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寧毫不手軟,一顆白子準確的落在這個空檔上,瞬間就和一直占足了優(yōu)勢的黑子呈掎角之勢。
孫老爺子不愧是棋道高手,只是微微一怔之后,迅速恢復(fù)了平靜,然后穩(wěn)打穩(wěn)扎,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將五行規(guī)律和八卦之門做出調(diào)整,以防止對方乘勝追擊。
雙方落子越來越慢,而棋盤上的廝殺卻是越來越激烈,小小棋盤,此時如同千軍萬馬的沙場一般,四處充滿著鋪天蓋地的殺氣。
張哲寧發(fā)現(xiàn)對方也非等閑之輩,所以并沒有貪功冒進乘勝追擊,而是繼續(xù)穩(wěn)打穩(wěn)扎,雙方你來我往,打成了拉鋸戰(zhàn)。
“哲寧,你怎么在這兒,我到處找你呢……”孫慧已經(jīng)彈完了琴,聽傭人說張哲寧去了后花園,就一路小跑過來。
孫老爺子抬了抬手,示意孫慧安靜,孫慧也就乖乖閉上了嘴,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二人對弈。
在孫老爺子的熏陶下,孫慧也懂得棋道,只是對著棋盤看了一眼之后,心跳便砰砰不止。雖然她并不是棋道高手,但是她知道她爺爺?shù)钠宓朗莻€什么境界,這么多年以來,還很少看見爺爺輸過。
而此時,竟然和張哲寧戰(zhàn)成了膠著狀態(tài),孫慧再看張哲寧,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古琴,棋道,和那身渾然天成的氣度,這個人到底還有著什么樣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盤棋足足下了八個多小時,兩人從中午一直下到天黑,最終,以張哲寧輸了半子的微弱劣勢而宣告失敗。
“還是老爺子棋高一著,晚輩讓你見笑了。”張哲寧沖著孫老爺子呵呵一笑。
而孫老爺子的表情卻是很復(fù)雜,看不出是什么情緒,接過孫慧遞過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后,瞇著眼睛笑看著張哲寧,“哲寧,我很好奇一件事。”
“請老先生明示。”張哲寧恭敬道。
孫老爺子盯著棋盤看了許久之后,然后緩緩抬起頭,看著張哲寧道,“你是用的什么辦法,能夠在無聲無息中讓我取得勝利,并且只是以半子的優(yōu)勢,而且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張哲寧一聽,立刻道,“老爺子言重了,晚輩并沒有……”
孫老爺子抬手打斷張哲寧的話,“你不用瞞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無聲無息的讓了我半子,但是從你的棋藝和技巧上來看,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早在兩個小時之前,你就能結(jié)束這場對弈了,我說的對嗎?”
見被老爺子拆穿,張哲寧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嘿嘿笑道,“晚輩學(xué)藝不精,還是被老爺子看出來了,還請老爺子別見怪。”
孫老爺子哈哈笑道,“我有什么可見怪的,我是高興啊,看你年紀輕輕,竟然能將棋道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后生可畏,后生可畏?。?rdquo;
說完之后,突然沖張哲寧道,“哲寧,老朽有個不情之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張哲寧連忙起身道,“老爺子言重了,有什么事兒你只管吩咐,晚輩定然盡力而為。”
孫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張哲寧坐下說話,然后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老朽愿與你結(jié)為忘年之交,以后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
張哲寧聽完之后一愣,隨即大驚失色道,“老爺子,這可使不得,我是您的晚輩,如果這樣的話……”
說著,張哲寧扭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笑瞇瞇的孫慧,心里想的是如果他和老爺子結(jié)為兄弟,那和孫慧的輩分算什么?
孫老爺子看出了張哲寧心中所顧忌,哈哈笑道,“哲寧老弟不用多慮,你和小慧的關(guān)系我不干涉,你們該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我和你結(jié)為忘年之交,在輩分上,我還是要大你兩輩,只不過我們之間的地位,卻是一字平肩,平起平坐,你看如何?”
“這個……”
張哲寧撓著后腦,心里矛盾不已,孫老爺子話都這樣說了,肯定不能拒絕,但答應(yīng)好像又有點……
“哲寧,你就別猶豫了,我爺爺說了,在輩分上,你還是小他兩輩,還不快謝謝爺爺。”孫慧也挺高興,連忙在旁邊說道。
張哲寧這才嘆息一口,道,“那晚輩就再推辭了,能和孫老爺子這樣的人物結(jié)為忘年之交,是晚輩的榮幸。”
“哈哈哈,能認識你這樣的少年俊杰,也是老朽的幸運,小慧,去把那壇我珍藏多年的老酒拿來,我要和哲寧老弟把酒言歡!”孫老爺子看起來特別高興。
“嗯,我這就去。”孫慧也顯得很高興,連忙小跑回屋把孫老爺子珍藏多年都沒舍得喝的那壇老酒拿了出來。
張哲寧在異界可謂萬杯不醉,可是在這個時空就不行了,他在這個時空的身體無法與異界相提并論,加上這瓶老酒珍藏了多年,無比濃烈,沒喝一會兒,就感覺有些上頭了,說話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老爺子,您放心,以后你有事兒盡管吩咐,您能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張哲寧滿面通紅。
孫老爺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張哲寧大聲說話,讓旁邊的孫慧詫異不已,在她印象中,爺爺一向穩(wěn)重,還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失態(tài)。
然后兩人喝到最后,竟然勾肩搭背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嘴里叨叨咕咕,儼然像是街頭的兩個醉漢。
最后,竟然把話題扯到了一旁的孫慧身上。
“哲寧老弟,你看我這孫女兒如何?”孫老爺子滿臉通紅道。
張哲寧用力點頭,“非常棒,人漂亮,有才華,知書達理,心地善良,是個好姑娘。”
孫老爺子聽了之后哈哈大笑,然后沖張哲寧道,“那依你看,我要是把我這寶貝孫女兒托付給你,你覺得怎么樣?”
