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曦和眾急救人員繞過停車場,跑進進入大廳,到了電梯門口等候期間,這時的張詩琪也剛從家取完錢,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醫(yī)院。
兩人互相也都注意了對方,張詩琪奇怪劉雨曦為什么會在這里,上前先問道:“雨曦,你不是在KTV嗎?怎么也到醫(yī)院來了?”
劉雨曦見了張詩琪之后立刻變成滿臉的怒容,二話沒說,上前就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對于劉雨曦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自己,張詩琪也是一頭霧水,不解道:“雨曦,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打我?王超呢?”
“你他嗎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有人來找你,找不到就要強我,王超也因此被打的快要死了,你知道嗎?”劉雨曦看著眼前這個人,她的恨意更是是很了幾分,手指向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省的王超說道。
張詩琪這才注意到王超,她也是頓時驚大了眸子,怒道:“是誰打的他?”
“現(xiàn)在管是誰打得他還有意義么?你既然不管我們,自己跑了,現(xiàn)在還來問這些有什么用?”
“我撿到了一個孩子,她生命危在旦夕,我就把她送醫(yī)院來看病了,我不知道你們會...”張詩琪解釋道。
劉雨曦不愿意聽張詩琪解釋什么,正好電梯已經(jīng)到了,幾個人快速上去了。
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張詩琪才思考起來,究竟是什么人要找自己?又為什么下狠手把王超打成這樣?
這時候,貨車司機看到張詩琪后也走了過來,欣慰道:“手術(shù)很成功,孩子沒有什么大礙了,現(xiàn)在在十樓修養(yǎng),休息幾天應(yīng)該就能好。”
聽到孩子沒事,張詩琪這才松了半口氣,因為現(xiàn)在王超也突然陷入生命垂危的狀態(tài),自己也要去趕快看看他。
張詩琪拿出了兩萬塊錢遞給司機道:“謝謝您了,司機師傅,要不是您,孩子可能真就沒了性命。”
司機見了這錢,立刻決絕拒道:“我撞了你,害你受了傷,這錢我絕對不能要。”
可張詩琪是個寧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讓他人難受的人,如果撞自己的是個有錢人,那還好說,但司機師傅的不易,她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最后謙讓了半天,她還是讓司機收下了錢。
然后她就先坐電梯上了十樓,看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司機不禁喃喃道了一句:“像這樣的女孩子,人世間,真的是萬中無一?。?rdquo;
到了十樓,張詩琪在詢問護士房間位置之后,便見到了正在熟睡中的孩子,孩子此刻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酣睡著,已經(jīng)不再咳嗽,面色也好了許多,看著活下來的孩子,張詩琪心里一陣莫名的欣慰,她坐在旁邊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對于這個孩子日后的處理,她原本是打算送到孤兒院去的,但她忽然想起就在剛剛,自己對著醫(yī)生說出的那句“是的,她是我女兒!”
一句話,擔起了無限的責(zé)任。
一股由心中突然迸發(fā)出的母愛之情,充斥著張詩琪的身心,她的心太軟了,在那一瞬間,她仿佛把自己真的當成了她的母親,而懷中的孩子仿若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
而且孩子自始至終都一直是緊閉著眼睛哭泣和咳嗽的,在自己抱著她哭泣,當淚水滴落到孩子的嘴中時,孩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似有感情般的看著自己,在那一瞬間,就讓她決定了這個想法。
她,決定要靠自己撫養(yǎng)起這個孩子。
她,要看著這個孩子健康成長,長大后叫自己一聲,媽媽。
在下了這個決定之后,她站起來了,她的心,無比堅定。
此刻的張詩琪,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光環(huán)所籠罩,顯得格外的偉大,偉大到,令神靈都對她有所敬佩。
隨后,她又問護士站王超所在的樓層,劉雨曦在搶救室門口座椅上焦急的等待著。
“大夫有說王超的情況怎么樣了嗎?還在搶救中嗎?”張詩琪走上前問劉雨曦道。
劉雨曦神情木然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qū)Ψ健?/p>
兩個人又在漫長的等待中過了好長時間,醫(yī)生才滿頭大汗的推門而出,看著醫(yī)生的出現(xiàn),兩個人都急迫的站了起來詢問結(jié)果如何,就連劉雨曦也瞬間一掃之前的無神與木訥,期待的著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果。
“好在病人傷的是骨頭,但運氣還不錯,碎裂的骨頭差點就刺破內(nèi)臟了,現(xiàn)在還處于昏迷之中,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醫(yī)生的話,兩個人都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淤積在心里的氣,還好王超沒事,她們都感到很萬幸。
