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朗蹙著眉頭看著手腕上明顯凸起的青筋,一旁的心腹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小聲催促了一句:“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您先委屈一下吧!”
歐陽朗訥訥地看向自己的心腹,心腹眼疾手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一杯酒,并順勢推了他一把。
歐陽朗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朝北堂洛一拜:“洛太子,是本王失禮了,還請?zhí)拥钕虏灰肿锉就醯臒o禮。這杯水酒是本王真心誠意向洛太子賠禮,希望洛太子能夠釋懷,本王先干為敬了!”
說著歐陽朗仰起頭喝下了滿滿一杯的酒,這杯酒下肚,他倒是感覺心火沒那么旺盛了,就是腦袋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但這痛也不是很厲害,對于習(xí)武之人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心腹立馬發(fā)現(xiàn)歐陽朗不對勁,他連忙扶住歐陽朗對著北堂洛歉意地笑道:“洛太子,我家王爺今日身體不適又不勝酒力,還望您海涵。”
北堂洛本就是一個溫文儒雅之人,他心胸寬闊自然沒有和歐陽朗再計較,一旁的太子見此情景有些失望地扁了扁嘴。
不過很快太子又恢復(fù)了主人的姿態(tài),他命人重新打掃一番后熱絡(luò)地拉著北堂洛落座,并命人送上了名貴的藥材。
眾位大臣偷偷地觀察著太子和歐陽朗的不同表現(xiàn),一個個都對太子夸贊有加,說皇帝果然有眼光,只有太子才是大家風(fēng)范。
北堂洛對南湘國的皇族爭斗沒有任何興趣,他抱著楚律撓著他的小胳肢窩笑道:“小綠不是說要做小小男子漢嗎,怎么還尿褲子了?”
楚律小臉一紅,滿臉?gòu)尚叩剜街∽斓溃?ldquo;都怪那個壞叔叔,他總是嚇小綠和娘親,不過好在好人叔叔救了小綠,現(xiàn)在洛叔叔又救了娘親……”
楚律說著說著突然陷入了矛盾中,他大大的眼睛盯著北堂洛清秀的臉龐很是惆悵地嘆了口氣。
哎,怎么辦呀,洛叔叔好溫柔,又對小綠那么好,他要是能做小綠的爹爹該有多好??!
可是好人叔叔也很好啊,他穿著黑衣服從天而降真的是超級酷炫,而且所有人都怕他,他要是做小綠的爹爹一定也很好!
可是娘親說過他只能有一個爹爹,他該選誰當(dāng)自己的爹爹呢?
楚律翹起左手的食指,又翹起了右手的食指,哎呀,左手是肉,右手也是肉,好難選啊!
北堂洛看著楚律糾結(jié)的小臉笑得更加開懷,他溫柔地貼在楚律的額頭上問道:“小綠,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擔(dān)心你娘親?”
楚律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娘親平日里糊里糊涂的,整天就知道喂胡蜂,她肯定比小綠更加糾結(jié)選誰做爹爹吧?
北堂洛愛憐地刮了刮楚律的小鼻子:“小綠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不過小綠你尿了褲子,還是得盡快換套衣服才行,洛叔叔來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張爺爺,他給你做了新衣服。”
楚律立馬忘了糾結(jié),滿臉期待地看著北堂洛:“洛叔叔,張爺爺還好嗎?他什么時候來看小綠啊,小綠好想他呀!”
北堂洛拍了拍楚律的后背道:“丞相府戒備森嚴(yán),事情又多,你娘親也不同意讓張爺爺住在丞相府,所以拜托我?guī)退麄冋伊丝蜅?。你要是想見他們的話,等宴會結(jié)束了洛叔叔帶你去好不好?”
楚律高興地直拍手:“好啊好??!對了洛叔叔,吃宴會上的糕點(diǎn)要給銀子嗎?你可不可以借小綠銀子,小綠想要把這些糕點(diǎn)帶去給張爺爺吃,張爺爺一定會喜歡這些好看的糕點(diǎn)的!”
“不用銀子,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會有人怪你的!”北堂洛撫著楚律的頭頂說道。
一旁的福長老看到楚律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整顆心都快融化了,他不由再次感嘆,哎,楚律要是太子的孩子該有多好啊!
事情平息后楚安安便準(zhǔn)備在北堂洛身旁落座,可是奇怪的是打掃的宮人卻沒有在旁邊加一個位置,她站在原地掃向后面的座位,所有人都落座了,只有她一個人突兀地站在那里。
她頓時明白過來,有人想要她當(dāng)眾下不來臺,她看向鐵青著臉獰笑的楚心蓮。
楚心蓮見她看過來,朝她鄙夷地冷哼了一聲,而后和二夫人兩人儀態(tài)大方地開始和身邊的人攀談。
楚安安翻了個白眼,這么垃圾的伎倆難道就是楚心蓮她們母女制衡自己的手段?是不是太小兒科了一點(diǎn)?
