不會答應(yīng),我怎能允許我女人的魂魄被別人煉制成蠱,永世不得超生?
小舅公的身子猛地朝后退了幾步,他這是主動退出戰(zhàn)場,看來這個條件打動了他。
他朝我看來,眼神中有詢問的意思。
我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小舅公無奈的嘆口氣,輕聲說:“這樣興許是你不死的唯一辦法。”
我說我知道,但我不會那么做的,我不會讓這個老女人用我花女的魂魄煉蠱的。
“你知不知道全身潰爛而死是什么感覺?”老太太再一次開口,她還想勸服我。
我說我不知道,但我能夠想得到魂魄被煉制成蠱也同樣的痛苦,花女是我的妻子,我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老太太就罵我愚鈍,問我說白巫教的人都是這么陳腐的嗎?
我傲然回答說你這種孤老終生的人是不會懂得什么叫做愛情的,今天就算我拼了命也會阻止你對花女動手。
小舅公見我這么堅定,只是搖了搖頭,但沒有再勸我,提起劍又主動找老太太打了起來。
老太太被逼的急了,就一個勁的罵我們,她說如果再不讓她出手收了花女的魂魄,那么等祭祀儀式完成,那我們就完了。
小舅公手下的手段變得凌厲了些,回答說,就算我們同歸于盡,也不會再讓你這個黑巫師出去害人。
他們的打斗雖然很精彩,但我沒有心思觀看,我回過頭看向花女,心中愁緒萬千,又是心急又是無奈。
這時我發(fā)現(xiàn)花女身上似乎又淡了一些,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她的身子便會消失了吧。
我急了,我不允許花女在我面前消散,就算有那么一絲希望我也要救她,但是該怎么救?
祭祀!
我想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既然是祭祀,那肯定有儀式,要是我破壞了儀式是否就能阻止祭祀呢?
我也不管能不能行得通了,只要有希望就要去實施。
我站了起來在這祭祀臺上走了一圈,想看看這地方有什么蹊蹺。
祭祀臺上顯得很干凈,除了擺放在祭祀臺前邊的那一排人頭骨之外別無他物,我有些疑惑,既然是祭祀怎么會什么祭品都沒有。
這時,我注意到了還在燃燒的那兩盆熊熊大火,走過去,這才看清楚盆里邊的燃料是一種油,但不是柴油或則汽油,火焰噴出來的煙霧聞起來很膩,而最讓我驚異的是,火這么大,里邊的油竟然一直保持那么多。
我走近了看,原來,在火盆的最里邊有一個小孔,小孔中不斷的滲出油來,我有些好奇,這油是哪里來的?
我好奇的用手沾了點油在鼻尖聞了聞,味道很難聞,隱隱的透著一股腐爛的氣息,我心想這該不會是尸油吧?
后來我才知道,那的確是尸油,盜墓小說中經(jīng)常描寫的萬年燈其實就是用尸油做的燃料。
找了圈并沒有結(jié)果,我不免很是失望,再次回到花女邊上的時候,她的身子又淡了幾分,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十分鐘,花女的影子將會徹底消失,我想那時她真的就魂飛魄散了吧。
我坐在她的身邊,像個孩子一般的無助。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地方,那個老太太曾說,要想救花女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是打開那口棺材,拿出鎖住花女魂魄的東西就行,第二種是讓她收了花女的魂魄,但她將花女的魂魄收了以后會煉制成蠱。
第二種我直接否決,那第一種辦法呢?我如果打開了棺材會怎么樣?
聽老太太提過幾次,要是棺材里邊的東西跳出來,我們都得死,但這是唯一能夠救花女的辦法,我想試一試。
如今這種情況,我似乎是必死無疑,既然都是死,那何不拼一拼,贏了我與花女安然無恙,輸了,花女魂飛魄散,我魂歸西天,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賭一把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些透明的花女,然后毅然決然的走到了那口棺槨旁邊。
這口棺槨的四個角都有一條鎖鏈,呈X交叉狀鎖住了棺槨,我不知道里邊到底是什么怪物,但從他這時在棺槨里邊發(fā)了瘋的蹦跶來看,肯定是個厲害玩意,最起碼也是一只僵尸,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僵尸,不然以我小舅公的能力,是不可能懼怕的。
我躊躇片刻,走回祭祀臺上拿起一個頭蓋骨又走到棺槨旁邊。
以我對巫術(shù)的了解,這四根鐵鏈?zhǔn)侵坪饫镞吂治锏年P(guān)鍵,雖然已經(jīng)銹跡斑斑,似乎一捏就會斷,但這四根鐵鏈肯定形成了什么陣法,以至于棺槨里邊的東西能輕易的頂起棺材板,卻無法出來。
我用不著費(fèi)多大勁將棺材蓋打開,我只需要破了這陣法就行了。
我摩挲著一條鐵鏈鏈接棺槨的地方,那是一個石耳,雖然看起來很厚,但突兀出來的石頭其實是很脆的,我揚(yáng)起頭蓋骨,狠狠的朝石耳砸去。
“砰!”
一聲悶響,我手中的頭蓋骨被我砸碎了,而那個石耳卻沒有斷,我無奈,只好在次回到祭祀臺前拿頭蓋骨,其實人的頭蓋骨是很堅硬的,只是可能因為時間太長,這頭蓋骨風(fēng)化了,不然也不可能這么一砸就會碎。
人有時候真的很神奇,以前的我是那種見到死人都會幾天睡不著覺的人,而現(xiàn)在手中拿著頭蓋骨卻一點畏懼感都沒有,只是將它當(dāng)成了趁手的武器。
第二個頭蓋骨堅硬的多,我砸了一下,頭蓋骨沒碎,但那石耳也沒有斷,不過卻出現(xiàn)了一個極小的裂痕。
我揚(yáng)起手再一次重重的砸了下去。
“咔擦!”
石耳被我砸去一個角,要是再用力砸一次,這東西絕對會斷了。
而就在我揚(yáng)手的時候,一到厲喝從后邊傳來:“你在干嘛?”
我回頭,見小舅公與老太太都停了下來,都怔怔的看著我,我沒有回答,冷冷的乜了一眼老太太,扭腰,甩臂。
“咔擦……嗤……”
石耳被我砸斷了,捆縛在上邊的鐵鏈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小舅公與老太太都被我的舉動驚呆了,沉默了半響,老太太指著我齜牙咧嘴的吼:“你是找死嗎?”
話音剛落,棺槨里邊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離得近聽得真切,不由得頭皮發(fā)麻,但我沒有轉(zhuǎn)身離開,我解救它出來的目的是為了鎖住花女靈魂的東西,如果怕我又何必讓他出來?
聲響過后,那用整塊大理石打造的棺材板被什么東西狠狠的頂了一下,只聽咔嚓一聲,棺材蓋露出一條縫隙。
只見在我的正前面,一只皮包骨的黑乎乎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棺槨的外層,我很清楚的看到,那只干癟的手上長著很長的綠色的指甲。
那重達(dá)幾千斤的棺材蓋壓在他的手上,他竟然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