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一臉希翼的看著我:“彬子,到底是啥情況你給我說說,你這一言不發(fā)的,讓我很焦灼啊。”
我把煙頭按在煙灰缸中:“大姜,你這是被那個女鬼纏上了。不過你命格夠硬,是個富貴相之人,這個女鬼不能把你怎么樣,所以才會纏上你老婆。這樣,我給你找兩個玉佩,你和你老婆都戴上,應(yīng)該就安然無恙了。不過那個棺材,你得挖出來。”
大姜一愣:“啥?挖出來?做什么?”
我起身去柜臺里面:“厚葬!這樣那個女鬼不僅不會纏著你,還會保佑你的工地平安無事。”
大姜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那可是鬼啊,這世上有好鬼么?”
我從柜臺里拿出一個盒子:“我?guī)煾刚f過,這世上最危險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這個是給你的,你先考慮好要不要,我這玉佩只能確定買了才能讓你看。”
大姜走過來拿著盒子看了看上面的字:“一斧鎮(zhèn)百禍?多少錢?”
我伸出兩根手指:“兩萬!雖然咱們是好兄弟,但是這玉佩的價格真心很高,我沒法給你打折。”
大姜沒有任何猶豫就從包里拿出兩捆鈔票放在桌子上,然后連忙打開盒子。
盒子里擺放著一枚玉質(zhì)板斧,雕琢得很精細,大姜拿在手中摩挲兩下頓時樂了:“真漂亮,值了!一斧鎮(zhèn)百禍,真是好寓意。”
我生怕大姜不滿意,見他高興我也放松了:“這個玉佩你戴一輩子都沒事,不管什么時候,福多了永遠不是壞事。”
大姜笑著點點頭:“彬子,嘴巴夠溜的,給我老婆也找一個,我趕緊送回家,然后去工地上找人把棺材挖出來。彬子,黃道吉日和墓穴風(fēng)水你是不是也懂?干脆你幫我主持一下算了,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我連忙擺手:“這活兒我做不來,你找找別人吧。”
大姜動了女鬼的墓穴,女鬼才會報復(fù),等大姜厚葬了那個女鬼賠了不是,那女鬼應(yīng)該就不會騷擾他了,畢竟他是個富貴人,鬼也怕得罪他。所以在選擇他老婆的玉佩時候,我選擇了驅(qū)鬼的竹報平安。
這個是有講究的,之前小茹被鬼騷擾,影響命格和氣運,甚至?xí)猩kU,所以我給了她鐘馗,這是鎮(zhèn)。
而大姜這事兒是他犯錯在先,不能趕盡殺絕,而且驅(qū)鬼只是讓女鬼離開,不會傷害她,鬼的反抗也不會很強烈,再說以后還能借用這女鬼保著工地,所以用驅(qū)。
把竹報平安的盒子遞給大姜后我對他說道:“拿回家先別打開,等天黑以后在家里擺上供品,認認真真道個歉,認個錯,然后讓你老婆打開盒子,把玉佩戴上就沒事了。”
大姜又從包里掏出一萬塊錢遞給我:“要是有用的話,我會好好給你宣傳一下,不過就算沒用,就當是花錢買個平安。彬子,我先回去了,等這事兒忙完,我請你喝酒。”
我沒接這一萬:“多了,竹報平安沒這么貴……”
大姜把錢往柜臺上一扔:“你說過我是個富貴命,自然要按照富貴命的身份給錢。拿著,咱們兄弟客氣個蛋,你開店我也沒過來道賀,多出的錢就當是我隨禮了。”
大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出門開車走了。
我看著柜臺上的三萬塊錢,心里很高興,現(xiàn)在錢越多我?guī)煾妇驮接邢M裉鞉甑钠鸫a超過了兩萬,估計等我?guī)煾笓Q腎之后,幾十萬塊錢我應(yīng)該能湊夠的。
五點時候,我剛準備去銀行存錢的時候,師兄的電話就來了。
“彬子,師父現(xiàn)在暫時穩(wěn)定了,他要給你講話。”
當聽筒中傳來那聲蒼老的“喂”的時候,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滑落下來:“師父……”
上午師兄在電話里說師父看到那塊雞血石喊了聲畜牲就暈倒了,我以為他是因為我不聽話這么罵我的,結(jié)果我現(xiàn)在等著師父罵的時候,師父的話卻超出了我的預(yù)料。
“彬兒,那塊石頭你還沒扔掉是么?”
