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日皇上已經(jīng)下令大家不用拘束,但眾人見到太子還是自覺行禮,太子的臉上掛著急切的神情。
他一看到歐陽朗就無比關切地盯著歐陽朗的嘴巴問道:“七皇弟,本宮聽到你被人踹掉了一顆門牙就立即趕過來了,你沒事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歐陽朗臭著張臉行禮道:“參加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嘴上說著都是一家人,今日又是家宴不用行禮,手上卻是等歐陽朗實實在在跪在地上后才虛扶著他讓他站起身。
楚安安一看到太子的小動作就忍不住想笑,這個太子表面不爭不奪,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可背地里卻是最兇殘的一個。
自從皇上將兵部的權力交到歐陽朗手里,太子表面上依然和歐陽朗稱兄道弟,可心底里怕是恨死了歐陽朗,恨不得歐陽朗早死早超生。
楚安安不由翹起了二郎腿,今天真是連老天爺都幫我,皇帝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等歐陽朗出事了才不舒服,這不是擺明了不會為歐陽朗出頭嗎?
“你在笑什么?”沈亦宸奇怪地看著楚安安,他雖然認識楚安安沒多少時間,可是他對楚安安這種壞笑實在是太有心理陰影了,“你先別笑了,你還沒回答本少俠的問題呢。”
“無可奉告!”楚安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沈亦宸沒好氣地瞪著楚安安:“你耍我!本少俠在這兒給你剝了半天的葡萄了,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只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回憶,又沒說回憶后就告訴你真相。”楚安安攤手。
“你!”沈亦宸氣得磨牙。
一旁的楚律緊張地攥緊了楚安安的手:“娘親,那些人氣勢洶洶地過來了,小綠尿了褲子,他們是不是要來揭穿小綠?。?rdquo;
沈亦宸翻了個白眼主動取下外套裹住了楚律:“小綠,這些人肯定是來找你娘親晦氣的,你別怕,沈叔叔在這里保護你!”
一聽這話,楚律的小眉頭皺得更深:“為什么總有人要找我娘親麻煩,小綠不喜歡這里,小綠要回山谷!”
楚律的話剛說完,歐陽朗等人已經(jīng)走到了楚律跟前,歐陽朗陰森地盯著楚律:“有什么樣的母親就有什么樣的兒子,楚安安,你做錯事卻不知道承擔后果,難怪你兒子也只知道逃避,真是無用的廢物!”
楚安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說她怎么樣都無所謂,但是說她兒子……
楚安安嗜血的眸子盯住了歐陽朗的心臟位置:“有些人技不如人卻不知道提高自己的本事,只知道像個穿開襠褲的小孩滿世界地告狀,七皇子,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下面少樣東西啊?”
“你說什么?”歐陽朗“唰”地撲上前抓住了楚安安的衣袖。
楚安安順勢站起身:“七皇子那么激動做什么,我只是說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歐陽朗極力控制著想要殺了楚安安的沖動,他看向太子道:“皇兄,事情始末這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證,就是這個女人無端重傷本王,觸犯了律法。”
太子對著楚安安皺緊了眉頭,可是眼里卻全是笑意,這個女人可真了不起,不但給歐陽朗戴了綠帽子,還當眾讓歐陽朗難堪,真是女人中的楷模??!
接收到太子贊賞的目光,楚安安一掌拍開了歐陽朗:“七皇子,你身為皇子怎可顛倒黑白呢?分明是你突然鉆進馬車想要對我意圖不軌,我不過是舒展了拳腳打了個哈欠,怎么能稱得上觸犯律法呢?況且咱們南湘國的律法并沒有規(guī)定女子不能在馬車里舒展拳腳,您說是嗎,太子殿下?”
太子被楚安安的歪理說得愣了一下,他咳嗽一聲道:“但本宮的七皇弟確實是因你而傷,這責任你不可推卸!”
楚安安嘆了口氣道:“我雖然住在深山,可也一直聽聞七皇子是咱們南湘國的翹楚,我哪里知道他的牙齒那么脆弱。其實這事兒應當怪七皇子,他若是早點提醒我他缺鈣,牙齒松動得厲害,或許就不會釀成這樣的慘劇。”
眾人一陣傻眼,這明明是楚安安出手太重傷了七皇子,怎么現(xiàn)在反過來成了七皇子未提醒的責任了?
歐陽朗氣得幾乎快要昏過去,早知道楚安安這么能言善辯他就不該等太子來了再定她的罪,應當直接動用自己的護衛(wèi)殺了她。
看到歐陽朗氣得臉都快紫了,楚心蓮十分心疼,她咬著唇喊道:“大姐,太子殿下在此,你怎么還敢胡說八道?還不快些跪下認錯,求得太子殿下輕饒你的罪過!”