一旁孫慧一聽,小臉刷一下就紅了,“爺爺,你說什么呢,我現(xiàn)在還是個學(xué)生呢,再說了……”
“學(xué)生又怎么了?”
張哲寧打斷孫慧的話,沖孫慧一本正經(jīng)道,“誰規(guī)定的學(xué)生就不能談戀愛,就不能結(jié)婚生小孩兒了?我看這事兒就這么著吧,既然老爺子都發(fā)話了,我也沒啥說的。”
“哈哈,那這事兒就這樣定了!”孫老爺子完全醉了,竟敢跟著哈哈大笑。
一旁的孫慧一張俏臉早已紅得跟番茄似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下去,站起身跺了跺腳道,“你們連個醉鬼,合伙欺負我,我不理你們了!”
說完之后,就紅著臉跑開了,張哲寧和孫老爺子則是勾肩搭背看著孫慧的背影哈哈大笑。
最后兩人直接醉趴在地上,被傭人七手八腳的抬進屋。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張哲寧覺得口干舌燥,睜開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睡在家里。
感覺腦袋有些疼,揉了揉太陽穴之后,才記起昨天發(fā)生的事兒,原來自己是喝多了,竟然直接就睡在了孫老爺子家。
有句話叫做人醉心不醉,雖然張哲寧昨天醉得夠嗆,但說了些什么話,大概還記得,特別是孫老爺子要把孫慧托付給自己那話,頓時覺得尷尬無比。
推開門后,連臉都顧不得洗,就跟做賊一般一溜煙的跑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見秦伯伯正在那里打太極拳,張哲寧準備過去大聲招呼的,卻沒想到秦伯伯看見張哲寧以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無奈之下,張哲寧只好快速跑出大門,跳上一輛公交車就開溜。
回到家后,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暗暗后悔昨天說的那些話,以后還怎么面對孫慧啊!
正琢磨著這事兒的時候,電話突然震動了一下,是孫慧發(fā)來的微信:你跑哪兒去了,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張哲寧覺得萬分尷尬,回復(fù)道:家里有點事兒,所以走的急,替我跟老爺子道個歉。
然后孫慧又回了兩個字:醉鬼。
張哲寧尷尬一笑,回道:哎,的確是喝多了,昨晚我說過什么都忘了,呵呵。
然后孫慧又回了一條:別裝瘋賣傻,改天我再收拾你,不喝你說了,我練琴去了。
昨晚喝得太多了,所以酒勁兒還沒完全散去,感覺腦袋依舊暈暈的。
張哲寧沖了個澡,然后盤膝坐在床上,運起體內(nèi)真氣,導(dǎo)引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渾身開始冒汗,卻是利用真氣把體內(nèi)殘留的酒精都給逼了出來。
母親打電話來說,鄉(xiāng)下的事兒有點麻煩,可能還要耽擱一陣,讓張哲寧這段時間自己照顧自己。
看著空蕩蕩屋子,張哲寧突然覺得挺孤單的,嘆息一口后,繼續(xù)開始自己的生活,學(xué)習(xí)功課,鍛煉身體,修煉真氣。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小姨來了一趟,陪張哲寧聊了會兒天,帶張哲寧出去吃了一頓館子,最后塞給張哲寧幾百塊錢就上班去了。
張哲寧從心里感激小姨,小姨一直以來對他們母子都是照顧有加,要不是靠著小姨的接濟,張哲寧就連來市里念書都不可能,當(dāng)時還是小姨找的關(guān)系。
但是想起小姨現(xiàn)在的職業(yè),張哲寧就感覺心酸不已,同時也很無奈,只是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將來好好回報母親和小姨。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張哲寧去外邊夜跑了一圈回來,沖了個澡,拿出課本正準備學(xué)習(xí)的時候,小姨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有東西丟了,讓張哲寧找找看是不是落在他家里了。
張哲寧在外邊找了一圈,并在沙發(fā)上看見了小姨的錢包,小姨讓張哲寧趕緊給他送過去,并在微信上發(fā)了個地址過來。
張哲寧連忙出門,這會兒肯定沒公交車了,就打了個車直奔小姨發(fā)的那個地址。
路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還問張哲寧是不是去那邊消費的,張哲寧笑笑說是去找人,然后出租車司機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說那里是本市最豪華的會所,里邊消費驚人,美女如云等等。
下了車以后,張哲寧沒看見小姨,就給小姨打電話,可是打了幾個對方也不接,然后張哲寧想了想,就走了進去。
一名服務(wù)生趕緊上來招呼,看著張哲寧穿著寒酸,面露不屑之色,連忙介紹里邊的最低消費。
張哲寧四下環(huán)顧一眼,覺得這里豪華得跟宮殿差不多,然后就說出了小姨的名字,問那服務(wù)生認不認識小姨。
服務(wù)生拿著對講機說了幾句之后,就告訴張哲寧在V88房間。
張哲寧上到二樓,找到V88房間,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看見里邊的景象后,頓時勃然大怒!