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南看著自家尊主就那么大大方方、自來熟一般地坐在了屋中,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完了完了,他以為尊主只是來偷窺,沒想到竟然是入室偷香,這下糟了……
容少南急得是團團轉(zhuǎn),但他很快就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是不是跟著尊主飛傻了?尊主可是凌云尊的掌權(quán)人,天下誰敢說他一句不是?再說尊主討厭女人,他怎么可能……”
咦,對了,他家尊主不是靠近女人就會發(fā)狂嗎,怎么尊主靠近這個楚大小姐就沒事呢?
他猛地一拍大腿頓悟,一定是楚大小姐的毒藥以毒攻毒克制了他家尊主的怪毛病,那他以后就要對楚大小姐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楚安安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凌夜的俊顏,她嚇得一咕嚕滾到了床底下。
“你在做什么?”楚安安指責道,但一想到楚律還在睡覺,便壓低聲音說道,“我都已經(jīng)說過昨天是不小心的了,你別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好不好?”
沈凌夜沒好氣地瞪了楚安安一眼,他昨晚一夜沒睡,坐在堂中央守護他們母子一整晚,這個女人不但沒感動,還說自己陰魂不散,真是好心沒好報!
沈凌夜氣惱之余卻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只磨牙緊緊盯著楚安安。
楚安安看到沈凌夜仿佛要將自己的后槽牙磨成粉末一樣的架勢,嚇得有些慫,畢竟沈凌夜的武功那么高,十個自己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她只能雙手合十腆著笑臉道:“如果你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我可以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的。”
說著楚安安從懷里費了老大勁扣出了一兩銀子恭恭敬敬地遞到沈凌夜手里,沈凌夜氣得都快冒煙了。
她什么意思,她為什么要給自己銀兩?難道她把自己當成清倌了不成?
一想到這里,沈凌夜幾乎抓狂,他想到自己一整晚都是忐忑不安地坐在這里等著楚安安醒來,結(jié)果一大早等來的竟然是這個結(jié)果,他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他猛地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銀兩,然后憤恨地一腳踹翻了坐了一晚上的凳子氣呼呼地離開了。
楚安安朝沈凌夜的后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銀子都不要,真是莫名其妙!”
罵完以后她又后怕地縮了縮脖子:“這家伙不會是嫌銀子少回凌云尊搬兄弟去了吧?不行,我得加強院子的安保問題才行!”
于是一大早可憐的楚明燁被楚安安擰得耳朵都快掉下來了:“大姐,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根本打不過尊主,尊主可是黑色劍者,就我這小身板哪能接下他兩招???”
楚安安一看這招不行就放胡蜂追著楚明燁的屁股咬,楚明燁被追得上躥下跳,嗷嗷大叫,最后在非人的壓迫下終于答應教楚安安劍術(shù):“不過大姐,你經(jīng)脈閉塞,天賦不行,學不會的話真的不能怪我啊……”
楚明燁可憐兮兮地看著楚安安,楚安安回他一個沒商量的眼神,楚明燁只能郁悶地回房畫劍法給楚安安。
劍譜到手后楚安安知道自己短時間內(nèi)根本學不會,于是就緊急上集市買了十五條狼狗,可是這些狼狗看著兇猛,實則一個個都是歡脫的逗比。
也不知道為什么,它們特別喜歡烤雞,無辜的烤雞被十五條狼狗追得滿院子撲騰,楚律看得心痛不止,最后沒辦法,楚安安只能把狼狗重新送了回去。
“哎,要不放點毒蛇?可萬一咬到小綠怎么辦?”楚安安正坐在椅子上發(fā)愁,這時容少南風度翩翩地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趁著楚安安不注意將楚律騙到了院子里的桂花樹后:“小綠啊,這是好人叔叔托我送給你的,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又說不出口,所以……”
說著他將一大串冰糖葫蘆塞進了楚律的手里,紅艷艷的山楂浸泡著冰糖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楚律很想咬一口,可是還是吞著口水忍住了:“哼,小綠不原諒他,他傷害了我娘親,小綠討厭他!”
容少南微笑著說道:“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重要的是知錯能改對不對?現(xiàn)在好人叔叔已經(jīng)想要改正了,小綠那么善良,就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說著容少南就又從懷里像變戲法似得掏出了一大包糖果,那正是盛樂小孩最喜歡吃的糖,小綠之前央求楚安安給自己買過,可楚安安嫌貴不肯,沒想到這個叔叔竟然有這么多。
楚律的眼睛都直了,他不停地吞著口水,說話時忍不住飛出唾沫:“可是……”
見楚律已經(jīng)上鉤,容少南狡猾地嘆了口氣:“既然小綠不能原諒好人叔叔,那這些東西我只好收回去了。”
“不!”楚律到底只是一個兩歲的小屁孩,他最終屈服在了糖果的引誘下,“小綠可以原諒好人叔叔,可是他必須也給我娘親準備禮物!”
