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夫這么說歐陽朗才放下心,他冷冷地看向楚安安,然而楚安安并沒有露出任何慌張的神情,相反她很是挑釁地朝歐陽朗挑了挑眉。
歐陽朗心中一跳,難道這個女人還有后招?
“哦?如何驗毒?”太子沒想到歐陽朗真的請來了高手,他心有不甘地威脅道,“若是驗不出此毒,本宮將要稟告父皇,治你和七皇子同罪!”
能被歐陽朗看重的人膽子自然不會太小,但他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他一直吞吞吐吐地看向歐陽朗。
歐陽朗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拍著大夫的肩膀鼓勵道:“不管是割肉還是放血本王都愿意,大夫,你盡管放手做吧。”
大夫被他拍得魂都快沒了,他閉上眼睛露出了豁出去的神情:“驗毒的方法是喝下一壺童子尿!”
此話一出,歐陽朗的臉立馬鐵青一片,而太子樂得都快笑出聲了,不管下毒的人是誰,他都要好好感謝對方,能想到此等方法,真是了不起?。?/p>
“七皇子,若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我兒子幫你一把!”楚安安又添了一把火,“不過你也知道童子尿珍貴,這價錢嘛自然得用黃金計算……”
眾人一陣歇菜,這女人竟然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落井下石,她是不是瘋了?
“楚安安!”這三個字歐陽朗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歐陽朗的暴怒,唯獨處在暴風(fēng)眼的楚安安一無所覺。
她睜著美麗的眼睛微微一笑:“好吧,念在你我一同長大的份上給你九五折,不用謝!”
歐陽朗氣得快要昏過去,太子樂不可支地幫腔道:“七皇弟,既然有方法驗毒,楚大小姐又肯提供藥引子,那就別耽擱了。”
“不行!”歐陽朗咬牙切齒地瞪著楚安安,讓他喝尿,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簡直是癡心妄想,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如愿的,絕對不會!
歐陽朗的心腹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他蹲在地上小聲道:“大夫,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你再好好想想。”
大夫搖頭道:“我也希望有,可真的沒有啊!”
“沒有也得有!”盛怒之下的歐陽朗掐住了大夫的脖頸,“本王重金聘請你是讓你給本王想辦法的,不是讓你羞辱本王的,本王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要是還想不出來本王就殺了你!”
大夫支支吾吾地說著我,說著說著他突然口吐白沫,腦袋一歪開始抽搐起來。
一旁的老太醫(yī)驚道:“不好,此人有癲癇,七皇子,您快別再掐他了。”
歐陽朗一聽連忙松開他:“快,快救他!”
老太醫(yī)看了一眼太子,太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只這么短暫的拖延,等老太醫(yī)給他針灸的時候,大夫已經(jīng)魂歸西去。
在眾人的嘆息聲中,歐陽朗一屁股跌在了凳子上,太子抓住時機猛地一拍扶手道:“七皇弟,既然你不愿意驗毒,那你還有什么可說?”
歐陽朗跪在地上沉默著,他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獸,陰沉得令人害怕。
太子心情大好,他朝自己的親衛(wèi)揮了揮手:“來人,將七皇弟押上馬車,本宮要向父皇稟明此事。”
忠于太子的大臣連忙上前小聲勸解:“太子殿下,宴會還未結(jié)束,洛太子還在這里,您此時離開未免有失風(fēng)度。況且皇上不喜歡皇子間有太多的爭斗,您若是親自押七皇子回宮,恐怕會被皇上懷疑,不如就將此事交給微臣做吧。”
太子點了點頭,反正今日的事人證巨多,歐陽朗再厲害也沒辦法翻身,誰押他都改變不了大局:“那就拜托李大人了!”
李大人謙虛地表示只要太子需要,他愿意肝腦涂地地為太子辦事,太子聽了很是高興,他又拍了太子一通馬屁才押著七皇子離開。
楚安安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歐陽朗的動作,他一直是個懂得為自己爭取的人,他不應(yīng)該這么安靜,為了安全起見,楚安安向太子請旨一同押送歐陽朗。
太子巴不得有人能在皇帝跟前添油加醋地說一通,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娘親,小綠要和你一起去!”楚律邁著小短腿抱著烤雞抱住了楚安安的膝蓋。
楚安安本想拒絕,可看到楚律圓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整顆心都萌化了。
她點頭應(yīng)允,她心中想著這里可是天子腳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楚律見楚安安答應(yīng)了,飛快地扯過楚安安的手親了一口,他軟軟糯糯地喊道:“娘親對小綠最好了!”
楚安安捏了捏楚律的小臉笑道:“晌午的時候不是還說小廚房的漂亮小姐姐最好嗎?”
楚律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笑道:“現(xiàn)在是晚上,不一樣了!咦,娘親,那不是關(guān)小動物的籠子嗎?”
楚安安抬眸看去,她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李大人真是沒底線,為了討好太子竟然弄來了關(guān)死囚犯的鐵籠子,真是大膽,不過她喜歡!
