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說什么報仇?”
父親呵斥一聲,隨后喊道“你給我老實的呆在家里,哪也不許去!至于那貓臉妖怪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你?你怎么解決?”
雖然父親曾經(jīng)是給大姑打副手的,也算有點本事。可他畢竟不是出馬弟子啊,身邊沒仙家保護!而對方可是真正的妖怪啊。
我心里很是擔憂,害怕父親會遇到危險,本想要開口勸阻,誰知道這時父親卻十分嚴肅的對著我道:“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老實的呆在家里就行。記住,有你老子我在,還輪不到你去沖鋒陷陣。”
說完,他很用力的拍了下我的頭,同時開口說道“好了,回屋去吧,記住剛才的事情別和你媽說,不然她會擔心的。”
“哦……”
我了解父親的個性,他說一不二,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勸阻不了的,所以當下我沒有再說什么。
等到吃過午飯后,父親就一個人進了偏屋,自此一下午都沒有出來過,期間我想要去偷看父親在干嘛,卻被母親阻止了。
當天黑之后,偏屋的門打開了,父親從里面出來,只是此刻他的打扮。
黑色的馬褂、黑色的褲子,腳下是一雙黑布寫,頭頂更是帶著一頂黑色的瓜皮帽。
看到這身打扮的父親,我愣了下。而母親緊忙上前去,小聲問道“陽子他爹,你怎么把這套衣服穿上?”
父親對著母親微微一笑,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輕聲說了句“大姐不在了,我有責任替她保護好這個鎮(zhèn)子。”
僅僅一句話便讓母親杵在當下,好一會,她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怪不得呢,從下午開始,我右眼皮就一個勁的跳,果真是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陽子他爸,你真的非去不可嗎?”
從母親的話里,似乎她已經(jīng)知道父親要做什么。
我是挺奇怪的,明明父親什么都沒說,怎么母親就好像明了一切的樣子?難道這就是所謂老夫老妻間的默契?
母親說完,父親笑著將雙手放在她的肩膀。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之前陽子沒出生的事情,我不是經(jīng)常和大姐做同樣的事情嗎,現(xiàn)在只是重拾老本行罷了。”
“那不一樣,以前你是和大姐一起,有她在,我放心,可現(xiàn)在……”
母親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因為此刻父親將手指放在了她的嘴邊,制止了她繼續(xù)開口。
那動作很是曖昧,我看到母親的臉都紅了起來。
母親也許知道自己勸服不了父親的,所以最后只是能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陽子他爹,你記著,現(xiàn)在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和陽子,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們娘兩會等你的回來的。”
父親點頭,隨后便走出了屋子。
母親送父親一直到院子外,目送著父親離開,即使已經(jīng)看不到身影了,可母親還是沒有回屋,一個人站在門外發(fā)呆。
我趴在炕上,透過窗戶朝外看,心里是惴惴不安。
左思右想,最后我還是呼喚來了胡飛雪。
胡飛雪來到我身邊,她眨著眼,和我一同看著窗外。
“飛雪姐,你說我爹是要干嘛去啊?”
我看著胡飛雪問道,她笑了笑,輕聲回答:“你父親是想一個人去找那貓妖。先不論他能不能找到,就算真的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對手。”
“什么!”
聽了這話,我神情為之一振,隨后立馬抓著胡飛雪的胳膊喊道:“飛雪姐,我求求你,你跟著我爹一起去好不好,你幫幫他。”
我本想著胡飛雪肯定會答應,可她卻是搖頭說道“對不起胡陽,我不能跟去。”
“為什么?”
“首先,你父親對我們堂子的仙家充滿敵意,我如果跟過去,他肯定會用你大姑的遺物對付我,雖然你大姑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她留下幾件法器還是有一定威力的,尤其對我這樣曾經(jīng)效命于她的,殺傷力更是強大。還有就是……我的任務是保護你,而不是你父親,所以我不能也不會跟著去的。”
胡飛雪說的認真,可我聽完卻覺著她說的話都是借口!