我“嗯”了一聲:“師父,我沒聽你的話,給人看了相……要不您再罵兩句?”
我?guī)煾复藘上虏耪f道:“唉,傻孩子,我罵你做什么?這就是命,躲不過的。我一直擔心你踏入這一行,但是你還是進來了。今天我不是罵你,而是罵做那個石頭的人。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雞血石!”
我有些吃驚:“不是吧師父,我看著跟雞血石差不多啊。”
我?guī)煾咐^續(xù)說道:“這是一門很殘忍的手藝,我本以為已經(jīng)失傳,誰知道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彬兒,你一個人在牧野市多小心,這東西一旦沾染上,后患無窮。加上你又是陰時生人,想要驅(qū)趕不容易……”
他越說我越迷糊:“師父,啥意思?您能說的詳細點兒么?”
我?guī)煾竾@了口氣:“這東西,名叫血怨石,是把懷胎九月即將分娩的孕婦殺死,然后取出肚子里的孩子,把孩子的天靈蓋浸泡在母子血液中用秘法做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石頭。這里面蘊含著母子兩人的怨念,隨著時間的變長,這母子倆會越來越厲害,也越來越殘暴……彬兒,你是陰時生人,那對母子,說不得已經(jīng)找上你了……”
我大腦一陣空白,這世上居然有如此殘忍的邪術(shù),真是喪盡天良!
我?guī)煾附又f道:“彬兒,你那個柜臺最下面有個盒子,里面有塊玉佩你戴上吧,現(xiàn)在你的觀音玉佩已經(jīng)救不了你了,師父更無能為力。以后的事情,全靠你的造化。”
這話說得我眼淚嘩的就下來了,師父他現(xiàn)在身患重病還牽掛著我,我一定要努力掙錢,幫師父換腎,讓他健健康康的活著。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fā)上惆悵了好一會兒。那塊血怨石還在茶幾上放著,我真是后悔讓小茹留下?,F(xiàn)在好了,成特么禍害了不說,還讓我?guī)煾笓摹?/p>
想到這里,我拿著紙巾包著它,出門扔進了下水道里。
管你是什么惡靈厲鬼,好好在下水道中呆著吧。
回到店里,我按照師父說的話,進入柜臺里面,把最下面的一個木盒子拿了出來。這盒子好像有些年月了,盒子上的紅漆脫落大半,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膩子,不過看上去卻讓人不覺得厭煩,反而有種舒服的感覺。
我打開盒子,首先看到的就是師父留下的字條。
“彬兒,當你看到這紙條的時候,說明你真的踏入了陰陽師這個行當,或者說你真的被惡靈纏身。臨走時候給你卜了一卦,你命里該這一劫,就把這個盒子留下,算是師父對你最后的幫助吧。盒子里是茅山歷代掌教相傳的八卦玉佩,戴上去好歹能保你平安。不過想要真的平安,還得看你自己。你要記住,這世上最可怕的永遠不是厲鬼,而是人心!”
我把紙條拿開,才看到一塊古樸的玉佩靜靜的躺在盒子里,正面的八卦圖雕琢得很精致,明顯出自大師之手。
我抬手把玉佩拿在手中,心里有些好奇,茅山的玉佩怎么會在我?guī)煾甘稚??他是茅山傳人?/p>
帶著疑問,我解下胸前的觀音玉佩,拿著八卦玉佩雙手捧著誠心祈禱一番,這才戴上。
在銀行存過錢我就沒再回店里,而是直接回到了住的地方,躺在床上,回想著師父的話,感覺今天跟做夢一樣。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睡著了。我感覺一個紅衣女子逐漸向我走來,身上流淌著鮮血,雙手的指甲很長,一邊嚎叫著一邊向我撲來……
我立馬驚坐起來,這才意識到是個夢。
打開燈,我準備下床洗把臉的時候,忽然看到我扔在下水道的那塊血怨石,就在床頭柜上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