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特意起了個早,收拾了一下我的行李,跟老爸老媽打了一聲招呼,便急匆匆的趕去張燁家。
張燁昨晚跟我說好的今天一起回城里去,現在應該準備好了吧。
我大老遠的就看到張燁他媽在洗菜,打招呼道:“朱嬸,我火華哥起來了沒有。”
“小天來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火華哥哪有那么早起的,你自己進去喊他吧。”
奇怪,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去城里,怎么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我連忙走上二樓,敲了敲張燁的房門,好半天都沒人開門,這才轉動了門把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張燁果然賴在床上,背對著我,原本以為他被嚇的不輕,看來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嚴重。
我輕輕的推了推他說:“火華哥,起床了,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回城里去的。”
沒有反應,張燁依然睡的死死的。
我的心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猛地把張燁的身子翻了過來,只見他精神萎靡,目光呆滯,口角歪斜,臉色更是慘白。
“火華哥,你這是怎么了?”
張燁聽到我的聲音,忽然抓住我的手說:“她來了,她來了,別過來,別過來!!”
“?。。。?!”
張燁再一次發(fā)出慘叫聲,驚動了正在樓下洗菜的朱嬸,只見她急匆匆的走上樓,一進門就看到張燁一副駭人的模樣。
“小天,你,你火華哥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是隱約之間覺得應該和昨晚發(fā)生的事有關。
她來了?
她是誰?
是不是指的周德海的新娘?
沒一會功夫,村里的赤腳醫(yī)生于爺爺就趕過來,他一看到張燁的模樣眉頭就皺的飛起。
朱嬸嬸一邊抹淚,一邊問道:“于叔,我兒子這是怎么了,昨晚回來還好好的,怎么一覺起來就變成這幅摸樣了。”
張燁的臉色依然很難看,整個人不停的傻笑,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
于爺爺先是替張燁把了一會脈,又扒開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隨后語氣很嚴肅的說:“小朱,你兒子昨天去過村后的墳地沒有,或者其他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朱嬸一個勁的搖頭道:“我,我不知道,于叔,我兒子到底怎么了,對了,小天,昨天你一直跟你火華哥在一起玩,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一下,我們昨天沒去過什么陰氣重的地方,唯一去的就是周德海的家,而他家就只有一個來歷不明的新娘。
越想越是害怕,我的額頭不斷的滲出冷汗,于爺爺似乎看出了什么問題,示意我到外面去說話。
我跟著于爺爺走到屋外,他直接了當的問道:“小天,不要騙你于爺爺,你們昨天到底去過什么地方,你們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燁這個模樣,我二十年前見過一次。”
于爺爺做了一輩子的赤腳醫(yī)生,見多識廣,他竟然在二十年前見過一次。
我連忙問道:“于爺爺,火華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他不是瘋瘋瘋癲癲的,而是中邪了,你們昨晚是不是去了墳地,他現在邪氣入體,所以才會雙目無神,說話顛三倒四,時間一長,體內的陽氣不斷的損耗,最終骨瘦如柴而死。”
我被于爺爺的話嚇到了,急忙解釋道:“于爺爺,我們沒有去墳地,而是,而是昨天晚上趁著周大叔送新娘回去的機會,趁機溜進去想看看新娘長什么模樣。”
于爺爺眉頭緊鎖,厲聲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怎么能做這種事,我們村的傳統(tǒng)儀式,最忌諱的就是在結婚時被人偷看到新娘的臉,那是要遭報應的。”
“于爺爺,火華哥說新娘的身份太可疑了,所以我們才一時好奇心起,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有什么用,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你們魯莽行事,破壞了傳統(tǒng)儀式,這才導致小燁邪氣入體。”
我咬了咬牙,小聲道:“于爺爺,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新娘有問題,昨天火華哥就是看到新娘的臉以后,才嚇的落荒而逃的。”
“新娘能有什么問題,最多就是來歷不明,不過既然病因是從周德海家起的,那我們不妨去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破解的方法。”
說真的,我還真不敢一個人去周德海家,現在有于爺爺陪著,我的膽子倒也大了起來。
我扶著于爺爺一路趕到周德海家,敲了好半天的門,周德海才一臉不情愿的打開房門。
周德海似乎沒什么精神氣,整個臉黑乎乎的,不過他一看到我,就氣憤的說:“洛長天,你還有臉過來,我媳婦說你和張燁兩個臭小子昨晚企圖對她不軌。”
冤枉,我哪有這個心思,新娘分明就是誣告。