明明早上的時候,胡飛雪還說過要抓住貓妖,為民除害的,可現(xiàn)在卻不愿意幫我父親的忙!果然仙家都不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一時間我很生氣,鼓著腮幫子惡狠狠的盯著胡飛雪。
見此,胡飛雪嘆了口氣,開口想要和我解釋什么,可恰巧這時母親回屋,她便借機隱去了身形。
那一晚,我壓根睡不著,整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怕引起母親的擔憂。
后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但父親并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父親去哪了,他到底去哪里找那貓妖了?這個疑惑困擾著我。
整整一天都沒有父親的消息,母親則是悵然若失的模樣,除了給我做飯的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坐在炕角,看著我們一家的全家福發(fā)呆。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父親依舊沒有回來。
我實在是擔心的不行,于是再次叫出胡飛雪,求他幫我找父親,胡飛雪皺眉沒有說話。
見此,我情急的喊道“你怎么這么冷血,果然你們這些畜生都是不講人情的!”
我的聲音很是激動,胡飛雪聽后不禁愣了下。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而我注意到她的眼中居然有淚水。她居然哭了……
見胡飛雪流出眼淚,我意識到自己話語有些過了,當下低頭,后悔的說道“飛雪姐,我……我……對不起,我不該那么說的。”
“沒關系。”
胡飛雪強扯出一絲笑,她擦了擦眼淚,輕聲細語的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昨晚我應該跟著你父親一起去的,對不起……”
胡飛雪抿著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心生不忍。
本想著安慰下胡飛雪,可這是卻聽到有人敲打院子外的門。
那敲門聲很輕微,有氣無力的樣子,當下我立馬喊了聲“誰啊。”
門外沒人回應,我心里有些好奇,這時身旁的胡飛雪卻喊了聲“胡陽,是你父親!”
“什么!”
聽到胡飛雪的話,我立馬沖了出去,一把推開大門,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父親躺在院子外面。
“爹!”
我喊了聲,蹲下身子,而聽到我叫喊,母親也跑了出來,我們娘倆一起將父親抬進了屋里。期間我發(fā)現(xiàn)父親的身體變得特別的重,而且他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都沒有……
好不容易將父親抬到炕上,母親急忙脫掉父親的上衣,結果這一刻,我看到在父親的身上居然有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血口子,有些已經(jīng)結疤化膿,而有些還在往外淌血。
看到那些傷口,我整個愣在原地,眼淚不自覺的要流出來。
“胡陽,別哭,快讓你媽找人來幫忙,送你爹去醫(yī)院,晚了就來不及了。”
耳邊傳來胡飛雪的聲音,我立馬抹去眼淚,對著母親轉述了胡飛雪的話。
母親聽后,立馬沖了出去,不一會,我聽到外面有汽車的鳴笛聲,幾分鐘后,王老二和我媽一起進了屋。
王老二看到昏迷的父親和他身上的傷,整個人是吃驚的很,但他卻沒多問什么而是直接背著我爸上了車,送去了醫(yī)院。
在鎮(zhèn)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治療,最終父親的命是保住了,但什么時候回醒卻是個未知數(shù)。
后來的幾天,我看著在醫(yī)院和家來回顛簸的母親,還有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心里的怒氣是越來越盛。
我很清楚,父親會變成這樣肯定和那貓妖脫不了干系,他身上的傷一定是那貓妖弄得。
“我一定要抓住貓妖,為父親報仇。”
我懇求胡飛雪幫我,可她卻嘆氣道:“胡陽,我也想幫你的,可她現(xiàn)在身在何處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抓她呢?”
胡飛雪的話讓我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可這時她卻補充一句:“不過……如果咱們有遺留了她氣味的東西,哪怕是一根貓毛,我也能以此為契尋到到她。”
聽了這話,我打了個激靈,隨后立馬帶著胡飛雪來到家后面的空地處,趁著我媽不在,我拿出一柄鐵鍬對著一個位置挖了起來。
胡飛雪在一旁好奇的問我干什么呢?
我笑了笑沒回答。
在挖了一陣后,我看到了土下埋著的一具狗尸,那是大黃的尸身。
此時大黃的尸身已經(jīng)有些腐爛了,樣子挺嚇人的,可我心里卻一點也不覺著恐怖。
我先是對著大黃尸身拜了拜,然后便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出土的尸體。
“胡陽,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胡飛雪又一次的發(fā)問,這回我微微吸了口,轉頭看向她解釋道“那貓妖曾經(jīng)啃食過大黃的內臟,說不定當時她大黃身上留下一兩根毛發(fā)。”
這話一出,胡飛雪立馬反應過來,她緊忙也蹲下身子,然后一雙眼睛仔細的盯著大黃的尸體。
幾分鐘后,胡飛雪忽地伸出食指和拇指朝前一捏,當下從大黃那裂開的肚子邊緣取得一根黑色的毛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