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金字塔,里邊有木乃伊。”不知哪個女同學喊了句,頓時全班都笑了,葉凡星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選錯專業(yè)了,這個班級太極品了,前有“狗男女”教室親熱,后有聶小倩死纏爛打,這你妹還是大學不。
古月騰笑道:“木乃伊可看不到,這位女同學的關(guān)注點真是與眾不同。”
“那多沒意思,一塊破泥土做成的小泥人。”這女同學抱怨著,葉凡星頓時蛋疼,他發(fā)現(xiàn)這些人也是選錯專業(yè)了,應(yīng)該去選生物專業(yè),沒事解剖解剖尸體,干什么來學數(shù)學專業(yè)。
早上的數(shù)學課就這么晃悠完了,古月騰一點書本知識沒有講,全是在和大家扯淡,前一段葉凡星還認真聽著他的人生經(jīng)歷,后一段便掏出手機和唐婉兒玩起了“私信”。
葉凡星問唐婉兒是否有空,去不去市區(qū)逛一圈,而唐婉兒下午有空,沒辦法走,只好作罷。他又問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飯,唐婉兒竟然又拒絕了他,真是傷心難過,看來想要達到那對“狗男女”的交往速度,自己是做不到了。
下課后,葉凡星快速出了校園,搭了十路公交車直奔市區(qū)而去,燕京大學在郊區(qū),好在有直達市區(qū)的公交車,車費也不貴,倒是方便,市區(qū)高樓林立和郊區(qū)的樹林茂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慢慢的馬路上不斷響起汽笛聲,足以說明市區(qū)的交通之差,車子走走停停,像古稀老人般,卻比老人還慢。葉凡星也不知道這市區(qū)哪里最繁華,他瞧著車窗外,不遠處大街上到處是人,應(yīng)該可以下車了。
公交車每到一個站點,都會擁擠上許多人,葉凡星再也忍受不住腳踩不到地的感覺,趕緊果斷的下了車,他瞧著面前的高樓大廈,這人來人往,油頭滿面,紅頭綠衣的男男女女們,似乎對市區(qū)情有獨鐘,葉凡星卻沒發(fā)現(xiàn)這里有什么好的。
他瞅見了路牌上寫著:大九百貨。這里是市區(qū)比較繁華的地段,大九百貨是這里的標志建筑,足足有三十層高,這一帶商場很多,事實上市區(qū)到處都是商場,以前葉凡星在盛唐集團當保安,卻沒有時間出來逛街,這一次他才發(fā)現(xiàn)市區(qū)的繁華,他順著人群往里邊走去。
漫無目的的瞎逛著,看著擦肩而過的人們那臉上露出的笑容,葉凡星有些迷茫了,他是來想辦法賺錢的,現(xiàn)在卻像個落敗的公雞,在這些人面前抬不起頭,一點斗志都沒有,該干點什么呢?不賺錢自己恐怕要餓死,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可憐的一點錢。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葉凡星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繼續(xù)往里走,邊走邊看,前邊是步行街,人非常多,街邊擺滿了各種小吃攤位,果然民以食為天,葉凡星在人群中行走著,突然感覺自己的口袋被人動了一下,他忙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的手伸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這老頭渾身臟兮兮,頭發(fā)邋遢,看起來像個要飯的,可動作就不像了,分明就是個小偷。那老頭見被發(fā)現(xiàn)了,忙一把掏出葉凡星口袋里的二十塊五毛錢,撒腿就跑,別看他五十來歲了,跑起來速度還是蠻快的。
在人潮涌動的步行街里,那老頭竟然可以自由穿梭,游刃有余,待葉凡星反應(yīng)過來,趕緊追了出去,我擦,竟然偷老子的錢,不知道我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嗎?就剩這么一點吃飯錢,都不放過,可惡?。∪~凡星一邊追,一邊暗罵道。
這老頭雖然跑的快,葉凡星的速度可以更快,更何況年齡差距在這里,葉凡星越來越接近那老頭了,這老頭對這一帶地形似乎極為熟悉,很快穿梭到了一個小胡同里,朝著胡同深處跑去,這胡同像個弄堂,很深,路窄彎多,葉凡星擔心迷了路,讓這老頭逃跑了,一個起身,三五下便跳到了那老頭面前,十分瀟灑的站在老頭面前,眼神兇狠,手伸了過去,差點沒打到那老頭。
葉凡星的動作稍一停頓,那老頭見自己的前路被擋住了,大驚之下忙轉(zhuǎn)頭就跑,葉凡星還在裝逼,見那老頭又跑了,忙追了上去,葉凡星也不和老頭廢話,直接身形一閃,到了那老頭身后邊,一把拽住了對方,像提小雞一般,把那糟老頭提了起來,老頭雙腳凌空,胡亂瞪著,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忙求饒道:“大爺,饒命啊。我錯了。”