“李大人辛苦??!”楚安安朝李大人揮了揮手。
李大人規(guī)矩地朝楚安安行了個禮:“楚大小姐足智多謀,相信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他日飛黃騰達(dá)時,可別忘了下官啊!”
“好說好說。”楚安安和李大人寒暄了片刻便抱著楚律坐在了囚車前面。
歐陽朗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囚車慢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大約走了一炷香后歐陽朗才開口道:“是本王低估了你!不過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致本王于死地嗎?”
楚安安扭頭淺笑:“我這不是跟著來守著嗎,萬一煮熟的鴨子飛了,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歐陽朗抓住囚車的鐵欄桿死死盯著楚安安的笑臉:“本王就怕你不來,這計劃里要是沒有你就太遺憾了!”
楚安安蹙了蹙眉,果然有問題!
見楚安安露出了防備的神情,歐陽朗心情大好:“你也有怕的時候?呵,不過本王還是很好奇,既然你的毒下在了本王的衣服上,楚心蓮碰了本王的衣服,為什么她沒事?本王可不認(rèn)為你會心善得提前給她解藥。”
楚安安打了個響指道:“你的腦筋轉(zhuǎn)得挺快啊,不過可惜還是比楚狐貍慢了一步。那只老狐貍一看我同意吹笛就派人把楚安安打昏了,不然今天應(yīng)該可以看到你們貼身辣舞,哎,真是可惜??!”
歐陽朗的眼神更加深邃了一些:“你果然夠狠毒!”
楚安安攤手:“慚愧慚愧,比起當(dāng)年你和楚心蓮聯(lián)手毀我清白,又拉著老狐貍下水,我這些不過是小伎倆罷了。”
“小伎倆?”歐陽朗沒有被拆穿陰謀的后悔,反而多了一絲狠辣,“的確是小伎倆,若本王是你,本王一定會教唆太子當(dāng)場殺了本王,以免夜長夢多。”
楚安安搖了搖頭:“太子在眾位大臣面前一直是老好人的形象,他不會當(dāng)眾殺你,他只敢使些手段羞辱你。況且太子殺你根本打擊不到你,皇上才是你最在意的人,他下旨處斬你才是對你的致命一擊!”
歐陽朗不得不驚嘆楚安安的心思:“不過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幕了……”
話音剛落,兩旁的客棧突然出現(xiàn)一大批的蒙面人,李大人反應(yīng)奇快:“有人要截走七皇子,所有人都去護著七皇子的囚車!”
楚安安立馬將楚律抱進(jìn)懷里,楚律也緊緊抱著烤雞,烤雞探著腦袋看向蒙面人。
囚車一停下,所有蒙面人舉起鐵罐子往囚車周圍倒了下去,空氣中彌漫著怪異的味道,楚安安大驚失色:“是火油,快跑?。?rdquo;
她立馬抱著楚律就要往外跳,可是囚車旁邊全是急于表現(xiàn)的官兵,根本擠不出去。
就在這時,領(lǐng)頭的蒙面人取出弓箭,箭尖綁著燃燒的布條,只聽“嗖”的一聲,帶火的箭落在了囚車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囚車旁邊變成了一片火海。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官兵撲在地上想要打滾來撲滅鞋底的火,可是地上全是火油,一滾反而全身都著火了。
“不要亂不要亂,守住囚車要緊!”李大人騎著馬所以沒有被火油澆到,他指揮著官兵,可是這個時候沒人愿意聽他的話。
“放箭!”
更糟糕的是所有蒙面人都射出了帶火的利箭,楚安安死命拽起兩個中箭的官兵擋在楚律身前:“小綠,乖乖躲在這兒不要亂動!”
楚律害怕地點了點頭,楚安安吹響竹笛讓胡蜂化成盾牌擋在自己身前,她則搶過官兵的佩刀朝著歐陽朗刺去,她絕對不能讓歐陽朗就那么逃了!
“不自量力!”歐陽朗猛地一腳踹向楚安安的手腕,楚安安吃痛,只在頃刻間,佩刀脫手后落在了歐陽朗的手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歐陽朗運氣,佩刀裹挾著橙紅色的真氣刺向楚安安,好在楚安安反應(yīng)靈敏,堪堪地躲過了重?fù)簟?/p>
歐陽朗看向躲在官兵后的楚律:“你不是要整垮本王嗎,本王就還你這份人情!”
說著他狠狠地朝楚律刺去,楚律嚇得渾身發(fā)抖,他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去,可是原本用來保護他的士兵此刻卻成了他最大的障礙。
“小綠!”楚安安凄厲尖叫,“不要,求你不要傷害他!”
“做夢!”歐陽朗面目猙獰地大叫,可下一刻他卻突然叫不出聲了,就連刺出去的刀也被定在了原地。
一道巍峨如山,冰冷如出鞘寒劍般的修長身影落在了楚律面前,他渾身散發(fā)著可怕的氣息,強大的氣壓隨著他的降臨籠罩住了整輛囚車。
“好人叔叔!”楚律慌忙地抱住了黑衣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大腿中間鉆,“小綠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