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遞給楚明燁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而后她又在沈亦宸的身上掃了一眼,淡淡道:“利益!”
楚明燁了然,他哈哈大笑道:“爹為丞相府可真是鞠躬盡瘁啊,看來我又有的玩了!”
楚明燁無比開心地拍了兩下沈亦宸的肩膀,拉著一臉迷茫的沈亦宸喝酒去了。
等人都走了,楚安安才松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那上面深深地印著五個血指印。
楚丞相根本不是在幫她,而是想逼著她拉上同盟和歐陽朗斗,他一直用深厚的內(nèi)力控制著自己,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和歐陽朗徹底地撕破臉皮。
她雖然不能猜透楚丞相的打算,可她多少也猜到楚丞相對未來的儲君是有所謀劃的。
這個丞相府不能久待,等教訓(xùn)完楚心蓮和歐陽朗,她必須盡快帶著兒子離開。
等一下,小綠呢?
剛剛小綠一直在這兒,可這會兒功夫小綠怎么不見了,莫非是姓楚的老狐貍趁他們說話間把他帶走了?
楚安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綠還只是一個小奶娃,要是老狐貍將氣出在他身上,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怎么辦,小綠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哭?
不行,她得找老狐貍好好談?wù)劊荒苎郾牨牭氐戎【G遭罪!
楚安安快步跑了出去,可跑了沒幾步就聽到了小綠軟軟糯糯的聲音從旁邊的小廚房傳了出來。
楚安安急步上前,當(dāng)她看到楚律小小的身子正極力凹著各種酷炫造型撩妹的時候,她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小姐姐,你們好漂亮啊。”楚律獨特的小奶音響起,兩旁的丫鬟們哪還經(jīng)受得住,她們滿臉癡迷地圍著楚律。
楚律踮起小腳尖夠到一盤糕點很有禮貌地問道:“這些吃的都是你們做的嗎?啊……聞起來好香??!”
楚安安看到兒子和烤雞的眼睛都快粘在糕點上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小家伙饞了。
廚房的丫鬟們哪里想到這么小的孩子就有這么深的套路,她們爭先恐后地說道:“這是剛做的糕點,小少爺要是喜歡就吃吧。”
楚律為難地吞了吞口水:“可是娘親說吃別人的東西要給銀子,小綠的銀子已經(jīng)花完了……”
丫鬟們哪里舍得看楚律難過的表情,她們自告奮勇地說道:“府里的吃食雖然要登記,但從不登記大小。小廚房還有一些面粉,小少爺吃一盤不礙事,奴婢們再做一盤小的就是了。”
“真的嗎?”楚律眨巴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而后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小姐姐,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話剛說完,楚律已經(jīng)撲在了糕點盤上,楚安安上前一步扯住了楚律的耳朵。
楚律吃痛掙扎了起來,轉(zhuǎn)頭一看是自己娘親,立即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地喊了一句娘親。
楚安安應(yīng)了一聲后抱起楚律和烤雞走出了小廚房,楚律眼巴巴地看著到手的糕點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一層水汽漸漸凝上了他的眼睛。
楚安安將楚律帶回房后關(guān)上了門,鄭重其事地說道:“小綠,這里比山谷危險很多,娘親對她們都不了解,所以你以后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知道嗎?”
楚律怏怏地點頭:“那娘親,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家呢?”
楚安安愛憐地拂了拂楚律的碎發(fā):“等洛叔叔取了銀兩,娘親辦完這里的事咱們就回去。”
楚律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后又問道:“那小綠可以找洛叔叔玩嗎?洛叔叔生病了,一個人一定很孤單,小綠想陪陪陪他。”
楚安安思索片刻后點頭答應(yīng)了,北堂洛雖然是別國太子,但楚家的人巴不得供著他,沒人敢對他出手,所以只要有他護(hù)著小綠,小綠會安全很多。
楚律得到允許,抱著烤雞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去了北堂洛的房間,正巧北堂洛也醒了。
楚律手腳并用地想要爬上北堂洛的床榻,但丞相府的床位比較高,楚律個頭太矮,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成功。
北堂洛看著他圓滾滾的小臉滲出了密密的汗珠,不由伸手拉了他一把。
楚律乖巧地坐在北堂洛的枕頭邊,充滿肉感的小手摸了摸北堂洛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洛叔叔,你退熱了!”
北堂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他捏住小綠的手道:“小綠一來,洛叔叔什么都好了!”
“真的嗎?”楚律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那小綠每天都來陪著洛叔叔!”
北堂洛的耳邊全是楚律奶聲奶氣的笑聲,他孤寂的心一點一點被融化,他正要說話,楚安安端著一碗水走了進(jìn)來。
“臭小子,你天天陪著他,那娘親怎么辦?”楚安安沒好氣地斜了楚律一眼。
楚律笑嘻嘻地仰著臉道:“娘親不要難過,小綠晚上給你捶腿,好不好?”