葉凡星似乎能聞到糟老頭身上的臭味,不知道這糟老頭多少天沒洗澡了,雖然老頭邋遢,但似乎能看出來這老頭以前生活的還是可以的,臉上皺紋并不多,手也不粗糙,并不像撿垃圾的老頭。
葉凡星將他扔在了地上,冷笑道:“連大爺我的錢都敢偷,簡直是不想活了??次也话涯闼偷脚沙鏊ァ?rdquo;
“不要啊。大爺,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可全指望我生活了,我要是進去了,他們可怎么辦啊。”那糟老頭說著聲淚俱下,讓人同情心驟起,葉凡星當然不相信他的鬼話,每一個被抓住的壞人,總是慣用這個什么上有老下有小這類的話,葉凡星看著這個邋遢老頭,心道: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上有老下有小,騙誰呢。
“偷我的錢呢?”葉凡星伸出了手,冷聲問道。
那糟老頭從骯臟的口袋里巴拉的掏出了葉凡星的二十五塊五毛錢,這錢已經(jīng)被揉的很皺了,糟老頭顫抖的遞給了葉凡星,并道:“錢都在這里了,還給你,大爺饒了我吧。”說著準備逃跑。
“想走?哪有這么容易!”葉凡星冷笑道。
“這個···求你放過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偷你錢的,這也是我第一次偷別人錢,真的,沒想到第一次就被抓到了,我真是后悔啊。”糟老頭似乎自己又不得已的苦衷,又似乎自己是被逼無奈,總之讓葉凡星看了差點心軟了。
葉凡星看著他臟兮兮的苦瓜臉,冷笑著,他妹的,這意思就是第一次獻給老子嘍?老子這是多么榮幸呢?還是榮幸呢?好不容易來一趟市區(qū),就二十五塊五毛錢也被人惦記。
“這么說還是初犯咯?有一就有二,我不相信!”葉凡星冷笑道。
“我真的是第一次偷人錢,初犯啊,大爺你就相信我吧,我對天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偷了。”糟老頭急忙道。
“你不是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說來聽聽,如果你能讓我相信,我可以放你走,如果你是在忽悠我,派出所注定是你的容身之所,我會親自把你送進去的,就說你偷了我五萬塊錢。”葉凡星再次冷聲嚇唬他,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把糟老頭送到派出所,是因為從他的眼神中的確可以看出一絲痛苦,無奈,后悔,葉凡星知道他的確是初犯,有可能是有什么苦衷,或許真的如他所說上有老下有小,再說只偷了自己二十五塊五毛錢,也沒必要。
“我以前是一名服裝廠負責人,后來服裝廠倒閉了,本來我也有些積蓄,足以安穩(wěn)的度過下半生,可誰知道我沾染上了惡習,喜歡賭,這越賭越大,把自己的積蓄全部陪進去了不說,還把家里的房子也賣了,我真是混蛋啊。如今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一個小破筒子樓里,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活該,可我也不想在賭了,但我的心里總有個聲音告訴我可以贏回來,總想在玩最后一次,在賭最后一次把之前輸?shù)内A回來,誰知道還是一直輸,現(xiàn)在我欠別人一屁股債,那邊放話說我在不還錢,就把我女兒拿去賣掉。我是混蛋,可我不想連累家人啊,求你放過我一馬吧,我以后再也不偷了。”那糟老頭低沉的說著,當說到他女兒的時候,明顯的有些沮喪,的確,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不稱職的丈夫,若不是因為他,本來家里可以很幸福的。
“在哪里賭的?”葉凡星皺著眉頭道,他知道賭這種東西極易上癮,有些富豪就是在賭博中敗光了家底,更有甚者輸不起自殺的,只要陷進去了,就很難上岸。
“就在大久百貨的地下娛樂城里,很隱蔽。”糟老頭道。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
“報警?沒有用的,他們會提前收到消息,然后隱藏一切,表面上他們只是個KTV。”
“你欠了別人多少錢?”葉凡星問道。
“欠了娛樂城三十萬。他們說三天之內(nèi)不把錢湊出來還給他們,就再也見不到我女兒了。我的命可以不要,但我的女兒決不能落入他們手里,我本來就對不起他們娘倆了,如果女兒再出了什么事,還讓她娘怎么活啊。這個家肯定就沒了。”糟老頭懊悔道,這些年自己對不起她們娘倆,這外邊催債的天天上門,他們生活的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出門都要偷偷摸摸的。
葉凡星看著眼前的糟老頭,雖然同情,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只是為他的妻子和女兒感到不值得,他現(xiàn)在自己都窮的要死,肯定是無法資助糟老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