楚安安歪著頭道:“蓮兒妹妹,你這人怎么那么奇怪啊?別人家的姐妹都是幫著自己人說話,你怎么總要我下跪認莫須有的罪過?是,七皇子是很好,你喜歡他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和他有婚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知道你急著想要我死好盡快嫁給他,可是取消婚約得看皇上的旨意,現(xiàn)在我兒子都生了,皇上依然沒有下旨取消婚約,我也很無奈啊,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這話一出,眾人看楚心蓮的眼神就變了,有人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莫非楚家大小姐不是不知廉恥,而是不小心被楚二小姐設計了?”
“有可能,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會性情大變呢?一定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啊!”
“那她真是可憐,不過她雖然遭遇了算計,卻能堅強不息,還是很厲害的,值得人尊敬!”
楚心蓮會武功,她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她一聽到這些話氣得差點嘔血。
“大姐,你究竟怎么了?為什么總要污蔑我?我知道你嫉妒爹爹寵愛我,可我們是一族姐妹啊,你怎么能這樣胡說?”楚心蓮說著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楚安安反應極快,她火速掐了自己一把,等眼中含淚的時候立即抬眸看著楚心蓮,滿臉失望地搖頭。
“蓮兒妹妹,事到如今你還要推脫嗎?那馬車本來應該是你坐的,外面和里面都貼著你的記號。我知道你和七皇子早已私定終身,他為什么會受無妄之災,還不是將我錯認成了你,想要在馬車上和你……”
說著,楚安安故意停頓了一個呼吸,給了眾人足夠的想象空間后才繼續(xù)動情地道:“我之所以會踹七皇子一腳也是為了你,我怕你誤會我,所以逼不得已才這樣做,不然好端端的,我為什么要得罪七皇子呢?”
眾人一陣的嘩然,誰也沒想到一向溫柔大方的楚心蓮竟然有這么重的心機,這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實在是太可怕了。
太子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心里樂開了花,這個女人真是他的吉祥物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歐陽朗想要維系和丞相府的關系只能忍氣吞聲了。
太子和歐陽朗打了多年交道,歐陽朗行事很謹慎,他很難抓到歐陽朗的錯處,現(xiàn)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看到歐陽朗吃癟,真是太痛快了!
“七皇弟,”太子裝模作樣地長長嘆了口氣道,“父皇給你賜婚是希望你能挑起重任,可沒想到你竟然有了姐姐還招惹妹妹,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歐陽朗氣得青筋暴起,他正要說話,楚安安適時地補刀:“太子殿下,我不怪七皇子,怪只怪我和他沒有緣分,而蓮兒妹妹的感情來得又太快,一切都是造物弄人啊!”
說著楚安安就朝歐陽朗露出了圣母一般的笑容,歐陽朗氣得嘴唇發(fā)抖。
看熱鬧的大臣們紛紛搖頭:“沒想到七皇子竟然是個貪得無厭之人,雖說男子可以妻妾成群,可到底是堂堂丞相府啊,怎么能讓兩姐妹共侍一夫呢?”
“是啊,現(xiàn)在連五品官員的女兒都不進一個夫家,七皇子這么做可是在折辱一品官員啊,真是讓人寒心!”
見事情越扯越離譜,歐陽朗大怒:“住嘴!楚安安,你婚前失節(jié),藐視皇家,現(xiàn)在又坐在北堂國太子的位置上,簡直是目無尊卑!本王要代替父皇重重處罰你!”
太子一個箭步橫在了歐陽朗面前,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七皇弟,父皇已經(jīng)下令今日是本宮坐鎮(zhèn),你是不是逾越了?”
歐陽朗拔出寶劍,不屑地看了一眼太子:“皇兄既然以權壓我,那本王無話可說。但本王要告誡皇兄一點,這個楚安安從進城開始就和北堂國太子不清不楚,難保她沒有投靠北堂國!”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是奸細?”楚安安毫不示弱地盯著歐陽朗,“七皇子,我知道你想殺了我好早點和我妹妹在一起,但很抱歉,皇上一天未下退婚的旨意,我就得履行皇上的圣旨。”
“本王怎么沒有證據(jù)?”歐陽朗將寶劍捏得格外緊,“這個野種就是證據(jù),他就是你和北堂洛的私生子!”
說完這話歐陽朗就推開太子舉劍朝著楚安安刺來,他的眸中是滔天的殺意,他勢要將楚安安一劍封喉。
楚安安動作飛快地抱過楚律躲到了沈亦宸身后:“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認識你大哥嗎?好,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那天我把他強上了!”
“什么?”沈亦宸張大了嘴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他的臉色五彩繽紛,但他還來不及問話,歐陽朗的劍已經(jīng)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