楚安安翻了個白眼,勉強算是答應(yīng)了。
她放下水取出藥丸遞給北堂洛:“晚上有個宴會,我要你精神飽滿地去參加。”
北堂洛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楚安安手里的藥丸,楚安安知道瞞不過他,坦白道:“這藥能夠讓你百毒不侵,但副作用很大,而且藥效只有四個時辰。不過你放心,我會用其他辦法為你療傷,絕對不會留下后遺癥。”
“不行!”福長老想都沒想就沖進(jìn)來阻止道,“太子,您身份高貴,此次前來背負(fù)著重要任務(wù),萬不可為了一個宴會就將自己陷入險境??!”
楚安安冷冷看了福長老一眼:“你以為這個宴會只針對我一人嗎?他們真正要對付的人是你家太子!宴會上有很多酒和花能夠誘發(fā)他的毒,我是可以救他,但我不能保證我來得及救他。”
“老奴會貼身保護(hù)太子,絕對不會讓歹人有機可趁!”福長老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楚安安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她看向北堂洛道:“你的選擇呢?”
北堂洛猶豫了片刻后抓起藥丸就著水吞了下去,他捏著小綠圓乎乎的小臉道:“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這四個時辰我會好好保護(hù)小綠的。”
楚安安抿了抿唇,她突然抓住北堂洛的手,認(rèn)真地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找到那兩味藥我就能幫你徹底解毒……”
然而楚安安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福長老已經(jīng)急切地沖上來抽回了北堂洛的手:“你這個女人怎么回事,說話就說話,為什么是總毛手毛腳的!”
楚安安本來心情還有點沉重,可一看到福長老媽寶似得護(hù)著北堂洛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得怪你家太子長得太招搖,害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小手小腳啊。”
“你,你還有理了!”福長老氣得是臉紅脖子粗。
楚安安笑得更加歡脫,她大膽地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唇,而后朝著北堂洛拋去了一個性感的飛吻:“小洛洛,晚上記得多喝兩杯喲……”
她特意將“喲”字拖得九曲十八彎,聽得福長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等楚安安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福長老連忙靠近北堂洛苦口婆心地勸解道:“太子殿下,酒肉是穿腸的毒藥,雖然宴會上難免觥籌交錯,可那女人遞給你的酒你可千萬不要喝啊!身子要緊,你可千萬不能便宜了那女人!”
北堂洛被福長老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見他還要再說,他高聲喝令其他隨從將福長老帶了下去。
福長老一離開,房間安靜無比,北堂洛的視線忍不住放在被楚安安握過的手掌上。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如此大膽熱辣,她就好像一團煙火,明明她的遭遇比自己還要凄慘,可她偏偏活得那么恣意鮮活,真是讓人羨慕??!
“洛叔叔,娘親的手香嗎?”楚律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臉好奇地盯著北堂洛。
北堂洛瞬間驚醒,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將那只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他萬分窘迫地咳嗽一聲道:“洛叔叔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也不要誤會你娘親,她是在和我鬧著玩。”
楚律有些失望,他嘆了口氣道:“洛叔叔,你要是喜歡我娘親的話就要抓緊了,不然娘親可要被別人搶走了。”
北堂洛以為這個別人是歐陽朗,他喃喃道:“他們本就有婚約,名正言順,與我又有什么干系?我何必心思飛揚地去想一些不會發(fā)生的事情呢?”
“洛叔叔,你在說什么?”北堂洛的聲音很輕,楚律費了老大勁還是沒有聽清。
北堂洛釋懷一笑,他抱過楚律,撓著楚律的胳肢窩問道:“咱們不說這些了,你生父呢?為什么他沒有和你娘在一起?”
楚律被弄得很癢,笑著縮成了一團:“娘親說爹爹是一匹馬。”
“馬?”北堂洛有些茫然,這話的意思是說楚律的爹瀟灑自由,不受約束嗎?
也是,她這樣似火的個性自然喜歡有挑戰(zhàn)的人,興許當(dāng)初她并不是如世人說的那樣不知廉恥,而是找到了心中所愛。
一想到這點,北堂洛的心忍不住慌亂了起來,如果她是心甘情愿地為那個男人生下孩子,那她的心里還能走進(jìn)另一個人嗎?
楚律沒察覺到北堂洛的失落和糾結(jié),他無憂無慮地笑著說道:“是啊,娘親說爹爹在她身上種了種子就跑了,要是被她知道是誰,一定請他吃醬爆雙黃蛋!”
種馬?北堂洛被雷得外焦里嫩,連連咳嗽。
屋頂上的沈亦宸偷聽到這番話頓覺胯下一涼,醬爆雙黃蛋,虧她想得出來,這女人真是太殘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