楚安安朝著北堂洛走去,這時有人擋在了她面前,她認(rèn)得此人是歐陽朗身邊的心腹:“做什么,又想殺我?”
心腹朝著楚安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我家王爺說了,既然楚大小姐是皇上賜給他的未來王妃,自然應(yīng)當(dāng)和我家王爺坐在一處才是,免得別人又在王爺背后說三道四,污了王爺?shù)亩洹?rdquo;
“???”楚安安無比詫異地看向歐陽朗。
這個歐陽朗沒毛病吧,自己都把他的門牙打落了,他還要讓自己和他坐一起,莫非這家伙是那種越虐越來勁的無敵受虐狂?
“請吧楚大小姐,現(xiàn)在也只有我家王爺身邊還有一個空座。”心腹朝楚安安逼近了一步。
楚安安扁了扁嘴:“去就去,我要是有什么閃失就是你家王爺?shù)勾竺沟臅r候!”
楚安安跟著心腹坐在了歐陽朗的身邊,她剛坐下就感受到了一股殺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猜,一定是楚心蓮。
楚安安扭頭朝著楚心蓮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而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
“楚安安,你膽子可真不小,你就不怕本王在你面前的酒里下毒?”歐陽朗陰狠地盯著她。
楚安安喝完最后一口酒,朝著楚心蓮嘚瑟地?fù)u晃了下脖子后才慢悠悠地和歐陽朗說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被你毒死了,皇上一定會怪罪于你!”
歐陽朗冷哼一聲:“你不但心思歹毒就連臉皮都這么厚,真是無恥之極!”
楚安安翻了個白眼往自己嘴里丟了顆葡萄:“我說錯了嗎?你們皇家的人不是只在乎身份不在乎人和感情嗎?就算我是個傻子也沒關(guān)系啊,只要我依然是楚家的嫡小姐,你們這些做皇子的不照樣要用我的身份謀劃很多事情嗎?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把自己當(dāng)成蓮花呢?”
歐陽朗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楚安安,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沒有頭腦,是個空花瓶,娶她跟娶廢物一樣,所以他才在得知楚心蓮要加害楚安安的時候袖手旁觀。
可是剛剛那一番話他突然覺得楚安安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如果當(dāng)初他沒有袖手旁觀,那么現(xiàn)在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走入這樣的死胡同了呢?
“別這樣看著我,看久了你會癡迷的!”楚安安朝歐陽朗拋了個媚眼,而后又皺著鼻子嬌滴滴地哼了一聲。
歐陽朗頓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是不是中邪了,剛剛他竟然覺得是自己錯過了楚安安,對不起楚安安……
對不起個屁啊,這個女人就是個奇葩,自己遇到她以后霉運(yùn)一大堆,錯過了豈不是更好?
他煩躁地悶聲喝了一大口酒,酒喝得有些急,喉嚨毛毛躁躁的,很是難受。
歐陽朗郁悶地重重放下酒杯,余光正好瞥到楚安安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你是不是吃定本王現(xiàn)在拿你沒辦法?楚安安,你可別得意,等北堂洛走了,看本王不要了你的命!”
楚安安半點(diǎn)都沒有將歐陽朗的威脅放在心中,她只專心致志地盯著歐陽朗的嘴唇瞧。
歐陽朗被她看的很不自在,他咳嗽一聲道:“怎么,現(xiàn)在不看北堂洛又來看本王了?本王告訴你本王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楚安安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依然緊緊盯著歐陽朗的嘴唇,歐陽朗蹙眉,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楚安安嘿嘿笑著道:“七皇子,沒有門牙你是怎么吃葡萄的?能完整地吐出葡萄皮嗎?”
“楚安安!”歐陽朗忍無可忍對著楚安安就是一陣狂吼。
楚安安連忙抬起袖子遮住自己嬌俏的小臉:“我說七皇子,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噴口水?我知道您飽讀詩書,口若懸河,可是能不能不要動不動泄洪???我都快被你的泡沫星子淹死了!”
歐陽朗氣得正要掐楚安安的脖頸,上位的太子突然道:“七皇弟,你別總顧著和楚大小姐講話,也和我們大家分享分享你的劍術(shù)啊。”
歐陽朗看向自己的心腹,心腹在歐陽朗耳旁低語幾句,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和楚安安說話的功夫,太子已經(jīng)命人開宴。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想要看劍術(shù)表演,太子便將這活分給了歐陽朗,歐陽朗可是皇子,哪有當(dāng)眾表現(xiàn)劍術(shù)的道理,這不是在貶低他的身份嗎?
歐陽朗心中不快,但這一次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他突然推了楚安安一把。
楚安安正埋頭擦口水,她只聽到太子對著他們這邊說話,哪里會料到歐陽朗會在這個時候設(shè)計自己。
她一時不察滾到了酒席中間,這時歐陽朗就站起身大聲道:“表演劍術(shù)有什么稀奇的,能招蜂引蝶才奇怪。洛太子,眾位大臣,就讓楚安安為大家表演表演,也好讓大家看清她究竟是人還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