容少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么腹黑,也不知道像誰,不過小綠說得對,像尊主那樣傻傻坐一夜肯定沒用,不如……
容少南點了點頭,然后趴在楚律的耳朵邊將計劃說了一遍,楚律很聰明一聽就懂了。
沒多久,楚律就將楚安安騙出了府,而容少南也將沈凌夜騙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烏篷船。
“你不是說福爺爺把銀票取來了嗎,銀票呢?”楚安安環(huán)顧四周,這里除了一艘風騷無比的烏篷船,哪里有福老頭的蹤影,那個福老頭不會是耍她們的吧?
楚律抱著烤雞心虛地指著掛滿紅綢緞的烏篷船道:“可能在上面吧?”
楚安安沒注意到楚律的眼神,便登上船隨意地揮手道:“小綠,你在岸上等著娘親,別亂跑,娘親很快就回來了。”
楚律連連點頭,楚安安上船的那一刻,船竟然直接劃出了一米開外,楚安安嚇了一跳:“誰,誰在哪里搞鬼?”
聽到楚安安的聲音,沈凌夜忍不住心中一喜,看來容少南沒有騙他,這個女人果然費了番功夫來討好他,只是她的審美也太差了,這烏篷船打扮得也太風騷了點吧?
不過對于這樣的小瑕疵沈凌夜決定暫時忍下了,他靜靜地等在船艙中,心情極好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容護法說這一身衣服是這個女人專門送來給自己賠禮道歉的,衣服很合身,他穿在身上一定不錯,畢竟他可是美男排行榜上的第一。
盡管很自信,可沈凌夜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往湖水中看了一眼,見左肩膀上還是有些褶皺,便順手去拂了拂。
這一幕正好被站在橋上的沈亦宸看到,他拍了拍容少南的肩膀問道:“容護法,我大哥在做什么,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容少南一臉的神秘:“尊主蕩漾了。”
“啊?”沈亦宸一臉的吃驚,他火速反應過來后一臉八卦地環(huán)住容護法的脖頸道,“快和本少俠說說。”
容少南嘿嘿一笑:“二少爺偷偷看著就知道了。”
楚安安一直沒得到回答,看到船離岸邊越來越遠便沖進船艙想要讓船停下來,結(jié)果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小凳子上凹造型的沈凌夜。
她狐疑地盯著沈凌夜看了一會兒,很快她就明白過來:“是你把我騙過來的,你想做什么?”
沈凌夜蹙眉,不過想到容護法說過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不會承認自己是來道歉的便釋然道:“過來。”
楚安安看著沈凌夜的眉眼,見他沒了早上的怒火,深邃的眸子里閃著晶瑩的光芒,便依言坐在了沈凌夜的旁邊:“這里怎么只有一條長凳子?”
沈凌夜看了一眼楚安安,容護法說這是楚安安特意設計的,為的就是能更靠近自己一些,怎么這會兒楚安安卻裝得像個沒事人兒似得。
沈凌夜心中起了疑心,他不說話,楚安安也不好再說什么,氣氛一下子變得干巴巴的,楚安安尷尬地手腳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她忍不住猜想起來,沈凌夜刻意騙她上船,不會是想拐她去凌云尊讓她負責吧?
一想到這,楚安安有些害怕地往旁邊挪了挪,她的兩只小手不停地揉搓著。
沈凌夜雖然在喝茶,可他的余光一直在注意著楚安安的動靜,容護法說女人有這個反應一般就是害羞。
想到楚安安潑辣的行事作風,如今流露出少女一般的嬌羞,沈凌夜心中的懷疑稍稍平息一些。
他修長的手指伸進了袖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根簪子,這是容護法特意交給他的,說女人都會喜歡這樣的東西,要是他接受了楚安安的道歉便可以把簪子送給她,可這個女人怎么還不道歉?
沈凌夜很是焦急,楚安安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覺得船艙的空氣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道:“我去外面透透氣。”
說完這話,楚安安便鉆出了船艙,沈凌夜默默地尾隨著她走了出來。
楚安安一扭頭就撞到了沈凌夜健碩的胸膛,她慌亂地后退了兩步,差點掉下船去。
她看著沈凌夜湊近幾步,自己已經(jīng)退無可退,不由猜測道,這家伙不會是故意騙自己上船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沉尸吧?
一想到這,楚安安看著沈凌夜的目光充滿了忌憚,沈凌夜敏銳地感覺到了楚安安的緊張,他咳嗽一聲取出了袖子中的簪子:“其實你不必感動。”
“敢動?我,我,我不敢動……”楚安安以為沈凌夜要殺她,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她緊緊盯著沈凌夜的手,生怕他一個生氣就把簪子扎進自己脖子里。
“不感動?”難道簪子選的不對?
看到楚安安驚恐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沈凌夜頓覺失望,早知道就不聽容護法的胡說八道了,什么道歉,分明就不誠心!
這時,烏篷船突然搖擺起來,楚安安驚恐地大叫著抓住了沈凌夜的胳膊,沈凌夜本能地抱住了她。
因為搖擺得幅度太大,楚安安整個身子都往他身上貼,她的唇畔劃過了沈凌夜的脖頸,一股奇妙的感覺劃過沈凌夜的心房。
他突然道:“那一夜,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