我連忙解釋道:“周叔,對不起,我和火華哥就是好奇新娘長什么樣,所以想借著送紅包的機會偷偷看一眼,真沒有別的意思。”
就在此時,依然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緩緩的走了出來,她頭上的黑布已經拿掉,露出讓人驚艷的臉龐。
新娘伸出白皙的手,捂住嘴巴笑道:“就五十塊錢的紅包,你們也好意思送。”
張燁說的沒錯,新娘真的很漂亮。
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愿意跟周德海這個老光棍過日子。
不單單是我被驚艷到了,就連于爺爺都一臉詫異的說:“德海,這就是你媳婦呀,長得可真水靈。”
周德海嘿嘿的傻笑起來,喘著粗氣道:“于老,她叫秀梅,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就不和這兩個小輩計較了,如果沒別的事,你們就回去吧,秀梅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
周德海沒有留我們的意思,握住秀梅的手,轉身就進屋去了,但是就在秀梅回頭的一瞬間,我又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來。
怎么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秀梅給我的感覺這么怪異,為什么昨天她的手還藏在袖子里,今天就已經可以拿出來了。
于爺爺把我拉到一旁,語重心長的說:“小天,這件事真的有點不對勁,小周的面色很差,說話還喘著氣,仿佛很累的模樣,而且他的媳婦怎么可能長的這么水靈,這不合常理。”
于爺爺說的沒錯,秀梅真的太漂亮了,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給一個五十多歲,一貧如洗的老光棍,而且她笑的那么詭異,肯定有問題。
我問于爺爺二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人跟我火華哥一樣的遭遇。
于爺爺畢竟年紀大了,講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二十年前,隔壁汪家村有個小伙忽然發(fā)病,狀況就跟火華哥一模一樣。
瘋瘋癲癲,面色慘白,不停的說胡話,病情進展很快,才半天功夫就進氣少出氣多,于爺爺當時怎么看都看不出毛病,建議小伙家人趕緊把人送大醫(yī)院去。
就在小伙家人忙前忙后的時候,村里性格孤僻,平時不怎么跟人交流的汪老頭忽然來了,他說那小伙不是生病了,而是因為大半夜的去山上挖墳,導致邪氣入體中邪了。
汪老頭的話沒人相信,但是眼看著小伙快不行了,小伙家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汪老頭弄了一碗于爺爺都看不懂名堂的藥給那小伙喝了,當時大家都很緊張,生怕小伙一個不好就嗝屁了。
但是神了,半個小時以后,小伙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團墨綠色的發(fā)出惡臭的肉泥,然后竟然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
小伙當時就承認,他的確是大半夜的跑到山上挖墳去了,據說山里有古代達官貴人的墓穴,只要挖出一個就發(fā)大財了。
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不是出了個汪老頭,這小伙就死定了。
聽完于爺爺講的故事,我決定立即出發(fā)去找汪老頭,火華哥的事情不能在耽擱了,汪家村一來一回騎電瓶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我真怕火華哥撐不到那時候。
我問道:“于爺爺,汪大爺叫什么名字,現在還住不住在汪家村了。”
于爺爺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二十年前他就已經七十歲了,現在還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你去汪家村問問吧,我先弄點藥給小燁吃。”
二十年前就七十歲,現在還活著也已經是九十歲的老人,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試一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華哥邪氣入體而死。
我回家打了一聲招呼,騎著電瓶車就朝汪家村趕去,一路上能開多快就多快,沒一會功夫就趕到了汪家村。
我在村口的農田里看到有個大嬸在澆肥,連忙問道:“大嬸,你們村里有沒有一個九十多歲,會驅邪的汪大爺,我找他有點事兒。”
大嬸聽到我的話,忽然盯著我看了起來,那眼神怪怪的,看我的渾身一陣不舒服。
“汪大爺住在村東頭最破的屋里,小伙子,能不能問下,你找汪大爺做啥子?”
“我有個朋友好像中邪了,聽說汪大爺會驅邪,過來找他試試。”
我實話實說,沒有絲毫的隱瞞,誰知道大嬸的表情卻變的更奇怪了:“小伙子,不瞞你說,你要是早幾年來,汪大爺或許還能幫你,現在的話......”
看著大嬸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就知道她話里有話,問道:“大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汪大爺的身體不行了?”
“身體倒是還行,但是他家,哎,不說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小心點,屋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