接下來的日子里,王超還處于昏迷中,張詩琪負責(zé)同時照顧孩子和王超兩個人,由于兒童和成年人不能處于一個病房,所以她每天跑上跑下,去買兩個不同年齡階段的人才能吃的東西,一天二十四小時也睡不到半個時辰,不停地折騰著忙碌著,可就這樣,也感覺時間還是不夠用。
張詩琪也是在后來聽劉雨曦才了解到,原來打王超是是一個叫翔哥的人,但是劉雨曦沒有告訴她,事后唐雪讓黑風(fēng)衣男找自己談話的事情,而自己獲救是因為皇家KTV的人來制止住了。
劉雨曦每天日以繼夜的,都在陪在王超的病房里,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他,用勺子給他喂湯,喂粥,需要嚼的東西就自己嚼爛了,嘴對嘴喂到他嘴巴里,再用稀湯一點一點護送到他胃里。
她偶爾也會時不時和他講述自己的心里話,講述著他們曾經(jīng)的過往和感受,和她對他的愛。
對于這些舉動,旁邊病人看在眼里,也都紛紛露出了羨慕之情,他們都感嘆,都在為躺在床上的男人能有一個如此愛自己的女人而感到羨慕。
劉雨曦自始至終都握著王超的手,雖然對方并不知情,但這種感覺讓她有了一絲占有的快感,她享受著現(xiàn)在這一刻,有那么一瞬間,她認為,如果王超永遠醒不過來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將永遠屬于自己,張詩琪永遠也別想再和自己爭。
現(xiàn)在的張詩琪,就像一個情敵。一個無比強大,無法戰(zhàn)勝的情敵。她的存在,讓自己黯然失色,永無抬頭之日,每次看到張詩琪拿著吃的送過來,她就感到惡心。
而這親昵的一幕幕,張詩琪也都看見了,她的心中也有一股濃濃的醋意與不甘在心里。
但她想起自己那天在游樂場對劉雨曦說過的話,她為了不失去朋友,只能說出王超并不喜歡自己,并且自己支持劉雨曦這種事,所以她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感情,只能裝作沒看到,并深深的祝福著王超和劉雨曦,如果劉雨曦真的愛他,那么對王超來說,兩個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情吧。
張詩琪這樣想著,因為是朋友,所以哪怕是在感情的問題上,她都選擇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她明明知道王超是喜歡著自己的,可是為了朋友,她愿意犧牲自己的感情。
在很久之前,在那段被李玉婷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張詩琪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僻,膽小,懦弱的人。
在獲得吃了泥丸之后,她才走出人生的陰霾,她活出了自己應(yīng)有的人生,她得到了自己應(yīng)有的尊嚴,她獲得了全校同學(xué)的尊重。
她在強大之余,卻保持著普通人的心,顯現(xiàn)出了自己隱藏于深海中的人格,比普通人更善良,更淳樸的本心,她可憐和自己一樣的弱者,所有可能值得同情的人,都會得到她的同情。
知道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她才意識到,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也許是在劉雨曦百般的照顧之下,也許是她的柔手傳來的溫度有所觸動,王超微微的睜開了雙眼。
他看看天花板,看看周圍的病友,看看自己的病號服,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自己之前被惡棍打暈的事情。
看到王超醒過來,劉雨曦立刻露出笑靨如花般的笑容,她開心的抱著眼前的男人,她恨不得一直,一直就這么抱著,永遠就不分開。
面對劉雨曦的擁抱,王超也沒推搡,但他一句話,劉雨曦,心瞬間涼到了谷底。
“雨曦,詩琪呢?那些人沒找她麻煩吧?”
僅這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徹底被擊的粉碎,自己讓日日夜夜守候著的人,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問另一個女人在哪里,難道他應(yīng)該先問問自己?不關(guān)心自己有沒有被翔哥那伙人怎么樣嗎?
劉雨曦緊緊的咬著嘴唇,眼眶中瞬間就涌滿了淚水,那是無比委屈的淚,那是接近得到又得不到的不甘。
她甩開了他的手,將杯子狠狠的砸碎到了地上,破碎的聲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在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摔門而出,而張詩琪也買好了東西正好從外面回來,迎頭碰到了滿眼婆娑的劉雨曦。
“雨曦,你這是怎么了?”
現(xiàn)在的劉雨曦對眼前這個女人已經(jīng)視如寇仇,看著她還在寬慰自己,一副滿懷關(guān)心的樣子,她不僅沒感到夷愉,反而覺得愈發(fā)惡心了。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這個人,她就像一堵墻,一道無法跨越的橫溝,堵在她和王超之間,不可逾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可惜當初唐雪不可以弄死她。
她恨得臉部肌肉都有些顫抖,嘴唇快被自己咬出血來。
“滾!”
她的憤怒,如同漲滿河槽的洪水崩開了堤口,再也忍不住的爆發(fā)出來。
一個字,表達了她所有的情緒。
在張詩琪一頭霧水的疑惑中,她踩著重步,憤然離開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